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选择,薛老太太一个都不想选!
“这个混小子。”薛老太太气的嘴唇发紫,“一定是被他那恶毒的娘唆使的,他年纪这么小哪里就懂这些东西,一想到那恶毒的女人,我就气的牙根疼,我当时怎么就觉得她好呢,还女大三抱金砖,你二叔又是做生意的真是再吉利不过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她紧紧攥了椅子的扶手,又望着薛霭,“季行啊,我知道你心里失望,难过,可是泰哥儿比你小,向来也不是那懂事的,他还不是听他娘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你要恨就恨刘氏吧……不,祖母替你出这口恶气,那刘氏绝对是留不得的。”
薛霭再次阖上了眼睛,不想再说话。
这一次薛老太太却是知道了,她抓住薛霭的臂膀,紧紧攥着:“要是这样也不解气,那你就把泰哥儿按在院子里打上五十板子好不好,打完之后不管他生死,我们都随他的造化,行不行。”
“祖母。”薛霭素来知道薛老太太的脾气,“泰哥儿不小了,他已身有功名,他更懂是非,不是我想要绝他的后路,更不是我恨他给我下毒,而是这样的人心思yīn暗,我无法再和他称兄道弟坦然相处,更何况,您若是将二婶……您以为泰哥儿会怎么想,正如您护着他是因为他是您的孙子一样,他也会护着他的亲生母亲!”一顿又道,“他会不会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会不会将您也恨上?在家过日子,若是也要小心翼翼防着别人,那家又怎么能称之为家呢。”
薛老太太被他的话噎住,半天回不过气来,也找不到话来反驳薛霭。
她刚刚说薛明不懂事,跟着薛霭就告诉她薛明已经身有功名,她说薛明良善,可是他的的确确做了这种狠毒的事,他说薛明……
季行这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啊。
薛老太太心疼的哭了起来,这是薛霭第一次看到性格qiáng势的祖母落泪,但他不能退步,更不可能因为一点心软就无视薛明的yīn暗,这么放纵他,将来只会让他做出更为过份的事情。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了?”薛老太太不过落了几滴泪,便拿帕子抹了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薛霭,薛霭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是,此事我心意已决,若是祖母不同意,那孙子便只能去告诉学政,到时候薛明受到的惩罚只会比现在还要重!”
薛老太太第一次意识到,她的长孙不但稳重,脾气还很执拗,这份性子真是像极了他的老子。
“好,好!”求着不行,她便生了怒,“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连手足之情也可以弃之不顾,好,好的很!”她点着头来回的在房里走,又停下来盯着薛霭,“你就不怕我定你一个不孝之罪?!”她还活着,孙辈们就闹着不和要分家产,此事若传扬出去,于薛霭来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个不孝之罪是会压下来的。
薛霭根本就不打算让步,若是祖母不在,他们只会分了家事后再写信告诉她一声,现在她在了,他们也还是如此的告诉她一声,薛霭淡淡的道:“孙儿不孝!”
他就直接承认了。
薛老太太见软的硬的都不行,就指着薛霭恨恨的道:“他虽做的过份,可是你也到底也只是虚惊一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将他们一家子bī的没有退路呢。”
薛霭撇过头去,道:“事情的性质有事比结果更为重要!”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薛镇扬yīn着脸从外头进来,随即门又被洮河重新关上。
薛镇扬负手在薛老太太面前站定。
“你怎么来了。”薛老太太知道这件事不能让薛镇扬知道,便道,“你来也就来了吧,我和季行的话也说完了,我也累了,这就回去歇着了。”
薛镇扬没动,却是出声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望着自己薛霭,对薛老太太道,“季行的决定已经是仁至义尽,您这样回避解决不了问题。”
“怎么解决不了问题。”薛老太太气的不行,“我看你们是在京城这物欲横流的地方住的久了,人也被养的冷血了,一家子人舌头和牙齿还会碰一下,泰哥儿一时糊涂受了她娘的唆使,你们怎么就不能容他了。除了功名往后他还怎么在世上立足,你这不是把他们父子往死路上bī吗。”
“娘是忘了,昨天季行还生死不明!”薛镇扬冷笑着望着薛老太太,“若是季行真的死了呢,您是不是还要将泰哥儿更捧在手里?”
薛老太太根本不听,怒道:“可你们这样,难道就比他好多少?!”
“是,是!”薛镇扬被气笑了,“那您就当我们无情无义,总之,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您若是不愿意,那便回泰和吧。”
她回泰和?薛老太太怒喝一声:“薛致远,你就这么和你母亲说话?!你这官做的可真是越来越有长劲了?”意思是说,你当着季行的面顶撞自己的母亲,焉知将来你儿子不会这么对你?
真是做的好榜样。
“我本意并非如此。”毕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薛镇扬语气还是软了下来,“娘,我知道您不愿意看到我们兄弟不睦,可是这件事不是因我们而起,我们也是一直忍让,您看看,忍让到现在就成了这样的局面,季行是您的长孙,您对他投注的希望不比我少,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您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这种话?泰哥儿也是我的侄子,若非真是心生绝望,我怎么可能会忍心对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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