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愕然,随即沉了脸下来,这种事还真是徐鄂能做的出来的。他这么闹做什么,是打算昭告天下,宋弈和太后娘娘有来往?南直隶的官员在立储君的事情上,支持的是二皇子?
亏得他的脑子还能想到这么远!
宋弈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看着幼清,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幼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点着头道:“让江淮去!”
宋弈颔首,吩咐了江淮几句。
江淮应着是,笑盈盈的往巷子口一站,哐当一声抽搐腰里的长剑,寒光凛凛的透着杀气,他大声一喝:“剑下不留人,都给我让开!”是又横又跋扈。
百姓也不过觉得这里热闹,来看看热闹罢了,看到江淮这样的恶霸,还拿着骇人的兵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巷子里,顿时清理的gāngān净净,大家又好奇的不想走远,忽远忽近的看着这边。
锣鼓声停了下来。
周芳驾着马车,江淮开路,车缓缓的进了巷子,远远的就看到宋府的门口花红柳绿似的堆着东西……一队五六人乐匠忘了奏乐,惊骇的看着江淮,江淮提着剑跟街头恶霸似的恶狠狠的走过去,一脚将鼓踢翻……几个人乐匠一看他气势汹汹的,手中还拿着寒光闪闪的剑顿时吓的三魂没了六魄,抱着自己的东西什么都顾不上就朝巷子里头跑去。
徐家守着东西的七八个小厮见着江淮,忍不住朝后缩了缩,江淮嘿嘿冷笑了几声,爷说这事儿是徐家故意做的,为的就是在这里摆他们一道,想把他们的路堵住,悠悠众口往后别人就当他们是二皇子党的了……让他进来打,但凡徐家的人见一个打一个!
“江泰,路大勇,给我出来。”江淮话一落,宋府的大门就砰的一声打开,就瞧见路大勇拿着大棍棒,江泰抱着剑,门神似的站在了门口,江淮道,“爷说了,往死里打,打完送锦乡侯府去!”
路大勇憋了一个中午了,这个徐鄂实在太过分了,连连纠缠太太现在还这么大张旗鼓的给太太送礼,这是要诚心坏太太的名声啊,他棍子往地上一杵,带着风的就朝那七八个小厮扫了过去……
那几个小厮哪知道宋府的会和他们动手,又没有得到徐鄂的指令,到底是能还手还是不能还手,只好被江淮几个人各自摁到了一顿猛揍,皆打的哭爹喊娘,浑身跟掉到了颜料桶似的,láng狈不堪……
“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巷子口,徐鄂穿着件很显目的湖绿色湖绸直裰,头上戴着玉冠,带着人一路走了过来,到有几分器宇轩昂的样子。他一进巷子看见幼清的马车停在一边,立刻就热情洋溢的喊道:“方……”话还没说完,路大勇已经恶狠狠的提着棍子就朝徐鄂挥去,徐鄂没有料到宋家的下人来真的,连他也敢打,顿时吓的抱了头朝后躲去,徐鄂的小厮围上来将路大勇拦住,路大勇左右几棍子扫的他们乒乒乓乓的倒在地上,紧接着拖着棍子去追徐鄂。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一阵哄堂大笑,就看到锦乡侯府的徐三爷被人追的满大街乱窜,那样子说不出的好笑。
其实,路大勇虽腿脚不大灵便,可毕竟是有武艺的,想要追徐鄂还不困难,他会这样不远不近的追着,也只不过是给他难堪,闹出笑话,也算是给锦乡侯府摆一个态度。
“把东西都让他们带回去。”幼清失笑,吩咐江淮,江淮带着人将徐鄂送来的礼一股脑的丢在趴在地上没敢起来的徐家小厮身上,他们一见宋府的家丁不准备再动手,立刻胡乱的收拾了东西,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看热闹的百姓四散开,宋弈扶着幼清下了马车,幼清笑眯眯的进了门,宋弈站在门口视线一转就落在巷子口,看见人群中一身宝蓝色直裰眉目冷峻的郑辕,正不远不近的看着这里。
他微微挑眉进门内,吩咐道:“关门!”
蔡婆子关了门。
夫妻两人终于回了家,周长贵家的给他们上茶,笑眯眯的问道:“太太,您今儿是不是让严阁老吃瘪了?”
“你怎么知道的。”幼清奇怪的看着周长贵家的,周长贵家的就和玉雪对视一眼,笑着道,“满大街都传开了,大家都在说您聪明有胆识,都已经成了巾帼英雄了呢。”
幼清愕然的看向宋弈,宋弈笑着打趣道:“往后我将江淮和江泰都留给你,你再出门我可真的不放心了。”
“胡说。”幼清睇了宋弈一眼,望着周长贵家的道,“这事儿家里就别说了,我和老爷中午都没吃饭,你让厨房给我们送点吃的来。”
周长贵家的笑着直点头。
幼清和宋弈随便的吃了一些垫了垫肚子,宋家便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拜访,先是郭老夫人遣了身边的妈妈来问幼清,还送了礼,说是幼清中午没在郭家吃饭,是她们怠慢了,送了几匹布几盒子点心。
礼轻人意重,这是郭老夫人的心意,幼清笑着向来的妈妈道谢。
等这边送走了郭家的妈妈,那边夏府的,赵府的,单府的,陈府的几位夫人都遣了婆子来问……这么来来回回的把人送走,幼清也累的没了力气。
宋弈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朝中有走动的同僚或派人来,或亲自来,车水马龙的或打听消息,或好奇想一睹宋太太的风采,可惜宋弈能说的外头都打听得到,打听不到的宋弈也不会肆意的说,至于幼清,一下午坐在宴席室里根本没挪过地儿,来偶遇宋太太的,自然也就没人遇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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