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以前从来不管这些的,有什么纸用什么纸,今儿是怎么了,澄泥心里狐疑,但还是一一回道,“都搬来了,摆在书房里呢。”
“嗯。”薛霭依旧没动,又道,“那……”他的话没说完,洮河眼睛骨碌碌一转,立刻截了话道,“您平日用的顺手的东西都搬来了,悉数摆在书房里!”
澄泥心中顿时一清,大少爷这是……在磨蹭时间?
“知道了。”薛霭也不见不高兴,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前头,洮河机灵的上前敲了院门,立刻有婆子将门打开,薛霭走了进去,洮河澄泥各自松了口气出了内院。
薛霭大步进了卧室,房里的喜烛跳动着喜庆光芒,桌上收拾了一番摆着茶碗点心,几个箱笼堆在衣柜旁边,有些凌乱的感觉,却让人觉得踏实,他进了门,赵芫的丫头纷纷要蹲身行礼,薛霭摆摆手,几个丫头识趣的退了出去。
薛霭就在门前站定,风从身后的门内钻了进来,卷着淡紫的帷幔,大红的chuáng帐如水波似的浮动,chuáng上坐着的人也仿佛被风chuī的东倒西歪似的坐在上头打着盹,薛霭紧绷着的心顿时松懈下来。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赵芫放平在chuáng上,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她的眉眼,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第一次在赵家见到她时的样子,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穿着石榴红男子长袍,一把青丝高高的绑在头上,迎着风在脑后跳动着,非常的活泼可爱。
现在的赵芫已挽了妇人的发髻,眉心已退了少女的生涩,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和柔美,薛霭微微一笑给她盖了被子。
“薛季行。”不等他收手,赵芫忽然一个翻身将薛霭的手压在身下,薛霭一愣,再去打量赵芫,却见她依旧闭着眼睛睡的很熟的样子,他送了口气想要将手抽出来,却不料被赵芫压的死死的,他怕惊动了赵芫,只得一点一点往外移动,可试了几次除了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外手还是没抽出来。
薛霭满脸通红,尴尬的不得了,不敢再动,只好半蹲在chuáng边……
chuáng上,赵芫偷偷睁开半只眼睛觑着薛霭,见他为难的半蹲在chuáng边,她忙闭着眼睛忍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见薛霭在面前她顿时道:“你回来了?累了吧,我给你打水。”
薛霭的手被压的麻了,却不好意思说,只道:“才回来,见你睡着了没有叫你。”
“我打了个盹。”她动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压着薛霭手似,一骨碌爬起来抓住薛霭的手,“是不是压着你了,疼不疼,麻了没有!”
薛霭想抽回来,想了想又任由她给自己揉着。
赵芫暗暗窃喜,却忍不住心虚的红了耳朵,顺势拍拍chuáng沿:“你快坐下,我给你揉揉,真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薛霭眼睛没处放,只得看着案上的红烛说着话,赵芫探头过来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还疼吗?”
薛霭摇头。
“那我让人打水进来服侍你梳洗吧。”她说着一顿,道,“你平日身边都是谁在服侍,要不要把人喊进来?”
薛霭站了起来:“我自己来了就好了。”说着就进了梳洗室。
赵芫看着他进去,忍不住站起来在chuáng上跳了起来,飞快的拆开发髻下了地,又紧张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来回的走动搓着手:“怎么办,怎么办吗,一会儿怎么办?!”
净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
赵芫的心在嗓子眼跳,却又不敢让自己慌乱,她怕她只要露出勉qiáng活着被动的情绪薛霭就会停止不动:“别怕,别怕,反正都成亲了!”她说服着自己,可又想不到接下来要做什么。
躺着?或者……她想到了昨晚娘亲给她的那本书,她没头没脑的将箱子打开,将衣物都扯了出来,摸着箱子底下掏出本书出来,匆忙翻了几页实在看不下去红着脸又藏在箱子底下。
心却跳的更加厉害!
“别怕,别怕!”她搓着脸,又起来喝了半杯水,听到净室里有脚步声,她惊的丢了杯子甩了鞋子规规矩矩的坐在chuáng边。
薛霭走了出来,见到箱笼开着盖子,衣裳被揉的乱糟糟的塞在里头,他微微挑眉去看赵芫,就见赵芫满脸通红的坐在chuáng边,看着他故作轻松的道:“你洗好了?那我们歇息吧,我好累,困的都睁不开眼了。”
薛霭看了看喜chuáng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赵芫笑着道:“那……你是要睡在里头,还是……外面?”
“外面吧,我早上起的早。”薛霭说着没有动,赵芫却供着进了chuáng里头躺下来,薛霭也随之躺下,规规矩矩的盖了被子,“你不是累了吗,睡吧!”
赵芫嗯了一声,就看到薛霭闭上了眼睛。
赵芫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砰砰的心跳神响在耳边,她想和薛霭聊聊天,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胡思乱想多久,挣扎了多久,薛霭忽然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
虽闭着眼睛,但赵芫能感受到薛霭也很紧张,她甚至能看到一向镇定的薛霭,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渗了出来。
“薛季行。”赵芫咬着唇,细细看着看着薛霭的脸,“你……”她的话还没说完,薛霭似是一鼓作气的挨了过来,她所有的话就都咽在了喉咙里。
第二日一早,陶妈妈过去收了元帕拿。
薛老太太笑眯眯的用了早膳,问前来请安的方氏道:“今天不认亲你让人去给孙媳妇说了吧?”因为薛镇弘在路上耽误了时间,要后天才能到,薛家人本就不多,所以薛老太太决定将认亲的事情往后延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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