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心里也澎湃起伏,父亲的信中只是寥寥几笔提了一提,如今听胡泉一说,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清瘦的父亲夹着书信庭漫步的走在chūn日正好的街道上,两边调皮玩耍的孩童纷纷收了玩心恭恭敬敬的行礼喊他方先生,而孩子的父母甚至邻里也都投以敬畏的目光……
这样的消息,真的很好,幼清也忍不住笑起来,红了眼眶。
“chūn柳。”方氏高兴指着chūn柳,“给胡全拿一两银子,再给他置办一桌席面,他想吃什么按着他的口味做。”又和胡全道,“你别着急回来做事,好好在家休息几天,你老子娘那边也好好聚聚。”
胡泉高兴的点头,又从怀里拿了两封信出来,道:“舅老爷还梢了信来,一封是给太太的,一封是大老爷的。”
没有幼清的?方氏一愣看着幼清。
幼清笑着道:“您是长辈,父亲有话当然和您说了。”大概是已经给她来过信了,父亲便没有再写了吧。
方氏见幼清没有介意和失落,高兴的让chūn柳把信拿过来,她迫不及待的拆了信,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又高兴的递给幼清:“胡泉说的没错,兄长真的做了先生,日子也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多了。”
是啊,这么受人尊敬的父亲,为什么会在八年后死在关外呢?幼清看着信,心思飘远!
胡泉隔着屏风看着里面,心思也飞快的转着,他刚才一进门就听自己的老子说了这几个月来的事情,chūn云被送出去了,王妈妈死了,王代柄被发卖了,不但如此就连二太太也被送去拢梅庵了,两房分了家,二房算是彻底清空了……
不过几个月,所有的人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父亲也说不清楚其中到底有什么门道,但是他却清楚的感觉到,这些事肯定和方表小姐有关。就如周长贵和马福两位管事,两人因为身份的关系都有些目中无人,可是这次回来,两个人对方表小姐的称赞,连他听了都瞠目结舌。
如今她再看到方表小姐坐在屏风里面,不由庆幸自己当初的明智之举,没有反抗乖乖的将路大勇弄进了府里,也高兴自己的好运气,要不是得了这个差事,他只怕也会在二房的风波中被清出府了。
“小人不累。”胡泉笑着道,“明天就进府里来听差,往后太太和方表小姐若再有差遣只管使唤小人,小人一定认认真真的办事。”
方氏本来就很喜欢胡泉的机灵,如今更是高兴,点头道:“你去吧,和周长贵打个招呼,给你找个好差事做做。”
幼清则似笑非笑的看着胡泉没有吱声。
胡泉领命弓着腰退了出去。
幼清和方氏说了半天的话,又陪着她用了晚膳才回去。第二天天没亮就将路大勇找了过来,说起卢恩充的事情:“薛明说他人在通州,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我会和姑母说一声,就说派人去通州的庄子里巡查,你有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
路大勇眉头紧锁,认真的想了许久,点头道:“小人在通州还有几个旧友,都是在良乡跑码头的,如果还能找到他们的话,以他们的人脉找个人应该可以,更何况卢状元既能坐画舫,想必并不低调,小人有八成的把握。”
幼清听他这么说,高兴的道:“那好,那我等你的消息。”说完让采芩拿银票出来,“我给你五百两,你去钱庄把兑成碎票带在身上,再拿些碎银子和铜板给你留在身上用。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你不用省,找到人才是重点。”
“用不了这么多。”路大勇接过采芩递来的银票,抽了三张出来,“二百两足够了,小姐再给小人十两的碎银子就成了。”
幼清知道路大勇向来心里有谋算的,便点了头让采芩称十两的碎银子,又叮嘱他:“找到人你不要惊动他,先留意跟着,再想办法给我来信,若是可以,我想亲自去一趟。”
路大勇应是:“小人明白了。”
“那你回去收拾收拾,今天我就去和姑母说,明天若是天气好你便出发,路上注意安全,吃住你不用太节省,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幼清说完,又让采芩拿了双鞋出来,“是绿珠做的,她一片好心你就别和她客气了。”
绿珠的手艺不好,针脚也不细密,路大勇捧着鞋在手里却觉得鞋子又好看又细致,他有很多年没有人专门给他做鞋,感动不已的道:“知道了。”又对采芩道,“劳烦采芩姑娘替我谢谢绿珠。”
采芩笑着应是,拿了一套天蓝色细布的短卦和裤子:“先别急着谢,这是我做的,用给老爷裁衣服剩下的布料拼的,你别嫌弃就成。”
路大勇抱在怀里嘿嘿的憨笑着:“这……这……谢谢小姐,谢谢采芩和绿珠姑娘。”
采芩掩面而笑,道:“你在外面走动辛苦,我们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往后衣服鞋子你只管穿,我们再给你做。”
路大勇点着头笑着。
第二日路大勇便离开了薛府,方氏问幼清路大勇去通州做什么,却被来回事的婆子打断了,说起三井坊那边的事,方氏就想到了胡泉,让周长跪派胡泉去盯着,这样来回的走动忙了二十多天,等到四月初十的时候,三井坊薛思琴的宅子并着隔壁两间里所有的事都打理成了。
方氏越发的忙了起来,薛思琴在房里闭门不出,幼清只得每日跟着方氏打下手,四月十二方氏请了隔壁陈大人的母亲陈老太太做全福人,礼部一位主事袁大人的夫人做媒人,把迎亲那天的细节都定了下来。
52书库推荐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