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刚封赏她的,若左夫人这个时候将她逐出侯府或休了她,岂不是打了圣上的脸,最重要的,在左夫人看来,她如今已经是寡妇,在粤安侯府她就是再出挑,也掀不起什么大风làng来!
人有的时候啊,就是要忍,忍一时风平làng静,忍一时艳阳高照!
周文茵到了正院,就拿帕子压着眼角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一路进了宴席室见着左夫人端坐在罗汉chuáng上,立刻就扑了过去跪在了左夫人面前,凄楚的喊了声:“娘……”哭的肝肠寸断,我见尤怜。
左夫人脸色非常的差,虽看上去很平静,但眼底深浓的悲切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面容冷肃的喝着茶,视线淡淡的扫了周文茵一眼。
周文茵哭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凄凄哀哀的抬起头来看向左夫人:“娘,二爷怎么这么命苦啊。”一顿又道,“您保重身体!”
“哭够了便起来吧。”左夫人捏着茶盅,此番的隐忍对她来说真的很辛苦,周文茵也不客气就起了身在下首坐了下来,左夫人道,“你如今有孝在身,寻常无事就待在家里不要出去,免得丢人现眼。”她留了她在家里就是最大的情面,若还想她像以前那样对待周文茵,那是不可能的。
周文茵心头冷笑,面上却是恭顺的道:“儿媳知道了!”
“每日也不用来与我请安。你院子里的饭食由你的小厨房做了送去,不必到我院子里来用。”话落,她自己站了起来,扶着方妈妈的手昂首挺胸的往内室而去,周文茵起身送左夫人,见她进去才不屑的笑了笑出了门。
想恶心她,还不知道谁恶心谁。
左夫人确实被恶心到了,扶着方妈妈的那只手不停的抖着,方妈妈心疼的道:“奴婢扶您去休息一会儿吧!”
“嗯。”左夫人应了一声,心寒如冰,她自己的儿子死了,这个做娘的却不能回去看看,不但如此,还要忍着恶心让周文茵这个不守妇道的dàng妇住在家中,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顾全周礼的面子,一根绳子将周文茵勒死就好了,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夫人。”方妈妈扶着左夫人躺下来,道,“方才宋太太说的话……奴婢觉得有几分道理!”
左夫人闭上了眼睛,觉得又累又困,可一闭上眼睛就是周文茵和薛明的龌龊事,就是她儿子惨死的画面,她无力的颔首,道:“宋太太小小年纪能想到那么远的事,便是我也甘拜下风,至于她说的事,我再想想,家族存亡非同儿戏。”
方妈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点头应是。
隔日,幼清就听到了左夫人病倒的消息,周文茵请了好几位郎中,甚至还去宫中请了御医出来,可左夫人依旧病怏怏的打不起jīng神来。
“都有哪些人去探望?”幼清和周芳面对面坐着,周芳报了一串名字,道,“都是左二奶奶招待的,奴婢瞧着她当着人面凄凄哀哀的哭着,可转过头来,就将左夫人几个得力的婆子请到自己院子里去了,一人封了个荷包,几个人婆子立刻喜笑颜开惟命是从。”
周文茵出事后的当天晚上,左夫人就将周文茵身边的丫头婆子悉数发卖了,如今在粤安侯府里,周文茵没有人能用,她若想掌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收买!
“夫人。”周芳低声道,“您觉得左夫人能制得住左二奶奶吗?”她真是觉得周文茵变化好大,以前在薛府周文茵气质清幽一派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今再去看她,再没有以前的温婉贤淑,露出的只有yīn冷和满腔的激进恨意。
“静观其变吧。”幼清笑笑,想到广东那边的事情,昨天晚上戴文奎做了中间人请宋弈去家中吃酒,宋弈去后郑辕便就到了……郑家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周芳若有所思的,没有再提这件事,幼清就想起戴望舒来,问道:“怎么今儿没有看见她?”
“奴婢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周芳也觉得奇怪,想了想问道,“路大勇昨天走时,她还和奴婢一起送她的,后来就没有看到她了。”
戴望舒性子虽烈,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合群的孤僻,她就没有多问,和周芳一起出去往外走,刚出门就看到胡泉进来,他笑着和幼清行了礼,幼清问道:“你有什么事?”
“没有!”胡泉摆摆手,指了指周芳,“小的找周姑娘有点事。”
幼清扬眉朝周芳看去,周芳就垮了脸看向胡泉,问道:“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胡泉有些尴尬,笑着道:“倒也没什么事,既然周姑娘没有空,那就改日再说。”他说完和幼清行了礼,笑眯眯的又走了。
幼清就看着周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见着胡泉就跟点了pào仗似的。”周芳闻言就面颊微红,支支吾吾的道,“奴婢,不喜欢他!”
只有和自己亲近的人因为不喜欢才露出大喜大怒甩脸子,幼清笑着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周芳就抱拳应是而去。
幼清笑着去了后院,方明晖和封子寒正一人一边的在荒地里,一个种药草,一个种了蔬菜,都透了点青,两个人忙的大汗淋漓的,但脸上却皆是笑盈盈的!
下午幼清歇了午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宋弈便回来了,幼清迎着他进了卧室服侍他换了家常的道袍,两个人在宴席室坐了下来,幼清问道:“事情如何?大皇子去西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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