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颔首,陆妈妈接着往下说:“她们是每日卯时起,晚上是亥时歇下,平时也不出门母女都在正院的暖阁里做针线,院子里有四个丫头两个婆子四个粗使婆子,卯时过后就会有婆子出来买菜,其它的时间都是关门闭锁,也不大和邻里走动。若是我们真要放火的话,可以从左边耳房里开始,耳房里堆着杂物,隔壁住的是两个值夜的婆子,大概不等烧到她们就能把人惊醒,既惊着人也不会真的烧死哪个。”
陆妈妈想的很周到,幼清闻言颔首道:“那您就找个可靠的人去放火,放完了火就往拢梅庵那边去。”刘氏关在那边,身边跟着的秋翠和凌chūn都被老太太送去那边了,丛雪早就没了,只有一个夏柳并着府里其它婆子被送回了武威侯府示威似,薛老太太还做好了和武威侯打硬仗的准备,没想到那边竟然一声不吭的把人收下了。
花了七八天的功夫,薛老太太把二房那边该收拾的收拾,该发卖的发卖,悉数清空了人,又在庄子里挑了好些个年纪小的进去服侍。
所以幼清才会说让陆妈妈找人放了火就往拢梅庵跑,因为刘氏现如今身边可还是跟着人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只要不怀疑到他们头上就成。
陆妈妈和幼清合作似的成了几件事,她现在对幼清可谓是言听计从,闻言就点着头道:“好,我一定jiāo代好她们。”又道,“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太太是不是?”
“还是不说的好。姑母向来不会说慌,若是老太太哪天察觉了点什么一问姑母,姑母说漏了嘴可不好。”她说着又在陆妈妈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陆妈妈眼睛一亮,道,“好,那就这么办!”
周文茵陪着薛老太太回了烟云阁,薛老太太见她心事重重的,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她坐下,安慰她道:“季行如今醒了,可真是菩萨保佑,等他今科高中后,咱们就双喜临门,你们也不小了,尽快把日子定了,也别拖了就在今年把婚事办了。”又道,“你父母亲那边我写信去说,你也不要回去了,让你娘带着源哥儿来一趟就是,到时候就在水井坊的宅子里出嫁,或是外祖母再给你另添置一套,省的你回广东来回的跑耽误时间。”
“外祖母。”周文茵并没有显得很高兴,意兴阑珊的道,“这事我看还是等表哥chūn闱过后再说吧,免得分了他的心。”说完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薛老太太眉头一锁,就道:“又不是现在就让他成亲,有什么可分心的,再说,季行书读的好这事不但影响不到他,指不定还让他更有劲头。”又爱怜的摸了摸周文茵的脸,“不要胡思乱想,我们茵姐儿端庄大方,长的又这么好看,你和季行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瞧着心里就欢喜。”
周文茵满脸通红,偎在薛老太太肩头,低声说着,像是喃喃自语,更像是开导自己似的:“希望大表哥真的会高兴吧。”
“当然高兴了。”薛老太太高兴道,“我就等着你们给我生重孙子了。”仿佛看到了重孙子已经在眼前了,乐的笑起来。
“外祖母。”周文茵跺脚,“您再打趣孙女,我就不陪您说话了。”一副生气的样子,可转过去眼泪就忍不住的落下来,又飞快的擦了眼泪。
薛老太太没有看见,可端茶来的陶妈妈却看的清清楚楚。今儿大少爷一醒来就惦记着让封神医给方表小姐治病,望着方表小姐的眼神专注关心,周表小姐应该也知道了,肯定是多心了。
陶妈妈暗暗叹了口气,这男女之情有时候确实qiáng求不得,有的人日日相伴为他鞠躬jīng粹,可是他却是宛若不见,有的人就是一眼就能把自己魂魄给摄了去,这些事还是讲求个缘分。
可惜,老太太肯定是不理这些的,不过也好,她瞧着表小姐比方表小姐也好一些,端庄大方,将来做宗妇绝对是最合适不过的,况且,周姑爷如今的官越做越大,大少爷有个得力贴心的外家总归是助力。
方表小姐虽漂亮,可女人不能漂亮一辈子,最后靠的还是要看女人持家的本事,能帮男人多少,这样的夫妻情分才能长长久久。
老太太有时候虽有些qiáng势和不讲理,可对儿女的心是真真儿的,若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连年都在路上过的,风餐露宿连她都吃不消,老太太却是一句苦都没有诉。
来了又遇到这么多的糟心事,她怎么能舒心。
等周文茵上楼去找薛思画说话,陶妈妈就将周文茵方才哭的事情说了出来:“……奴婢看这事儿还真要问问大少爷的意思。”
“有什么可问的。”薛老太太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还不因为那个方幼清,我看那姑娘就不是个安分的,长的一副狐媚勾人的样子。”说着气不打一出来,“这事儿没的商量,我们茵姐儿多乖巧,又懂事大方,他若是不同意便连我这个祖母也不要认了。”
“瞧您。”陶妈妈笑着道,“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您就生这么大的气,表小姐好,我瞧着方表小姐也是不错的。”
薛老太太哼哼了两声没有再说,却打定注意等薛霭会试结束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两人刚说完话,周文茵就扶着薛思画下了楼,薛思画过来行礼,轻声细语的问道,“大哥醒了?可真是菩萨保佑。”说着喜极而涕。
薛老太太淡淡的点了点头:“你身体不好没事不要下来,就在楼上歇着便是。”又道,“也不要没事整天就看书,女孩子家绣活才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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