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镇扬因为祭台的事今天和内务府的人起了争执,他没什么心思想别的事,点头道:“多派些人跟着。”
方氏暗暗松了口气。
薛霭和薛潋皆是知道了幼清要去通州的消息,薛潋闹着要一起去,薛霭则是让洮河送了解暑的药丸,几本解闷的书以及好几包包熏蚊子用的艾草……
幼清在五月十五这天动身出了门,随行三辆车,陆妈妈和周长贵家的跟着,采芩绿珠以及玉雪小瑜都近身服侍着,方氏不放心又添了叫李升的小厮,一行人在城门刚开的时候就出了城。
薛老太太刚吃过早饭,让端秋收了碗她问陶妈妈道:“方家的小姑娘走了?”
“走了,这会儿只怕已经出城了。”陶妈妈笑着给薛老太太添茶,薛老太太哼了一声,道,“我听说季行给她送了好些东西?”
陶妈妈笑笑,打着哈哈道:“三少爷也送了不少东西。”说完正好看见薛梅进来,她笑着道,“姑太太来了。”薛思琴也出嫁了,所以薛梅只能唤作姑太太了。
“文茵还好吧?”薛老太太凝眉道,“她就整日在房里闷的,也不出来走动,我看不行就请大夫来瞧瞧。”
“也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了。”薛梅在薛老太太跟前坐下来,笑道,“娘,徐五太太来了,这会儿刚进大嫂房里。”
这么早就来了?薛老太太微微挑眉,问道:“是为了那件事?”
“嗯。”薛梅笑道,“若是大嫂觉得不错,肯定会请我过去商量的。”
薛老太太对儿媳的脾性了若指掌,闻言不屑道:“她一个人能拿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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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忐忑
方氏将徐五太太迎进了宴席室让chūn柳上了茶,笑着问道:“不知道您今儿要来,有些怠慢了,您千万别介意。”
“薛太太太客气了,你我虽平日走动的不多,可我觉得和你志趣相投,性子也合的来。”徐五太太笑着,“我今儿也没别的要紧的事,就想来和您说说话。”
徐五太太个子不高,年轻时约莫是个小巧玲珑的美人,可年纪大了生了儿女后便有些发福,日子过的大约也不是称心的,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失了水分起皱的橘子,偏偏她今儿还穿了件橘huáng色撒大花的杭绸褙子,明晃晃的耀的方氏有些睁不开眼。
方氏喝了茶高兴的道:“您能来我打心眼里高兴,今儿中午就在这里用膳,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准备。”
“您太客气了,我和您说说话,坐坐就走,家里也脱不开身。”徐五太太说完,就望了眼房里守着的chūn柳。
方氏不知道徐五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让chūn柳先出去。
徐五太太见房里没了人,这才开口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着叹了口气,“您知道我那侄子吧?可怜见的年前房里的人没了,也没留个一儿半女的,年纪轻轻的就做了鳏夫。这男人啊房里不能没个女人打理,要不然就乱了套了,我瞧他这段日子日渐消瘦的,心里看着都心疼。偏他还是个死心眼的,这填房继室非要那方方面面都一等一的才点头,否则就是做一辈子的鳏夫他也无所谓。”说完,竟真的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很伤心的样子。
方氏本就不是擅于jiāo际的,对人情世故更算不得练达,所以徐五太太这一番话说出来,她一是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侄子,锦乡侯旁枝多的很,侄子自然也多,方氏知道的没几个,所以迷迷瞪瞪的不知所以然,二则,徐五太太突然说起自家侄子的事情,实在是有些突兀了。
徐五太太看出来方氏眼中的疑惑,便也不再兜圈子,解释道:“我那侄子便是锦乡侯府嫡出的三爷徐鄂。”她说完就观察方氏的面色,毕竟徐鄂的名声不太好。
方氏眉梢一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点头道:“听说过。”没什么喜恶,“他年纪轻,再仔细挑挑便是,也不耽误。”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他出身在这里,便是他不着急,这宫里头太后娘娘也着急啊,好好的孩子连个子嗣都没有,如何能让人放心。”徐五太太暗暗心定,笑着道:“都说母亲爱幺儿,我哥哥嫂子最疼的也是这老小了,是巴不得什么好的都留着给他才是,说实话如今也是急的不得了。可这婚姻大事也讲究个缘分,若是失了眼将来苦的还是孩子,您说是不是。”
“您这话说的在理,这婚姻确实是要仔细斟酌考虑,不能仓促了。”方氏只当徐五太太来真的只是和她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便笑着道,“徐三爷是个有福气的,我看您劝劝徐夫人,缘分到了也就水到渠成了。”
“是,就是您说的这个理。”徐五太太笑着点头,接着便道:“缘分这个事儿可真是妙不可言,就说我家老爷和薛侍郎,那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如今竟就成了莫逆之jiāo。”
莫逆之jiāo还谈不上吧,方氏也觉得徐五太太的话有些夸大了。
“说起来,上次我来吃喜酒,瞧见坐了一桌子的小姑娘,可真是个顶个的漂亮。”徐五太太说完,就看见方氏微微一顿,她就故作神秘的道,“我今儿来就是想请您帮个忙的,为我那侄儿牵个红线,做个大媒!”
“做媒?”方氏顿时摆着手,“我这人木讷可做不了这事儿,不把好事说huáng了就是阿弥陀佛了。”话落,就望着徐五太太,“不过那天来了好几位小姐,您这是瞧中了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