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从来不知道,他会喜欢这样的感觉,微笑着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但那些妇孺肯定没有伤着,至于财务有没有丢失,暂时还不知情!”
只要人不死就成,财务若损了,东升客栈定然是要赔偿一些的。
“周芳是你吩咐她来的吗?”幼清好奇的看着宋弈,“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东升客栈会出事,若不然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了。”
宋弈失笑,揉着她的脑袋:“在想什么呢,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推算出来,我让周芳到家里来,不过赶巧罢了!”
幼清习以为常的扶着被他弄乱的发髻,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爷!”周芳隔着车帘低声道,“赵凉来了。”
宋弈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随即有个声音紧跟着马车的速度,边走边道:“爷,那边的几个母子平安无事,东升客栈重新安排了院子安置她们。起火的地方查出来了,是她们住处隔壁柴房起的火,是有人将火折子落在那边了。”
“嗯。你继续盯着那边。”宋弈淡淡的道,“估摸着他们原本是要以牙还牙的,可下午圣上突然将鲁直重审的事情定下来,他们就临时改成了警告恐吓一番,人没事就好,其它的便无所谓了。”他说着看了幼清,就见她眼睛乌溜溜的一副通透明白的样子,又接着解释道,“郭大人那边也叫人跟着!”
外头的人应了一声是,继而没有了声音。
幼清对他们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情景已经见惯不怪,安安静静的坐在宋弈对面。
两个人到了三井坊,又在宴席室里坐了一刻,幼清说起豪哥的百日宴:“定在后日,你要不要在宫中值宿?若是不用,下衙就直接去那边吧。”
“后天不用,我直接过去。”宋弈答应了,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歇下不提。
大理寺监牢中,洪先生站在鲁直的面前,面色沉重的道:“老大人的意思,让你仔细想想那些罪状可有把握落在别人手中,若是没有他还可以周旋一番,若是有,那便是他也无能为力了。”
自己做过事,犯了什么事鲁直心里清楚的很,有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中,他却不不能肯定,只得模棱两可的道:“这些罪名子虚乌有,他们即便有证据也是诬陷本官啊。”一顿又道,“不过,漕帮那边恐怕要jiāo代一声,免得查过去他们一群乌合之众会口不择言乱说话!”
洪先生做了严安十几年的幕僚,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鲁直的话一说出来他就明白他的意思,便问道:“如此说,你将堤坝修建转包与漕帮是确有其事?”
鲁直吞吞吐吐的道:“……这……这件事老大人也是知道的。”他当时拿到的银子,可是送了一半进京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洪先生冷笑道,“老大人对你如何你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将这些脏事扯到老大人身上,到时候可就真的无人可保你了!”
鲁直面色一变,立刻解释道:“方才我口不择言,还请先生担待。我当年在扬州任知府时,曾与漕帮和做私盐的徽商打过些jiāo道,所以认得一两个人,当初修建堤坝时,他们找上门来出的价格也是最合理的,我便将堤坝的修建jiāo给了他们,可是谁知道……出了这种事!”他也不想祖陵出事。
明明那堤坝修的很牢固的,怎么就溃堤了呢,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老大人。”洪先生不冷不热的道,“明天郭衍就会将重审的章程递jiāo上去,届时老大人会再拖延几日,这几日你速速将这些事办妥,要见什么人你写在纸上我带出去,老大人会派人与你安排!”
“是。是。”鲁直立刻振作起来,坐在方桌后头借着昏暗的烛光一鼓作气的列了好些人的名字,他小心翼翼的晾gān墨迹折叠好jiāo给洪先生,“有劳先生!”
洪先生扯了扯嘴角,将纸揣在怀里与鲁直抱了抱拳退出了牢房,丝毫不做停留的回了严府。
“老大人。”洪先生进了书房,严安正襟危坐的在书案后面看着奏疏,闻声他放了手里的东西,洪先生已上前行礼道,“属下从大理寺回来了,鲁大人jiāo了这样一份名单,还请您过目!”将东西递给了严安。
严安接在手中随意一扫,颔首道:“你去办吧,务必安排妥帖一点,告诉他半个月内必须解决所有的事。”张茂省来了也好,圣上有个新鲜感,这两日没有人提醒他是断不会想起重审鲁直的事情,他只要将郭衍的奏章压住几日便就可以。
“钱公公那边可要打个招呼?”洪先生犹豫的道,“若审理起来,已故周公公必然是绕不过去的……”钱宁要护着周允的名声,到时候肯定也会帮忙的。
“此事我心中有数。”严安说着微顿,外头有人传道,“老爷,赵天官到访。”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作义。
严安闻言朝洪先生点了点头,洪先生退了出去,严安已经亲自迎在书房门口,就看见赵作义正由小厮簇拥着进来,他笑着很和善:“觉仁今日如何得空。”
“阁老!”赵作义拱了拱,“正有事与您说。”
严安指了指房里:“进房里说。”两人就进了书房,一左一右的落座,小厮上了茶出去将门关上,赵作义才出声道,“方才钱公公来报,说是胡阁老的大公子连夜找了御医进府,为胡阁老诊治……下官瞧着,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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