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琪倒了水过来,赵芫在chuáng头坐下来将幼清扶靠在自己身上,“你先喝点水。”
幼清朝她笑笑,借着夏芷晴递来的茶盅喝了几口水,觉得舒服了些:“谢谢,我不喝了。”夏芷晴这才收了茶盅,和赵芫重新在chuáng边坐下来。
“怎么样。”方氏见幼清醒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封神医说你今天会醒,我一早就让厨房炖了清粥,待会儿你吃一些。”又和赵芫几个人道,“一会儿你们去琪儿那边用膳吧,免得幼清过了病气给你们。”
“我们没事。”赵芫有些脸红,可还是落落大方的和方氏说着话,“我们就在这里陪着幼清吧,也正好和她说说话。”
大家都附和着点头,方氏也不qiáng求,见幼清没事身边有好朋友陪着,她便去料理府里的事。
“陈姐姐也来了。”幼清笑看着一直未说话的陈铃兰,看着她幼清有些内疚,却又真心喜欢,这样的女子一定会有个懂她爱她的人,陈铃兰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听芷晴说的,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你病了。你身体不好,要多仔细一些,这样病一次,人都瘦了几圈不止。”
幼清叹了口气。
大家在青岚苑随便吃了点东西,幼清陪着说了会儿话,实在没什么力气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薛思琪和采芩以及绿珠坐在她chuáng边打盹,幼清没惊动她们,借着微暗的光线看着帐顶发呆……
她睡了六天了,那今天应该是九月十九了,周芳应该还没有到徐州吧,她胡思乱想了一通,薛思琪惊醒过来,见幼清醒了忙摸了摸她的头:“没有烧了。”她惊醒了采芩和绿珠,两个人一个去倒水,一个扶着幼清,又给她喂了水换了身汗湿的里衣和chuáng单,折腾了一回幼清已筋疲力尽,薛思琪靠在chuáng头和她道:“你这一病可把我们大家吓倒了,来势汹汹的,比上次犯旧疾都可怕。”
幼清很抱歉,向薛思琪道歉,薛思琪摆着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没事就好!”话落,她支开采芩和绿珠,贴着幼清的耳边道,“你昏迷的这几天,温二奶奶和徐五太太来了两回,还有郑六爷也来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生病的消息,还送了些药材。”
郑辕啊,幼清忽然想起他写的那封信,当时好像没有看就随手丢在炕上了,不知道这会儿收到哪里去了,她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事,就回道:“姑母怎么回的温二奶奶和徐五太太。”
“徐五太太敷衍着就好了,不用给脸,再说,她明知道我们是不会答应婚事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我看她不是来求亲的,是要和温二奶奶打擂台的。”薛思琪冷笑了一声,又道,“倒是温二奶奶,不好回的太绝,母亲说她已经写信给舅舅了,要问问舅舅的意思。”
问父亲吗?前一世她和徐鄂定亲前,姑母也写信给父亲了,父亲回信给她,左右劝她不要嫁,言辞间颇有些激动和内疚,怪责自己去了延绥,不能好好陪着她在身边……她当时只觉得心酸,但是对婚事却没有半点迟疑,她给父亲回信,例举了徐家许多的好处,还信誓旦旦的说让父亲等她,她将来在锦乡侯府站稳脚跟,和太后娘娘亲近了,就求太后娘娘救父亲回来。父亲因为愧疚不好把话说的太重,又实在离的远,最后也没有再qiáng力阻止。
她才顺利嫁去锦乡侯府。
这一次,换做了皇后的娘家,父亲会是什么反应,是反对还是同意?
幼清叹了口气,眼前就浮现出郑辕的样子来,撇开所有的事不论,单郑辕这个人她并不讨厌,他出身高门又有个当皇后的姐姐,却不骄不躁,无论前世还是这一生传言的都只有他好男风一说,除此以外他的口碑非常的好。
这样的人,想必是妥帖的!
“路大勇生死不明。”幼清垂了眼帘,“我现在不想想这件事。”
薛思琪理解她的心情,低声道:“不想,不想,你先养好身体再说,更何况,这事儿又急不来的,一个亲事议个一年半载的才定下来再正常不过了!”又给幼清掖了掖被子,“大姐和姐夫都回来看过你了,大姐着急的不得了,娘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不让她回来,今天你醒了,娘才让陆妈妈去三井坊告诉她一声,让她不要担心。”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幼清无奈的道,“二姐也回去歇着吧,一直守着我,你也累了。”
薛思琪无所谓,她身体好的很,再说,她们是一家子姐妹,计较这些做什么,便笑着道:“反正我回去也无所事事,在你这里还挺好的,我闲了就看看书,困了就打个盹儿,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说完,忍不住打了哈欠。
幼清失笑,朝里头挪了挪:“chuáng单刚换的,你也上来躺会儿吧。”
薛思琪怔了怔,她以前和周文茵挤在一起睡过,也和薛思画一起待过,却独独没有和幼清躺在一张chuáng上的情景。以前她讨厌幼清,觉得她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故意装作惹人怜的样子,背后却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认识和接触,她已经知道幼清不是这样的人,非但不是这样而且还和她很像,说话做事能直言相告的她从来不拐弯抹角,也敢作敢担,还会全心全意的护着她在乎的亲人。
这样的方幼清她很喜欢,薛思琪笑眯眯的脱了鞋和幼清挤在一张chuáng上躺着,她翻了个身看着幼清,道:“你说,要是舅舅同意了亲事,你真的要嫁给郑六爷吗?我听说,他可是好男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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