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没和宋大人说。”方氏也想到了这点,“我想将幼清多留两年,她年纪太小了,宋家也没有个长辈跟着,我还真是不放心。”她说着朝薛思琴眨眨眼睛,薛思琴看着一愣,朝陆妈妈看了一眼,陆妈妈立刻带着房里的丫头退了出去,薛思琴就挨着幼清,低声问道,“你……葵水可来了?”
就算历经了两世,有人这么直接的问她这个问题,幼清还是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摇头道:“还没有!”不过她依稀记得好像年前就会来的。
“这……”薛思琴也无措起来,唏嘘道,“还真的是个小姑娘。”这要是宋大人催,还真是不敢嫁。
方氏见幼清红了脸,怕她害羞,就打着茬道:“不过你大姐说的对,三井坊那边的宅子还是要早点收拾出来,到时候你和你大姐毗邻而居,有她帮衬着拿主意,我也放心点。”
“你们在这里商量,我瞧着宋大人还不定愿意呢。”薛思琪捧着茶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薛思琴,道,“要是宋大人想自己置办宅子呢,你们做了岂不是让人家为难。”
薛思琴一愣,幼清已经接了话道:“住哪里都一样,想必宋大人也愿意和姐夫住在一起的吧,也有个照应不是。”祝士林可是住在薛家置办的宅子里的。
母女几个窝在房里,就商量起幼清嫁妆的事情来,陆妈妈在外头直笑,和chūn柳道:“……可见大家对宋大人都是欢喜的,要不然哪会这么着急的就商量起嫁妆来。”
过了两日,赵芫派了身边的小丫头送信来,向幼清打听宋弈的事情,她听赵子舟说了,可是不敢相信,所以写信给幼清确认。
提亲的人还没上门,幼清只得含糊其辞的敷衍了一通,随后夏芷晴也写信来和她打听,幼清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得把信压着,想着等过几日提亲的人来了,事情传出去了,她也就不用一个一个答复了。
她心里揣着事儿,做什么都不能专心,甚至给方明晖做鞋样子都能裁出一只大一只小来,索性快到年底了,她便和薛思琪每天早上给老太太请安后,就跟着方氏后头学着料理中馈,有时候她听着听着便分了神,等薛思琪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十月底,一直等着的工匠进了府,按着薛老太太的意思,她不搬离烟云阁,就将二房原来的几间房一一翻修出来,薛镇世和刘氏住的宅子里外都翻新一遍做薛霭的新房,而往西去的再建个院子,将来留给薛潋用,这样一来要赶在年前完工,时间就不宽裕了,方氏想修三井坊那边的宅子就只能往后拖几个月,等开年后再动工!
“赵家派了工匠上门来量房间进深。”陆妈妈回道,“因着还要修,我就将两边的工匠引荐了一番,到底是什么个尺寸,就让他们去核对了。不过,我瞧着赵家估摸是要打四套的家具,一套新房里用,一套备着,另外两套约莫是摆在两间厢房里头,太太,若是这样,那多加盖的几间房要不要和赵家说?”怕赵家到时候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会怪责他们,可要是说了,又不免让赵家觉得,他们是在向女方要嫁妆。
“还是算了,我们自己悄悄打了摆进去,就当是原来就有的,他们家也不宽裕,更何况阿芫上头还有个哥哥没成亲呢。”方氏想了想,道,“连着俊哥儿加盖出来的多余房间一起制了,还有幼清陪嫁的宅子,到时候房子盖好了,家具一起送,赵家也想不到这些。”
“还是太太想的周到。”陆妈妈笑着点头,去安排这些事,方氏又低头拨着算盘,陆妈妈却去而复返,有些激动的喊道,“太太,郭老夫人来了!”
方氏闻言一怔:“郭老夫人?”她记忆中姓郭的人家,就只有前武英殿大学士郭海正郭老大人家了,他和宋墉乃是同科,是历经两朝的元老,与宋墉前后脚入了内阁,宋墉致仕后他也随后致仕,巧合的是隔年两人相继去世,民间传言宋,郭两位大人是观音菩萨前的童子转世,两个人一起来一起走,颇有些传奇。
“难道是郭老大人的夫人?”郭老大人有两个儿子,次子留在金陵守着祖业,长子则比薛镇扬早几年中了进士,前些日子范综从大理寺卿的位置撤下来后,就是由郭老大人的儿子郭衍接任的。
郭老夫人和夏阁老的夫人一样不常出来走动,但两人又不相同,夏老夫人是岁数大了身体不大便利,而郭老夫人因为出身江南名门,自幼秉承礼教为人有些清冷孤傲,到京城几十年,都很少出来走动与人打jiāo道。
以往郭老大人还在世时时她就不出来应酬,如今去世了,她就更加不会轻易见人。
就是她,也就是到京城后几年机缘巧合在夏阁老府上见过郭老夫人,其后就再没有去过。
陆妈妈点着头,回道:“就是那个金陵王氏,郭老大人的夫人!”
“她老人家怎么来了。”方氏丢了算盘,忙下炕趿了鞋往外走,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人现在到哪里了,今儿当值的都是哪些人,千万被慢待了。”
陆妈妈一面点着头,一面陪着方氏急匆匆的赶去垂花门,她们到时郭老夫人刚好下车,方氏上前去行礼:“郭老夫人!”抬头飞快的打量了一眼郭老夫人,就见她穿了见雅青色忍冬花革丝褙子,六十几岁近七十的年纪,容长脸,因为眉宇间有两道颇深的蹙眉纹,令她显得有些孤傲清冷,但jīng神却是很好的样子,方氏飞快的收回了视线,“不知道您要过来,多有慢待,还请您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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