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站在院子里望着江淮,江淮堆着满脸的笑意,正要说话,这边方氏带着薛思琪进来了:“幼清!”她高兴的道,“你听说了没有,圣上赦免了你父亲了。”她激动的打了个趔趄,还是薛思琪将她扶住才没有跌倒,幼清听到方氏的声音迎了过去,方氏紧紧攥着她的手,语无伦次的道,“幼清,你……你父亲他没事了,没事了!”
幼清愣住回头看了看江淮,江淮朝他飞快的点着头,幼清又去看方氏,方氏也点着头,道:“是你姑父亲口告诉我的,幼清,你所思所想真的如愿以偿了!”
“姑母!”幼清猛然抱住了方氏,“姑母……”她埋头在方氏怀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等的太久了,以至于听到方氏说这话时,她都感觉自己快窒息了,父亲……父亲……她的父亲终于要回来了,她努力了两世,压抑,屈从,痛苦,甚至死亡……现在,她真的可以见到父亲了!
“不哭,不哭。”方氏拍着幼清,劝着她不要哭,可是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簌簌的落,方明晖对于她来说亦父亦兄,她小的时候无论什么事都要问方明晖才敢做,就算是她房里的小丫头偷偷拿她的银子,她也会哭着跑去告诉方明晖问他怎么办。
方明晖也永远像神祗一般站在她面前,护着她,不让他受到任何委屈,竭尽所能的保护她。
可是,这么好的兄长,她却从来没有机会报答过他,现在,她们终于能兄妹团聚,她终于能竭尽她的所能去报答兄长对的她的好!
“这是大喜事。”方氏哭着笑着,“我们都不要哭,都不哭!”
幼清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惹的薛思琪也在一边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绿珠和采芩也抱头大哭,一时间院子里外的丫头婆子都拿着帕子压着眼睛跟着哭了起来,满园子里就只听得到哭声。
“哎呀,哭什么呢。”封子寒跺着脚,带着江淮,道,“走!”说着就出了院子,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院子外头噼里啪啦的鞭pào响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焰火啸叫着直冲天际,幼清泪眼朦胧的看着黑幕下绽开的烟花,破涕而笑。
周长贵家的擦了眼泪,和蔡妈妈道:“走,和我去厨房,今儿晚上多办几桌酒席,好好为夫人庆祝一下!”
蔡妈妈心头酸楚不已,她能理解这种亲人重逢的感觉,若是有一日她也能找到自己的女儿,她肯定也会和夫人一样哭个昏天黑地才能纾解心头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憋闷,思念和绝望!
“太太。”外院守门的刘婆子笑着过来,道,“来了好几个府的婆子,说要来给夫人道喜。”
幼清抹着眼泪,点着头道:“快请他们进来。”刘婆子应是,幼清又吩咐采芩,“你让胡泉明天去换些钱回来,家里不论是谁都有赏!”她的话一落,院子里外顿时欢呼起来,绿珠笑着道,“小姐,奴婢想去法华寺给贺娘上一柱香,明天就去行不行。”
“什么小姐。”采芩瞧着绿珠的头,“你休要得意忘形,嘴里都没了谱。”
绿珠嘻嘻笑着捂着嘴,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幼清。
“应该去给贺娘上香的,把这个消息也告诉她,她在天有灵也能放心了。”幼清笑着点头,拉着方氏道,“您和二姐晚上就在这里用膳吧,再去把姑父还有大哥他们一起请来!”
“好!”方氏高兴的应是,和幼清一起进了暖阁,薛思琪拉着幼清的手道,“等舅舅回来是不是也要住在这里,我看着那间带竹子的院子很适合舅舅住。”
幼清点着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下午还和封神医一起在那边想着要怎么样再收拾收拾。”
薛思琪抱着幼清,笑眯眯的又沉了声音,一本正经的道:“幼清,恭喜你!”
幼清对着她傻笑,薛思琪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和方氏道:“娘,幼清都犯傻了,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傻呵呵的时候。”
方氏就点着薛思琪的额头:“谁跟你似的没心没肺的。”
“好,我们家就属我最笨,成了吧。”薛思琪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坐在幼清身边,方氏和幼清道,“你父亲能回来全靠九歌筹谋,你以后得对他好一点,我们全家都要对他好一点。”
幼清失笑,谁敢对他不好,他的存在感那么高,哪一回去薛府不是将他奉若上宾的待着,就是薛镇扬都不会在他面前以长辈自居。
说着话,刘婆子已经引着夏府和郭府的妈妈进来了,郭府的妈妈她见过,两个人笑着说了一样的话:“我们老夫人说要恭喜宋太太,说今儿太晚了,明天她们一起过来,一来恭贺宋大人和宋太太乔迁之喜,二来,也祝贺方老爷能洗冤昭雪,早日平安归来。”
幼清很高兴,让周长贵家的一人赏了两个八分的银锞子。
过了一会儿其它几个府也同意遣了妈妈来,说是明儿到府里来串门。
“看来明儿少不得要热闹一下了。”方氏笑着道,“你头一回儿在家里招待这么多人,明儿一早我就过来帮你,你也别慌,早上起来将事情一样一样安排妥当,再将各处jiāo给管事妈妈就成了。”
幼清点着头,笑着应是。
万寿宫中,夏堰和宋弈并肩走着,道:“圣上让你明日去吏部选官,你意向哪一处?”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如今严党还未连根拔除,朝中虽空余多个职位,可都是四品以上的官职,圣上虽未言明,但老夫觉得你不可跳的太远,以免令同僚心中不快,多起纷争,也难服众!”宋弈请辞后,他说他不回行人司了,夏堰当时就知道,他这个不回只是不回行人司而非远离朝堂。宋弈升职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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