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侧身让开将祝士林扶起来,笑道:“休德何至于此,我不过为私心罢了,你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祝士林摆着手,惭愧的道,“你我年纪相当,又同在行人司,这么多年我自问兢兢业业,忠于朝廷忠于自己的良心,如今和你比起来,我实在是羞愧!”
“宋大人,你真是神人啊。”薛潋满眼的兴奋,“佩服,佩服!”
宋弈失笑摇着头。
赵芫推了推幼清,望着宋弈低声在幼清耳边道:“他暗地里谋划了这么多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幼清点了点头,“他没有瞒着我。”
赵芫脸色一变,假意掐着幼清的胳膊,道:“你可真是嘴紧,连我们都瞒着一句没透底!”
幼清抿唇笑着,也站了起来,望着薛镇扬,又看了看薛镇弘:“姑父,此前宋大人都在暗处,如今经由三叔一事,想必严安此刻也知道了他的所为,所以,我们不得不商量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做。”
“幼清说的没错。”薛镇扬点头道,“当务之际要想好对策。”他说着便朝宋弈看去,问道,“九歌,你是否已经有准备。”
宋弈微笑朝幼清看去:“方才在你们来之前,我和幼清已经商量过,这事让幼清和您说吧。”话落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姑父。”幼清等宋弈说完,便道,“您明天就将三叔送去顺天府衙,让三叔自己认罪供出他倒卖私盐一事。”她的话没说完,薛老太太果然就质问道,“你说什么,把你三叔送衙门去,你想的就是这个主意?”怒目瞪着幼清。
幼清看向薛老太太,解释道:“严孝是因为三叔而死,严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三叔,既如此,我们何不化被动为主动。”又道,“三叔并非主犯,他不过拿钱与人合伙做生意,即便最后判决,三叔也绝非死罪……”最重要的,等他们事成,严安势力瓦解,他们总有办法将薛镇弘的罪赦免至最小。
“不行,不行。”薛老太太摆着手,一口否决了幼清的话,薛镇扬却是打断她,道,“娘,这些事您不懂您不要胡搅蛮缠行不行。”
薛老太太被薛镇扬噎住,她看了看幼清,冷声道:“总之我不会同意把老三送衙门去,那衙门是什么地方,进去还有好事,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去!”薛镇弘拍了chuáng板,道,“我也听明白了,是我打乱了宋大人的布局,这个责任我理应承当,就算是死在牢里我也不后悔。”他这辈子真心对待朋友,所以最恨有人骗他,严孝胆敢骗他,这口气他是没办法咽下去。
“老三!”薛老太太怒喝,薛镇弘摆着手道,“娘,您不懂,这事儿方侄女说的对,也是最好的办法。你也相信大哥,相信宋大人,他们定会保我平安不死的。”
薛镇扬总算对薛镇弘看的顺眼了些,他道:“那你好好养伤,明天我就带你去顺天府衙,有陈大人照顾,你不会吃什么苦。”顿了顿又道,“往后的事情我们安排好会去告诉你,你安心在牢里住着。”
薛镇弘很慡快的点点头。
“九歌。”薛镇扬起身朝宋弈颔首,“你随我来。”宋弈便和薛镇扬一前一后出了宴席室,他在门口顿足,望着他低声道,“你方才说的事非同小可,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去一趟夏府,将此事和阁老说一说,往后要怎么安排你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心里有个底。人多力量大,你说是不是。”
宋弈朝幼清看了看,幼清走了出来,笑看着宋弈,道:“姑父说的对,你和姑父一起去吧!”
“好!”宋弈点头道,“那我便走一趟。”
薛镇扬松了口气,宋弈的能耐他看在眼里,他既然没有想过和他们合作,就肯定有把握凭一己之力能做到,如今他们中途硬要插手进来,反而让他觉得羞愧,好像白得了什么好处似的。
好在宋弈愿听幼清的话!
宋弈和薛镇扬去了夏府,在路上薛镇扬就将单超,赵江等几位大人悉数请来,等众人听完薛镇扬的话,皆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宋弈,赵江哈哈大笑,指着宋弈和夏堰道:“老大人,合着我们前面一直在被宋大人牵着鼻子走,我就说,怎么这么多事情一件套着一件那么巧呢。”
夏堰摆着手,望着宋弈,问道:“你布局细腻,考虑周到,老夫自叹弗如,往后你打算怎么办尽管说来,老夫和诸位大人,定当竭尽全力辅助与你!”不管怎么说,夏堰的资历在这里,宋弈忙起身朝夏堰行礼,道,“老大人不必如此,宋某当以阁老马首是瞻。”
“老夫不过气不过严安所以才赖在首辅的位置不肯走罢了。”夏堰摆着手道,“能者多劳,你有本事有成算,让老夫听你的老夫一点都不冤枉,反而应该高兴才是,若能有生之年让亲眼看到严安垮台,死在老夫前面,便是到了huáng泉我也能和先皇说一声,无愧所托!”
“你不要谦虚了。”赵江道,“老大人说的对,既然你都布局好了,往后怎么做你尽管知会我们一声便是。”
单超摸着胡子,笑眯眯的道:“上回怎么说的,往后还要靠后生提携,如今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应验了。”他说着拍了拍宋弈的肩膀,道,“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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