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潋点点头。
“你不要和我说。”陈素兰又拿起针线,手下胡乱的走着针,“我不想听!”
薛潋欲言又止:“素兰!”他想说什么,可陈素兰摔了针线,道,“我不想听,你走吧。”说着自己躺了下去。
薛潋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出了门。
端姑姑自暗房中出来,径直去了凤梧宫,看见幼清依旧在殿中坐着她快步过去,低声道:“宋夫人,那个女人说……要见您。”
“她还是不肯说?!”郑夫人看着端姑姑,端姑姑回道,“招数都用了,她咬死说要见宋夫人才肯拿出解药!”
郑夫人朝幼清看去,幼清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郭老夫人不放心,和端姑姑道,“宋夫人身子重,你多带些人护着,别叫那个疯女人伤着了。”
端姑姑应是。
幼清自凤梧宫出来随着端姑姑去了暗房,这里是宫中行刑的地方,四周开着极小的窗户,只有微亮的光投she进来,里头点着几盏灯,张澜站在门口,见着幼清他行礼道:“口很紧!”
幼清颔首进了门,就看到元瑶被绑在躺在凳子上,身上看不见什么伤,可人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样子,幼清停下来,道:“你要见我?!”
听到声音,元瑶睁开眼睛看着幼清,惨笑道:“山东可有消息来了?”
“还没有。”幼清回道,“你不必抱什么希望,这一战恭王并无胜算!”
元瑶看着头顶发笑,声音嘶哑断断续续的:“那又怎么样,他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又转头看着幼清,“你大概不知道山东离京城有多近吧?是啊,你怎么会知道,你不过是养在内宅里的一朵花,什么都不会知道。”
幼清没有说话。
“我住在沂水之下,那是个涵dòng,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都要穿着棉袄,可尽管如此还是会冷的瑟瑟发抖。”元瑶惨淡的道,“你或许永远无法理解,终日见不到阳光,暗无天日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你也不会明白,死亡是什么……你说,宋九歌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呢?只是因为你的脸吗?”
“可是我丑吗?!”元瑶想摸自己的脸,可手被绑着,她咯咯的笑着透着不甘,“他怎么就看不到我呢,看不到我的心呢。”
幼清皱眉,冷声道:“你就是想说这些?!”
“对,我就是想说这些,我要见他,必须见他御琴神!”元瑶嘶吼道,“不见到他,我永远都不会拿出解药的。”
端姑姑听着就红了眼睛,上前去啪的一巴掌抽在元瑶的脸上:“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多有骨气。”
元瑶啐了一口:“那你就试试!”
“宋夫人!”张澜领着个小内侍过来,低声在幼清身边道,“薛三爷在宫外,说要见她!”指了指元瑶。
幼清回头看着张澜:“可方便?”薛潋约莫是因为娜薇而来。
张澜点点头,幼清就道:“那就有劳公公派人将他带来!”张澜颔首让人去带薛潋。
过了一刻薛潋到了,幼清看着他问道:“三嫂又毒发了?”
“中午有过一回,现在已经歇下了。”薛潋疲惫的说完,走到元瑶跟前,元瑶蹙眉打量着他,像是认出来了,笑道,“原来你就是薛闻瑾,也不怎么样嘛,可笑她还对你念念不忘。”
“她在哪里。”薛潋盯着元瑶,“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元瑶不理她,冷哼一声,道:“你们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既如此又何来问我,自己找去。”
“你!”薛潋攥着拳头一副要打元瑶的样子,“我警告你,你若是伤了她,我定要你拿命来偿!”
元瑶不怕死,她挑着眉头冷笑道:“我都在这里了,还怕死?!可笑!”便笑了起来!
薛潋生气,却无计可施,他回头看着幼清大声道:“你们就让他这么猖狂?!”
“宋夫人。”端姑姑道,“还是让奴婢来吧。”她转头盯着娜薇,冷笑道,“元姑娘,这宫中百般手段,你不过试了一二便口出狂言,稍后我便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熬得住!”话落,便叫人抬了一木架子来,幼清看着一愣没有明白,张澜却扶着幼清道,“夫人随奴婢去外头歇息片刻吧。”
幼清颔首随着张澜出去,在暗房外坐了下来,薛潋立在门外,过了一刻就听到元瑶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们卑鄙……杀……杀了我吧。”便是幼清听着脸色亦是微变。
“这是木驴。”张澜低声在幼清耳边解释,“已经荒废了许多年,若非她嘴巴太硬,我们也不会拿出来用。”
薛潋听着脸一红撇过头去。
幼清恍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便没有再说话。
元瑶奄奄一息,趴着一动不动,下身已是一片血红,端姑姑捏着她的下颌:“还想再试试?!”
“呸!”元瑶朝端姑姑脸上啐了一口血水,“拿方幼清的命来换,否则,一切免谈!”
端姑姑大怒,若非顾念太后的毒,她们谁也不会多看这个疯女人一眼,她正要说话,忽然门被推开,幼清由采芩扶着进来,对端姑姑道:“不用审了,她想死就让她死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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