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幼清有可能,如果真是她做的,他又不敢相信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藏了那么多的心思和谋断,还步步算计得当料事如神。
“听说了。”幼清摇头,心头微震,姑父怎么会突然来问她,他不应该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赖恩所为吗……随即她心头不安起来,难道是赖恩与钱宁对峙了,不会这样吧,钱宁认定是赖恩所为,就算赖恩否认钱宁大概也只会认为他狡辩才是,姑父一介文人素来清高,大家不可能想得到他会用这种yīn招才是。
可是若是钱宁或者赖恩真的怀疑姑父,而姑父对此事又真的不知情,会不会让他陷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幼清心头飞快的转了转,她深吸了口气,回道:“此事……是侄女做的。”说完就在薛镇扬的面前跪了下来,愧疚的道,“侄女胆大妄为给您添麻烦了,求姑父责罚。”
薛镇扬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竟然真的是幼清做的,薛镇扬闭上眼睛又睁开,退后了两步打量了着幼清,过了许久他才确认似的道:“果真是你做的。”他不知道是喜是忧。
若这种换做薛潋,他定然也会责骂他胡闹妄为,可心里却依旧忍不住欣慰,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谋断,他的儿子将来就算不能成大器,至少也有自保的谋算和能力,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可是现在跪在他的面前的是幼清,过了年才十三岁,清瘦的仿佛风一chuī就倒,虽性子沉稳但却过于死板了一些,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印象中并不出色的侄女,竟然不声不响的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薛镇扬看着幼清再次很肯定的点点头,像是怕牵连了别人从而把所有责任拦在自己身上一样,她急着辩解道:“是我一个人所为,与别人毫无关系!”
薛镇扬无言以对,沉默了许久他摆摆手示意幼清起来:“起来吧。”
幼清抬头望着薛镇扬,打量着他的神色是喜是怒,并没有立刻起身。
“我……”他竟是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件事,想了想只得道,“我不怪你!”幼清听着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笑着站了起来,薛镇扬暗暗摇头,就算是再聪明可也只是个孩子啊。
幼清问道:“姑父怎么会怀疑侄女的,是不是赖恩和您说了什么。”
还真是聪明,一会儿就想到了赖恩那边出了问题,薛镇扬也不瞒她,就点头道:“确实是赖恩来试探我的,我才知道那件事并非出自他手。”一顿有些尴尬,“可也没想到是你做的,你这孩子……实在是太胡闹了。”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幼清知道他不但没有生气,而且似乎还很高兴。
是因为觉得她聪明从而有些与有荣焉吗,像姑母那样,因为她长的好看姑母觉得高兴,因为她乖巧懂事姑母觉得高兴……姑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幼清也笑了起来,心头微暖,道:“姑父,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姑母,您能不能不要让她知道。要不然她会担心的。”
薛镇扬叹气,点头道:“我不会告诉她。”忍不住叮嘱她,“往后这样的事你不要做,若是传扬出去对你来说并非好事。”
以后就是做了也不会让你知道的!幼清笑着点头:“侄女知道了。”
薛镇扬满意的点点头,也不打算纠缠她到底派了什么人去打曾毅的,府里就那么些个小厮,能为她办事还不让他知道的,大约也没有几个人,他心头了然负手往房里走,等走了几步忽然停了步子,回头望着幼清:“若是你往后对朝堂之事有很好的见解大可来寻我说,但不可私自妄为,若是如此,我定不会像这次一样轻轻揭过。”
想必薛镇扬活了半辈子,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一个女子谈古论今说超朝事吧?!现在让她和他讨论朝政,这对于薛镇扬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让步,等于是承认她的见解和行为是对的,把他和当男子看待了。
“好,侄女知道了,若是有什么疑问和想法就去找您。”幼清毫不客气,若是将来她能从薛镇扬这边得到一些外头听不到的消息,对于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薛镇扬无奈的摇摇头,
幼清心情大好的跟着薛镇扬进去,众人见他们一前一后进来,一个面露无奈神色端肃,一个眼角含笑脚步轻快,皆暗暗露出不解的表情。
一屋子的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散了回去歇着。
一夜无话,等第二日一早幼清去烟云阁请安,薛老太太和众人道:“今天封神医要来,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做别的事,索性我们都到季行院子里坐着去,一来好能听到封神医如何诊断,二来若是有什么事也能搭把手。”
她这话说的大家心坎里去了,众人皆是点头应是。
“不过不要乱走动。”薛老太太话锋一转嘱咐几位小姐,“没规矩似的让外人笑话。”
薛思琴带头站起来垂首应是,幼清只得跟着起来应着,薛老太太又嘱咐薛思画:“你身子不好就留在房里歇着吧。”
薛思画这半个月瘦了许多,越发显得弱不禁风,咳嗽也是断断续续不见好转,没什么jīng神的陪坐在一边,听到薛老太太的话声若蚊蝇似的应了一声。
薛老太太看见薛潋在可却瞧不见薛明,就问薛镇世,“泰哥儿呢,这两日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不但薛老太太不知道,其实薛镇世也不知道薛明在做什么,但隐隐的心里头也能猜到一些,大约是去拢梅庵照顾刘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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