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幼清适时的红了脸,“我不嫁,只想留在您身边陪着您。”
幼清很少和她撒娇,露出女儿家的娇憨来,方氏由衷的笑了起来:“今儿嘴上可真是抹了蜜了。”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不过你能这么想,姑母打心底觉得高兴,等你病好了就多去前院走走,你来了近一年去前院的次数,姑母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也多和你几位表姐亲近亲近才好。”
“是。”幼清点头道,“我往后一定多去。”
“那就好。”方氏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比谁都高兴。”
幼清点着头。
本觉得为难犹豫的事,不过几句话就说的敞亮,而且幼清非但没有和她生分,姑侄二人比以前更亲近了一些,她心头高兴便和幼清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你和你父亲刚到京城那一日我去看你,才三岁多些的年纪,怯生生看着我,喊我姑母……”又道,“你父亲点了庶吉士,你高兴的进门就扑进我怀里来,急着告诉我喜讯。”
幼清想起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也跟着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也是命苦的,自小没有母亲护着,如今在我这里就安安心心的千万别胡思乱想,可晓得?”方氏觉得亏欠了幼清,说起话来越发的柔和,幼清笑着点头,道,“在我心里早就将姑母当做了母亲呢。”
方氏百感jiāo集忍了心酸又jiāo代了几句,才站了起来和幼清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前院还有许多事我久坐不得,你仔细身体,有事就让人去前头告诉我,若我不在和你二婶说也是一样的。”
方氏转身要走,幼清忽然喊住她:“姑母……”方氏微顿朝她看来,问道,“怎么了?”
刘氏和方氏相处十多年表面上感情很好,可等到长房潦倒二表哥薛明走了严安的路子做了枝江县令后,刘氏就qiáng行分了家,到那时方氏才幡然明白刘氏的这么多年的虚以为蛇,两人真正翻了脸。但此刻她对刘氏可谓是掏心掏肺的贴心,妯娌间的和睦是众家夫人间的美谈……
她若这个时候提醒方氏防着刘氏,方氏只会当她孩子心性一笑了之。
急于成事只会适得其反。
想到这里,幼清话锋一转,道:“父亲那里,年前能不能求您派个人去看看。”
☆、005 踩低
是幼清的父亲也是她的哥哥。
方氏当即便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两日就派了人去延绥,开了年人就能回来,到时候你就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了。”
幼清感激的点头让绿珠送她。
方氏出了房门,面上和绚之色顿消,转身过来目光渐冷的看着采芩和绿珠:“你们跟着幼清自福建千里过来,一路护着她,主仆情深,幼清也从来只当你们是姐妹,我也对你们另眼相待,即便做错了什么也睁一眼闭一眼不追究,可如今你们是越发的没了规矩轻重,竟撺掇自己主子出走,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采芩和绿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采芩道:“是奴婢们轻浮了,请太太责罚。”绿珠愤恨的抬起头来朝chūn云看去。
chūn云面上无波,眼底却满是笑意。
“是要责罚。”方氏皱着眉头,语声冷冽,“这半年的例钱悉数扣了,以此为戒,若再有断不会再留你们,免得将好好的小姐教坏了。”
采芩和绿珠对视一眼,双双露出惊喜之色来。
原以为五个板子是免不了的,却没有想到姑太太手下留情。
两人高兴的应是:“谢谢姑太太,奴婢们记住了。”
chūn云满脸愕然的望着方氏。
方氏听到小姐出走的事明明就很生气的,又加上那帕子的事积着怨,一顿板子铁定是少不了的,到时候采芩和绿珠都伺候不了,方表小姐身边可就剩她一个人了……
方才方表小姐到底和太太说了什么,让太太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不但没有因为帕子的事生气,反而面色愉悦没生半点的罅隙。
她在青岚苑虽待的时间不久,可方表小姐的性子她却捏的非常清楚,所以才会赶着太太进门前说那样一番话,她有把握方表小姐定然会又羞又怒,太太来了两个人心里都窝着火怎么能好好把话说清楚!
到时候她再和小姐多说几句,她们姑侄之间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
可是,怎么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心里七上八下,想不明白缘由。
心思转过,方氏已经带着陆妈妈几人回了正院,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下来。
“进来。”忽然一声惊喝,chūn云回头去看,就看见绿珠正叉着腰怒目瞪着她,chūn云心里冷哼一声,昂首挺胸的进了门。
chūn云一进门绿珠就叱道:“我当你跟着太太一道回正院了呢,我们这里庙小可容不得你这大菩萨。”转身就把门关上,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幼清闭着眼睛没有阻止。
“平常能说会道的,今天哑巴了不成?!”绿珠三两步过去推搡着chūn云,因心里窝着火,她下手就没轻重,“去延绥的事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别人,你说若不是你说的太太怎么会知道?你既是要说,怎么不讲二少爷说的那些混账话一并讲出来,你到底什么居心!”
chūn云冷笑着看着绿珠,撇开她的拉扯,也不退让:“妹妹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如今是大太太当家,什么事能瞒的过她的眼睛,再说,这件事本就是咱们不对,大太太说几句难不成你心里还生了怨不成?”一顿又道,“我看你方才领罚可是领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