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到了吧。”薛老太太气的不得了,指着方氏,指着薛思琴,指着赵芫和幼清、薛思琪,“她说的什么话,一千两银子能娶三个媳妇回来,所以讨我们思琴是我们赚了。”她连笑都不屑笑了,指着方氏骂道,“你当初选人的时候怎么不用用脑子,见着人好就定婚事,人好有什么用,有这么一家子猪狗不如的东西,往后有的琴丫头苦头吃的。”
方氏也震惊的不得了,要不是吵架,她还真不知道祝家的人是这么想的,一千两银子……她的长女,在别人眼里一千两都不值!
“娘……”方氏满嘴苦涩。
薛思琴拧着眉头朝祝士林看去,祝士林已经没脸去和薛思琴对视,只想立刻把他娘和嫂嫂拉着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就说小地方人,上不得台面。”薛思琪气的眼睛都瞪圆了,见薛老太太不说话,她当即叉着腰道就跳了出来,“一千两银子娶三个媳妇?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怎么不问问我姐夫,他当时的聘礼花了多少钱?花了六千两。这六千两在京城还是拿不出手的!你怎么不问问我姐夫,这余下的五千两是谁给他的?”她指着这宅子,“你们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是,这是我大姐的陪嫁,她是你们家的儿媳,你们要说这里是祝家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可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宅子花了多少银子?你们娶六个儿媳也换不到这一座宅子!”她满脸讥讽,毫不相让,“嫌我们祖母说话不好听,嫌我们欺负你们,可你们也要看看,你们受得住我们欺负吗?我父亲是当朝四品官,我兄长在翰林院,我表妹夫还是姐夫的顶头上峰,别的关系姻亲就不和你们细数,你们且论论我们要欺负你们,你们配得上!”她噼里啪啦鞭pào似的,“不是我笑话你们,你们是没见过一千两有多少吧?祝大奶奶说要去法华寺烧头柱香,你知道法华寺头柱香是多少银子吗?我告诉你,上个月十五,城外的田员外就是烧的头柱香,他为了这头柱香捐了八千两的银子……你们拿得出吗?”
“琪儿,住嘴!”薛思琴冷哼,拉着薛思琪,薛思琪哼了愤愤不平的瞪了祝大奶奶一眼,“姐,这样的话早晚都要说清楚,要不然她们为了这一千两,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薛思琴低声道:“你姐夫还在这里呢。”
薛思琪一愣,看了看祝士林,到底忍了下去。
薛老太太非常满意薛思琪今天的表现,这个家里也就二丫头有点本事,她冷笑着接了话道:“说我倚老卖老,那我今天就倚老卖老的教你们一回。到哪个山头拜哪个菩萨烧什么香心里都得清楚着,不要把陈留那套带到京城来,我们不吃你们那套!”
祝老太太被薛思琪刚才一连串的数字惊的说不出话来,什么六千两,什么三个媳妇,什么八千两的头柱香……这不可能,她紧紧的拉着自己的儿子的衣袖,不敢置信的道:“休德,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娘!”祝士林无地自容的道,“都是真的,您别说了,儿子能娶到思琴是岳父岳母怜惜我,更是岳家的人看的起,儿子心里感激不尽。”又看了眼薛思琴,“思琴能和我过苦日子,她私下里贴着嫁妆让我吃的好穿的暖我心里记着,可儿子现在没有本事,这些事我也没有脸和你们说!”他痛苦不已,有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可是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他那一文不值的男人尊严就还算保留着,可若一旦揭开,血淋淋的,他恨不得立刻死在这里,无颜苟活于世!
“夫君!”薛思琴红着眼睛过去拉着祝士林的手,“您别说这样的话,我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没有什么感激不感激的,二妹性子冲,您别往心里去。”
祝士林摇着头无言以对。
薛思琪见祝士林这样难过,一时咬着嘴唇也有些懊悔,祝家的婆媳可恶,可姐夫对姐姐好她是知道的,她不该一时冲动的……可是这话要不说,她也得憋死。
“你不是每个月都有俸禄吗,何至于让她养着你。”祝老太太拉着儿子的衣袖,咬牙切齿的骂道,“我怎么养出你这么怂的儿子来!”她咚的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常在圣上跟前走动的儿子,在乡亲眼中飞huáng腾达宛若神仙的儿子,竟然……
她没有办法接受。
祝大奶奶抱着祝老太太也跟着哭了起来。
“娘!”薛思琴是真的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她蹲下来安慰祝老太太,“不是这样的,夫君他很受器重,有本事更有前途,只是现在他还年轻,等他资历够了,封王拜相不是没有可能,您安心等着,我也安心等着,终有一日他能为您挣得凤冠霞帔回来的。”
祝老太太才不管凤冠霞帔,她哭着道:“就是你,你让我儿子受人欺rǔ,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还不如娶个小家小户的好,就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没能耐对婆母不敬!”她是真的后悔,今儿这脸可算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腾哥。”祝士林听不得薛老太太说这样的话,喝道,“把你祖母和你娘带回去歇着!”说着自己过去把祝老太太连扶带扯的拉起来,低声喝道,“您到底要怎么样,不行明天我就送你回承留。”
祝老太太哭声一怔,糊着眼泪的眼睛,越发看不清东西,可儿子面上和生意露出来的怒气她能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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