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送薛思琴回了家,便打道回去,坐在车里,她脑子不停在捋这件事,现在没有卢恩充了,那么她就只有从别处查证当年的事,寻找证据。
卢恩充说当时是宋阁老给他泄的题目,当时只有他和宋阁老两人,只怕找证人推翻此事是不可能的……接下来要怎么做?
无论是朝堂还是卢恩充当时的供词,无一例外都是说宋阁老看中了卢恩充的才华和能力,才会泄露考题内定门生,宋阁老只等卢恩充高中状元,将来能在朝堂助他一臂之力,这件事历朝历代都有,并不稀奇,可是奇怪的是卢恩充最后反咬了宋阁老一口。
现在,且认定这件事真有其事。
那么在舞弊案中,原本应该受益的宋阁老却成了最终受害者,宋阁老是三朝元老,这样的事他不知经历过多少,泄露考题的严重性他也肯定料想得到,到底那卢恩充有多大的才华,让宋阁老宁愿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保他成状元呢。
幼清jīng神一振。
换言之,既然大家都觉得宋阁老是看中卢恩充的才华,那么,卢恩充到底有没有足够令人叹服令宋阁老甘愿冒风险的才华呢?
如果她能证明卢恩充根本徒有虚名,或者说,让世人觉得卢恩充徒有虚名呢。
是不是就能说明宋阁老根本没有必要泄题给卢恩充?!
卢恩充她不了解,也不想以貌取人断定他没有才华,可是她如果想反推出此案不成立,证明卢恩充虚有其表乃是关键!
因为这样,就能将宋阁老泄题的立足点推翻,一个三朝元老,jīng明一世的人,怎么可能给一个草包泄露考题,还害了自己的一世清明赔了性命,这事就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小姐。”绿珠推了推幼清,“您没事吧。”刚刚小姐是和宋大人吵架了吧,连她都听到了小姐站在门口气势凌人的和宋大人说话,反倒是宋大人自始自终都很好脾气的没有反驳……
宋大人人那么好,怎么就和小姐结了冤仇了呢。
绿珠一副可惜的样子叹着气,幼清转目看她,问道:“怎么了?”绿珠就挨着她移过来,道,“戴姨娘他们真的是宋大人的人吗?小姐您要为陆大哥报仇吗。”
“他自己都承认了,难道还是我冤枉他了不成。”幼清气的不得了,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枉我们那天还对他心存感激,真是道貌岸然。”
绿珠愕然,咕哝道:“您以前不就说他道貌岸然的嘛,现在也没有改变啊。”
幼清语噎瞪了眼绿珠,绿珠吐了吐舌头。
马车不知不觉到了槐树胡同,幼清长长吐出口气,才觉得的心里舒服了些。马车嘚嘚穿过槐树胡同拐进井儿胡同里,离着薛府几百步的距离马车停了下来,外头跟着的婆子就道:“小姐,对面有车堵了巷子,咱们要不然先退出吧。”其实退出去也不容易,这胡同一条道到底,只有重新拐去槐树才可以。
“谁在前面?”从这里出来只有薛府的马车,幼清索性就掀了帘子问婆子,婆子指了指前头道,“不是咱们府里的车,要不然奴婢过去问问?”
幼清点点头,抬头朝对面看去,好像有人正站在车边说着话。
“你去看看吧。”幼清放了帘子,“要是他们的车要出去,我们就倒出去吧,省的堵在车里。”
婆子应是跑了过去。
绿珠也跳下了车蹬蹬的跑过去,过了一会儿跑回来道:“小姐,好像是寿山伯府的车,说是送大老爷回来的,大老爷在西苑监工受伤了。”
幼清听着一愣,掀开帘子望着绿珠问道:“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严重不严重?”
“好像大老爷晕倒了,砸在石头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样,看门的小厮说不清楚。”绿珠朝前头看了看,“郑家的车要回去,小姐您看……”
幼清皱眉,回头望着采芩:“把我的帏冒拿过来。”采芩就翻了帏冒给幼清,幼清戴上帏冒又理了理衣裳扶着绿珠的手就下了车,吩咐赶车的婆子,“你们把车倒回去,让开路。”说完,带着绿珠和采芩就顺着胡同一直往里头走。
郑家驾车的是小厮,见着幼清走过来,眼睛都看的直了,他们没有想到对面车里的小姐竟然弃车走回去。
幼清也管不了别人的怎么看,她提着裙子一路进了侧门,有婆子见到她就迎了过来,幼清问道:“大老爷怎么受伤的,请大夫了吗,伤的重不重?”
“好像是中暑后在祭台边上晕倒了,正好摔在石头上,胸口咯了一下,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大少爷和郑六爷将大老爷送回来的,李升已经去请大夫了,约莫一会儿就到了。”婆子紧跟在幼清后面,幼清回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忙吧。”说完看了眼采芩,采芩就打赏了破嘴个荷包。
幼清进了内院,院子里乱哄哄的,隔着智袖院的院墙她就听到了薛老太太亮着嗓门在说话,她叹了口气拐进了智袖院。
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丫头婆子,还有薛潋和薛霭以及一位身量极高的男子负手背对着门站着和薛霭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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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暗情
“幼清。”薛潋一转头就看到了正要退出去院门的幼清,他迎了过来,“你去哪里了,父亲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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