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住在三井坊,毕竟是她陪嫁的宅子,他总归是男子,就怕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宅子的事我再问问他好了。”幼清淡淡说着,他既然来和他商量,那就好好商量一下,别把大家心里弄的不高兴,她说着顿了顿,又和绿珠道,“他留了人在徐州照顾胡泉,让路大勇去延绥了,正好可以陪父亲过年,等过了年路大勇回来再商量舞弊案的事情。”
“路大哥去延绥了?”绿珠笑着道,“他上次还和我念叨过一次,说等小姐的事情办完了他想去一趟延绥看看老爷,没想到现在就去了,他肯定很高兴。”又道,“那他查的事情怎么办,您不是很着急吗。”
她确实很着急,可是路大勇能去陪父亲过年,他们老友相聚父亲也会很高兴的,她不急这两个月,更重要的是……宋弈说时机未到,让她耐心再等等,他心中有数!
姑且信他好了,既然说合作,大家就不能揣着怀疑的眼神去看对方。
宋弈……还说了别的事,幼清轻笑,摇了摇头!
绿珠狐疑的打量着幼清,想问却不敢问,嬉笑着道:“那您快给宋大人回信,要是一会儿他走了,再送可就不方便了。”说着蹬蹬跑去书房将笔墨纸砚取了过来,很乖巧的在一边给幼清磨墨!
幼清失笑沾了墨汁提笔回信,绿珠磨墨却忍不住偷偷压着鼻子斜眼觑着,一边还忍不住腹诽…小姐和宋大人说话也太客气了,说什么若宋大人不反对,不如就住在三井坊,临近年底宅子并不好买,更何况槐树胡同附近也没有宅子对外售卖,而三井坊那边却是现成的,省了许多的事。
小姐是怕伤宋大人的男子自尊吗?绿珠挑了挑眉,到觉得宋大人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她心里想完幼清已经写到路大勇的事,小姐说路大勇的事他安排的很周到,多谢宋大人考虑周详,至于时间上,她能等的了几个月,更何况,宋大人说时机未到,她也相信宋大人的判断!
“小姐。”绿珠指了指信中的字,“这……这是什么字,奴婢不认得。”什么成亲的时间……不是定了吗?
幼清被气笑了,嗔怒道:“你偷看我的信,还问我字怎么认?你可真理直气壮!”
绿珠吐了吐舌头嘿嘿笑着。
幼清就抽了信纸将墨迹晾gān装进信封里递给绿珠:“小心点,别叫人发现了。”绿珠笑眯眯的点着头,“奴婢办事,您放心!”话落跑了出去,幼清则笑着在炕头的迎枕上靠了下来。
幼清的回信,宋弈一直到家才拆开来看,看完之后哈哈大笑,眼前不由浮现出幼清看信写信时的样子,更高兴的是,他提的几点她都没有反对,也未露出半分的质疑,这算不算进步?
宋弈失笑,连着将信看了两遍,才将信收起来放进抽屉里喊江淮进来:“槐树胡同的宅子先翻新一下,该买该制的也不用耽误,再去买些下人回来……”江淮一一记着,问道,“那买多少个?”他哪懂这些事。
宋弈扬眉,想了想道:“少买些,三井坊那边似乎不大,人够用就好了。”
爷这是要住去三井坊?难道是方小姐的意思?
还有,到底要买多少个?江淮不敢问,应了一声,宋弈想了想又道:“再去丰台那边弄几颗海棠树回来在两边的宅子都种一些。”
爷成亲以后,他会成管事吗?江淮摸了摸脖子上的汗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爷怎么就突然想成亲了?他不想做管事,也不想做买花监工之类的活计。
江淮jiāo代了江泰,便开了院门出去,刚出了巷子他的脚步便顿了顿,目光朝后飞快的一睃,立刻加快的了脚步涌入街上的人流,他步履矫健穿梭在人群之中,又迅速拐弯钻进巷子里,随后又从另外一边钻了出来,纵身一跃落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巷子里……
过了一刻,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从巷子里钻了出来,目光四顾满脸奇怪,继而泄气的捶了一下墙壁,才转身出了巷子……待他一走,江淮身轻如燕的下了房顶,蹑手蹑脚的反过来跟着那人身后,也是同样穿过几条胡同,过了几个巷子,那人小心翼翼的敲开一个府邸的角门,一闪身钻了进去随后掩住门。
江淮沉冷着缓步踱了出来,抱臂站在角门口,过来一刻他才抬头看着门口挂着的铜牌:寿山伯郑府!
“鼠辈!”江淮哼了一声,这才离开巷子。
门里头那人进去一路到外书房,站在门口敲着门,连着敲了十几下他才不解的问守门的书童:“六爷不在?”
“在!”书童垂着头回道,“昨晚喝了一夜的酒,现在可能还在宿醉!”又道,“韩大哥,爷已经连着喝了十几天的酒了,连大皇子来了两次他都没有见,怎么办。”
韩青眉头锁的紧紧的,朝书童摆摆手:“你去忙吧,这里我守着!”
书童如蒙大赦,行了礼飞快的离开。
韩青叹了口气亲自站在门口,六爷求亲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还因此和徐三爷翻了脸,为了这件事皇后娘娘在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时还被晾在钟粹宫外一个多时辰,天寒地冻的皇后娘娘回来就病倒了,如今还在宫中修养。
若是以前,以六爷的克制力是断不会对徐三爷动手的,那样一个无赖六爷也不屑和他动手,可是这一次,六爷却没有忍住,不但在薛家将人打了,出了门若非他拦着,徐三爷的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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