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石点点头:“榆树的榆,大雁的雁。”
小何好奇地问:“有什么典故吗?”
罗太太微微一笑,看向罗雨石,白净的脸上带着妻子的淡淡娇羞,又有初为人母的骄傲。
只听罗雨石道:“榆雁是古代一匹名马,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的卢。”
“马作的卢飞快!”司子平说,“是那个的卢吗?”
罗太太含笑点头。
罗太太姓卢,罗榆雁也就是罗的卢,这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小何艳羡道:“你们感情真好!”
罗太太笑着说:“你也赶紧找一个啊。”
小何为人纯情得很,说:“哪有那么容易,像你们这样感情好的夫妻,可不多见。我爸妈以前就是总吵架,吵得厉害的时候还打架。”
司子平冒失地问了句:“那现在呢?”
“现在……”他挠挠头,为难道,“现在是不吵了,因为他们十几年前就离婚了。”
司子平咳了一声,从盘子里夹了一个饺子给小何:“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吃饺子吃饺子,你爱吃的茴香馅儿。”
“吃了饺子就把不开心的事忘掉。”
小何抿着唇笑了笑,点头:“谢谢。”
看着眼前如此一副其乐融融的情景,许南山竟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明明是在自己家,他却觉得没有他容身之处。他轻轻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许哥?”小何说,“你就吃这么点儿吗?”
许南山皱着眉摇着轮椅,离开了餐桌,道:“我吃饱了,不饿。”没什么胃口。
小何转头求助地看向司子平,他知道司子平和许南山关系好。司子平又看向罗雨石,几个人对视了一下,司子平站起来,向小何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跟上许南山。
罗太太推了推罗雨石,罗雨石连忙也放下筷子,剩下罗太太和小何大眼瞪小眼。
许南山一直摇到了窗边,窗户对于坐着的他有点高,他不能像以前一样站在窗边,倚着窗台抽烟。他只能坐在轮椅上,抬起头看着窗外被暮色笼罩的夜空。
六点多,初冬的白昼变短,黑夜变长,此刻的天色已然非常暗了。一轮黯淡的月亮隐在乌云后,散发着柔和冷清的光,繁星都隐没了。
许南山又回想起昨天看到乐生时的场景,他趴在地上抬头时,看到了乐生满是疲惫的脸,他眼周是浓重的黑眼圈,眼底有些血丝,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休息了。大冷的天儿,他竟连大衣都没穿一件,就穿着正装,就从公司跑出来,可即便如此,额头上都还跑出了汗。
不用想都知道,他当时的模样有多难看。
在他说出那几句话时,他没敢看乐生的脸,可是他都能猜到,乐生听到后是怎样受伤的表情。
想到这些,许南山心底便一抽一抽似的疼,却让他上瘾着魔似地不断回想,似乎非如此不能让他谨记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南山。”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许南山没有回头。
只听罗雨石在他身后说:“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南山动了动唇:“什么?”
罗雨石:“我不是圈里的人,我就是觉得,你现在状态不好,又受了伤,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许南山挑起眉,回头看他。他从头发丝到脚,都一动不动,定格在那里。他的脸一半被灯光照亮,一半在阴影里,略显苍白的脸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静止的铅笔素描画。
“你觉得我该出去散散心吗?”
司子平搭腔:“我觉得石头说得有道理。我之前就劝你出去走走,就像我年初一样,你可以去国外旅游,在国内也行。总之给自己放个假。”
许南山指指自己的腿,唇角一掀:“轮椅自驾游?”
罗雨石说:“伤总会好的,你这么年轻,身体又好,好得快,不用担心。”
许南山问小何:“你觉得呢?”
小何一直在后面偷听,突然被cue,愣了一下,指着自己:“许哥问我?”
许南山没回头,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不然呢?”
小何想了想说:“我觉得许哥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弦绷到极致,就会断的。”许南山前阵子的压力,谁都看得出来,和他接触最多的小何自然更清楚无比。
许南山似笑非笑,垂下眼皮抚平毯子上的皱褶:“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公司的意思?”
小何:“我只是从许哥你本人身上考虑……”
许南山:“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可这犹如逃兵一样的行为,依旧让许南山有些排斥。
这晚,司子平和罗雨石几个都在许南山家住了下来,这里交通不大便利,天色又晚,许南山家客房有的是,就让女佣收拾了几间卧室出来,给他们四个住。许南山没法自己完成换裤子、洗澡等事情,都需要小何的帮助。
打了石膏的左腿让他成了个累赘。
小何怕弄痛许南山,所以动作一直很慢,很小心,不过许南山除了面无表情,没给出过其他任何反应。相反他配合极了。
小何知道许南山是gay,还有心想回避一下,一直遮着自己的视线。许南山便嘲笑他:“放心吧,你随便弄,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也不会硬给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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