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幼清点头道,“周大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帮的。”这样的人,指不定哪一日又会为了升迁不择手段。
根本就不懂得感恩。
幼清和赵芫说着话进了烟云阁,端秋见幼清和赵芫进来,便打了暖阁的帘子,幼清笑着进去,薛老太太坐在炕头上,方氏坐在下首,薛梅穿着一件半旧略发huáng的姜huáng色素面褙子,梳着圆髻,头上简单的别了两只玉簪,听到声音她回头过来,幼清就看到她脸上新添的皱纹,比起两年前的保养得当,肌肤莹白,此刻的薛梅脸色发huáng显得又老又落魄。
在薛梅身边还坐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长的还算清秀和周文茵有几分相像,只是瘦瘦的看人时略斜着眼睛,很倔qiáng的样子。
少年应该就是周文原,周文茵的同胞兄弟。
“姑母!”不管怎么样不喜欢,幼清还是上前和薛梅行了礼,薛梅见着幼清哭的红肿的眼睛顿时露出一丝凶光来,可还是生生压了下去,敷衍的道,“是清儿来了!”话落,拉着周文原道,“快来见过你方家表姐。”
周文原打量了幼清一眼,抱了抱拳,咕哝似的喊了句什么幼清没有听清就直挺挺的重新坐在了杌子上。
“你这孩子。”薛梅叹了口气,幼清微笑道,“原表弟年纪小不懂事,姑母不必责怪他。”幼清说着走到薛老太太身边,薛老太太关切的问道,“上午去宫里了,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指示?”
“没有,不过是随便聊聊家常。”幼清轻轻笑着,道,“去的也不是我一个,郑夫人,单夫人都过去了!”
薛老太太颔首,没有再接着问。
薛梅听的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找人进宫聊天,都会请着幼清一起……她立刻就想到了周文茵,不知比方幼清好多少,可是现在呢,方幼清借着自己的婚事越爬越高,而她的女儿却连最后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薛梅紧紧咬着牙齿,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若不然她真的怕她脾气上来,点了火将这里所有的人都烧死为周文茵陪葬!
“娘!”薛梅很清楚此刻什么才是重要的,她哀求的看着薛老太太,道,“您和大哥若是不帮我们,那我们可就真的要露宿在街头,您忍心看我们挨冻受饥颠沛流离吗,我是您的女儿,原儿是您的外孙啊……”
薛老太太皱着眉看着薛梅,冷冷的道:“既是到了这个地步,官做不做也没什么可qiáng求的了,我看你过了中秋和我一起回临安吧,省的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娘!”薛梅擦着眼泪,在薛老太太勉qiáng跪了下来,“娘,我不想回去,我现在若是回去,我的脸面往哪里搁,我绝对不能回去。”
薛老太太就冷笑一声,道:“你还讲究脸面?你若真的讲究,今儿就不会到这里来为难你大嫂了,快给我起来!”话落,就转目去看着周文原,“把你娘拉起来,十二岁的孩子了,还木楞愣的跟个呆子似的。”
周文原听着脸一红,腾的站起来过去qiáng硬的去扯薛梅的胳膊:“娘,您快起来,我们就是饿死也不求她们。”
“原儿住手。”薛梅推开周文原,望着薛老太太,忽然就从头上拔了只簪子抵在喉咙上,哭着道,“娘,您怎么能这么偏心呢,大哥他们是您怀胎十月生养的,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我们是一家人,您们不帮我,谁来帮我……既然你们要bī死我们,那我们今儿就死在这里吧,往后没有我们碍眼,祝您长命百岁!”话落,就要刺下去。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自己生的,薛老太太惊的站起来,喝道:“把簪子放下来!”
“娘。我求求您。”薛梅满脸的绝望放了簪子拉着薛老太太的腿,“女儿今天不死,明天也得死,女儿活不成了啊!”
薛老太太撇过头去,终归有些不忍心,薛梅一看她的神色,便知道薛老太太动容了,立刻就道:“娘,女儿若不是心疼您白发人送黑人,女儿早就来的路上死了,娘啊……”
“起来,在小辈面前像什么样子。”薛老太太拉薛梅起来,薛梅这个时候当然顾不得这些东西,而幼清和赵芫也没有避出去,若是旁人或许还会,换做薛梅她们只当没有看见。
方氏也是一声不响的坐着未动,垂着眼帘克制着自己不要心软。
“娘!”薛梅哀求着,又去拉周文原,“快……快来给祖母磕头。”周文原甩着脸坐着没动,很嫌弃看着薛梅。
薛老太太长长了叹了口气:“真是孽障。”正要开口,忽然就听到外头一阵惊喝,“谁今天要是帮她,就是和我刘素娥过不去!”话落,刘氏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薛梅,三两步就跨了过去,揪着薛梅的脸就扇了一个耳光!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揣着满腔的怒火,耳光抽的极响,大家也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才反应过来。
“刘素娥。”薛梅被打倒在地,顿时火了,立刻就要站起来就还手,陶妈妈见着这个情况,立刻上去将薛老太太扶着后退了几步,薛老太太气的骂道,“都我住手,发疯了是不是!”
刘氏才不管薛老太太说什么,她现在为了存着一口气就只为了薛思画,不管是谁她都不放在眼里,她趁着薛梅爬起来的时候,照着薛梅的胸口就踹了一脚:“你还我儿子命来,还我的泰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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