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去这个办法,她就只有大海捞针的去找人,至于会到何年何月,最后能不能找到人,那就真的只能靠运气了。
那就只有刘嗣祥,比起后者,刘嗣祥就在眼前虽无可能,可她也要试一试。
幼清坐了起来,将信仔仔细细的叠好重新放进信封里才喊采芩:“把装信的匣子拿来。”
采芩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抱着匣子进来,幼清将信摆在里头又重新落了锁,才道:“镖局的人说在路上碰见了胡泉,说他满身láng狈,恐怕被人打抢了,我们捎给父亲的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我们要多做些衣裳出来再想办法给父亲送去才是。”
“这些日子小姐攒了四件夏天的道袍,还有一件冬天的皮袄,奴婢现在去找找布料,再做几件厚实些的直缀长衫和单鞋棉鞋,您看行不行。”采芩就幼清点了头,就重新拿了匣子出去,不一会儿和绿珠抱了好几匹布料进来,主仆三个人就商量着各个布料做什么衣裳,绣什么样的花色,直忙到华灯初上才匆匆吃了晚饭又拿了针,坐在灯下做衣裳。
府里头也安静下来,因为辽东民变薛镇扬似乎更加的忙碌,常下了衙后还会和同僚去夏阁老府中说事到宵禁才回来,薛霭在房中看书,薛潋则是每日去学馆。
转眼就到了二月初九,幼清卯时不到就收拾妥当去了烟云阁,家里的人都坐在薛老太太的宴息室里,薛霭穿着一件灰白的细布夹棉道袍,洮河和澄泥一人提着装着笔墨的篮子,一个提着包袱跟在后头。
方氏坐不住就上来帮薛霭整理衣裳,叮嘱道:“听说礼部的贡院最gān净整洁,可是若分到了靠北的房间就会特别的yīn冷,你坐在那边的时候记得在腿上搭上毯子,冷了就把皮袄套上,别怕麻烦,一旦受凉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薛霭一一应着,那边薛老太太直皱眉,反驳道,“穿的太多手就活动不开,再说,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监考官不定能让他带进去,你这是多此一举。”又自己叮嘱薛霭,“不要嫌那里的饭难吃就随意应付了事,总归不是家中,饿了还有点心充饥,你千万记得。”
当年薛镇扬赴考,她已有了经验。
薛思琴点着头,很紧张的和薛霭道:“我听说每场都会有人提早jiāo卷,到时候各处叮叮咚咚铃声不断,大约是没有清净的,大哥千万不能因为别人jiāo卷了您就着急,不要有负担。”她说完又不知道要jiāo代什么,只得捏着帕子不安的看着薛霭。
“秋闱时已有体会,大妹不要担心。”薛霭声音冷静,没有半分怯场,又去看薛思琪,知道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微笑道,“你在家中照顾祖母和母亲,不可以和三弟一起惹事淘气,给祖母和母亲添麻烦。”
薛思琪顿时不乐意,可又觉得今天不同以往,更加不敢回嘴,乖巧的点头应是:“大哥安心,我在家里一定不会淘气。”
薛霭满意的点点头,视线一转又落在薛思画身上,薛思画怯生生的望着薛霭,张了张嘴,只说了句:“祝大哥马到功成。”她心里头羞愧,实在无法像以前那样和大家相处。
薛霭颔首:“三妹保重身体!”
薛思画红了眼睛点了点头。
“大表哥。”周文茵红着脸从半安手里接了东西过来,“这是我这两天赶出来的护膝,里头多加层棉花,也晒了几日应该比前头的暖和许多,您也带上,若是一副cháo了还能换着用。”说着将东西递给薛霭。
房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打断两人说话。
“多谢周表妹。”薛霭看了眼洮河,洮河就笑着上去从周文茵手里将小小的包袱接过来,周文茵微微一愣眼中划过失望,qiáng作高兴的道,“那祝您一切顺利,杏榜折桂。”
薛霭微笑,视线一转去看幼清,幼清朝着他露出个鼓励的微笑来,还偷偷眨了眨眼睛。
她是真的高兴,为薛霭能康复,不曾耽误三年而高兴。
薛霭眼中满意是笑意微微颔首,才和众人抱拳:“那我走了,父亲和三弟还有同窗还在贡院外等我。”便带着洮河和澄泥往外走。
一家子的老少既高兴又忐忑的一直将薛霭送到内院的垂花门,目送薛霭上了马车才停下来。
薛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心思说话,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薛霭的会试,别的事等这事结束后再说也不迟,就兴致缺缺的摆摆手:“都散了吧,这些天也不要去给我请什么安,都清净清净!”
大家巴不得,就连方氏都暗暗松了口气,带着几个儿女纷纷送薛老太太回去,幼清又跟着方氏折去了智袖院。
“盐水胡同那边二老爷好像请了人在修葺。”陆妈妈给方氏还有幼清倒茶,“听说二老爷打算在东门外开一间茶行,铺子似乎都找好了,二少爷也住在那边,不过依旧没有去学馆也不再和以前的同窗联系。”开铺子的钱似乎是刘氏存在钱庄里的,老太太那边私下里肯定也贴了一些,二房的日子看似清贫,但只要二老爷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做生意,不会难过的。
方氏听到二房的事心里头也膈应,皱眉道:“随他们去吧,我们也是仁至义尽了。”对于薛老太太贴补薛镇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更不可能去说什么,刘氏那边大约还剩十几万两银子,开一间铺子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不知比普通百姓好多少。
“二婶那边陆妈妈可派人去看过?”幼清谢过接了茶盅,陆妈妈点头道,“派人去看过,刘氏住在拢梅庵的后山,那头有几间小院子,听说是以往大户人家送去的小姐或是夫人留下来的。”又道,“她去的当晚就病了一场,前些日子才好,二少爷也每天都会过去一趟,有时候能进后山,有时候进不去。至于刘家的人,是一个也没有过问,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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