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时辰没见而已,可在赵芫这里,仿佛隔了三秋一般,眼中皆是是欣喜和期待。
薛霭被她的情绪感染,眼中溢出温暖,点头道:“回来了。”赵芫已笑着拐了他的手,拖着他进去,“你快来,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夫妻两人坐了下来,赵芫就指着桌子上堆着的七八个打开的匣子和薛霭道:“幼清要成亲,你说我送哪个好呢。”
薛霭才看到匣子里都是些女子的首饰,有一枝赤金的锦jī羽尾的华胜,富贵华丽,还有坠着金刚石的项圈……他愣住,看向赵芫。
赵芫红了脸道:“这些都是我陪嫁里比较好的,我打算送幼清一个,再给二妹留一个,我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就只有这些还算拿的出手!”这些东西还是她娘从自己的陪嫁里贴给她的,她们家早就没落了,一些好东西都充公了,剩下的在分家时也都分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薛霭心莫名的软了下来,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赵芫坐,待她落座他柔声道:“这些是你的东西,你仔细留着,给两个妹妹的添箱我会去准备,到时候你拿去给他们就好了。”赵家的家底他多少知道一些,赵芫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和他说这番露家底的话,可见她的率真和单纯。
毕竟他们才成亲。
“薛季行!”赵芫眼角微红,扑在薛霭身上抱着他的腰,“你对我真好!”
薛霭惊了一下,僵硬的坐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却不没有将赵芫推开。
宋弈从薛家离开,闲庭漫步的走在快要宵禁的街道上,街面上已是人流稀落,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脚步飞快的走着,他负着手不知在想什么,神色非常愉悦,江淮跟着他身后不远处只觉得头皮发麻……
爷这是怎么了,他过午不食的规矩定了很多年,即便和同僚去吃酒,也只是吃酒而已,甚少会动筷子,如今倒好,竟大晚上的又吃了面条……
薛太太还那么心疼的样子。
江淮一愣,朝宋弈的的背影撇了一眼,心头顿时明白过来,爷难道是故意如此?
有这个可能,他仿佛知道了什么秘密似的,心情也得意起来。
幼清漫无目的的翻着书,看了半天却是一个字没看进去,忍不住翻身坐起来给方明晖写信,将她这些日子的事情零零总总的告诉他,又说起婚期提前的事……在很多事情上,她和宋弈似乎也很像啊,她自小没有母亲,而宋弈呢……成亲那么大的事情,就算他没有父母,可族人也该出面,可到目前为止,她是一次也没有听人提起过。
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小姐。”绿珠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甩的门帘子叮当直响,幼清叹气,放了笔望着她,挑眉道,“什么事?”
绿珠指着外头,道:“路……路大哥和胡泉回来了。”
“回来了?”幼清腾的一下站起来,问道,“人呢,在哪里,快让他们进来。”
绿珠摆着手:“他们这会儿去智袖院了,大老爷喊他们去问话了,奴婢现在去智袖院门口等着,等他们出来就将他们带过来。”绿珠说完重新出了门,幼清则重新换了衣裳高兴的在院子里等着,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就听到院外路大勇和胡泉说话的声音。
“小姐!”路大勇步履极快的进了院子,和胡泉二人咚的一声在地上跪了下来,“小姐!”
路大勇还算镇定,胡泉历经了生死,顿时红了眼睛。
“快起来。”幼清让全婆子扶着两人起来,幼清望着路大勇,这一去半年,路大勇皮肤晒的黒粗了些,但眉宇间那股自信却像是陈年的酒,有种侠士般的气概。胡泉也长高了,褪了青涩,不像是一个宅子里打滚的小厮,倒像是个跑江湖生意人,处处透着jīng明。
“去宴席室里坐着说话。”幼清引着两人进了宴席室,让采芩和绿珠上了茶,路大勇迫不及待的将卷宗拿出来给幼清,“小姐,这是卢恩充当年的笔墨,您看看。”
是用块油布包着的,她拆开来,里面便露出几十张大小不一,纸张不同,墨汁不同甚至连字迹也有略有区别的诗词或是檄文,幼清匆匆浏览了一遍,有的文字生疏词句不通,有的虽看上去不错,但和时下传看的科举试卷上做出的文章不能相比,她并不是很懂这些,但却觉得卢恩充除了正楷小字写的很清秀俊逸外,文章作的确实一般!
“张先生小人并没有带回京城,而是安排他暂时住在怀柔。”路大勇和幼清解释,“张先生想明年参加chūn闱,也正缺一处清净的地方读书,他能住在怀柔倒也乐意。”
幼清颔首,问道:“你们其后有没有找到卢恩充的家人?”
“没有。”路大勇摇头道,“四下打听了很久,也去了几处,但经核实都不是卢恩充的父母兄长,后来我和胡泉见出来时间较长,张先生也处理好手边的事,便启程回来了。”
找不到也无妨,有这些东西足够让世人产生怀疑了,虽说律法无情,但古往今来因谣言和群众的质疑而影响律法的事也不是没有,所以,她有信心把这件事闹至天听,让世人知道当年的宋阁老是冤枉的,所谓的宋党也是被人污垢,在他们身上定的罪戴的帽子也是有心人为之。
更何况,她现在有宋弈帮忙,他在朝堂走动,无论是办事还是消息都要比她灵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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