一瞬间,万寿宫里里外外一片死寂。
“赖恩。”皇后目含屈rǔ,昂首挺胸的吩咐赖恩,咬牙切齿,“本宫命你速速缉拿蔡彰归案,抄济宁侯,一个不留!”
赖恩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抱拳领命:“微臣遵命!”
众人发出一片哀嚎一声皆伏地跪哭,皇后又道:“诸位大人节哀,圣上乃被蔡彰与张茂省二人下毒,由太医检验,圣上的毒已至五脏六腑,可见,已不是一二日的功夫,此恨此仇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圣上!”单超领头,众人大哭不止,皇后又道,“圣上临危已拟诏书一封,众臣接旨。”
所有人的哭声停住,并着宋弈在内所有人跪了下来,张澜手持明huáng的诏书,念叨:“朕之十一子承修仁心厚德,久叶祥符,天纵神武,智韫机深……今传皇帝位於承修,所司备礼,以时册授。公卿百官,四方州府长吏,下至士民,宜悉祗奉,以称朕意。”
“十一殿下何在?”张澜读完圣旨,抬头看向众人,便立刻有人道,“殿下正在赶来。”他话落一侧便看到赵承修和赵承彦朝这边跑了过来,两人气喘吁吁,张澜看着赵承修又道,“十一殿下,接旨。”
赵承修愕然,随即走至前面跪了下来,张澜又重新将诏书读了一遍,赵承修一愣猛然抬头朝宋弈看去,宋弈垂着头面无表情。
“儿臣……铭记父皇训诫,竭尽毕生,壮我大周山河,安我黎名百姓!”赵承修磕头。
张澜将圣上jiāo给赵承修,赵承修捧在手中,朝着万寿宫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随即由张澜扶着起身立在众官之前,由令单超领头所有叩拜赵承修。
“母后!”赵承修令众人平身,便走去皇后面前,皇后红着眼眶道,“修儿,你父皇他……”有些说不下去的样子,道,“由你带着你两个哥哥去太庙鸣钟吧!”
赵承修呜呜的哭了起来,身后赵承彦也木楞愣的跟着哭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哭。
赵承修由人搀扶着去鸣钟,郑辕带西山大营立刻出了西苑,并吩咐禁卫军及京中所剩兵营全城戒严。
瓮钟响起,震耳窥聋,整整九回!
景隆三十六年三月二十七日未时,景隆帝赵聪驾崩……
宋弈重新进了内殿,圣上依旧瞪着眼睛躺在chuáng上,宋弈在chuáng前的杌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圣上,过了许久起身在chuáng前跪下,低声道:“虽有治,可治不得,微臣恭送陛下!”磕头,起身,转身而去。
赖恩带兵全城搜查,三个时辰后有锦衣卫来和宋弈禀报:“宋大人,赖大人在鼓楼下找到张茂省,至于蔡彰,并无下落!”
蔡彰竟还有本事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宋弈点头,道:“转告赖大人,辛苦他了!”
来人一怔,随即应是而去。
稍后又有人过来,宋弈认得是大理寺的人,对方回道:“宋大人,济宁侯府一共二百零三个家眷,当如何处置?”这么多人大理寺都装不下。
宋弈眯着眼睛还没有开口,皇后走了过来看着来人,道:“此事谁在办?”
“赵大人!”对方低声说完,皇后便接着道,“去将赵大人找来见本宫。”
对方领命而去,过了一刻赵江快步走来,皇后看着他打量了一眼,又回头看着宋弈,道:“可信的过?”
宋弈看向皇后,点了点头。
“赵大人!”皇后盯着垂着头的赵江,道,“济宁侯府犯了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如何还能安稳处置……”她顿了顿道,“去告诉济宁侯,让他写了罪诏,本宫可免他满门女眷一个全尸!”济宁侯这样的罪名,女眷便是不斩,也是入教司坊为官jì,而皇后所应允的全尸,自然是让她们自裁!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候能痛快的死,只会比活着要好很多。
赵江一怔,抬头看了宋弈一眼,点头道:“微臣领命!”皇后又补充道,“此事不得又偏漏,罪诏内容如何写你须得仔细严审。”
蔡彰找不到,就少了罪证,想要堵住将来天下的质疑声,只有用济宁侯的嘴书。
济宁侯都承认了假传圣旨,挟制圣上,别人就不必质疑今日之事的真假了。
“是!”赵江抱拳,“微臣告退!”
皇后转身看向宋弈,问道:“钱宁呢?”宋弈没有说话,随即皇后就看到钱宁穿着一新,甩着拂尘从一边走了过来,他笑盈盈的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道,“奴婢去向圣上请安。”说着,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
皇后抿唇,忽然开口问道:“钱公公……”钱宁停下来,皇后又道,“昨晚的事,你知道多少?”她是指昨晚的诏书。
那上面可是盖着玉玺大印的。
“奴婢不知。”钱宁摇头,道,“昨晚的事,奴婢半点不知情。”
皇后冷笑了一声,钱宁再次抬步往内殿而去,身后就听到皇后道:“钱公公一心忠君,从无二心,如今圣上驾崩,恐身边无人陪同照拂。就劳烦钱公公多陪陪圣上,本宫代太子代文武百官多谢钱公公大义忠心之举。”
钱宁没有回头,脚步又沉有重,他走了几步头也不回的和宋弈道:“宋大人,杂家祝你仕途坦dàng,万人之上,缔宏图霸业,织锦绣河山,成为后人敬仰永世不忘的伟臣!”话落,大步进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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