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了,”随即他看了看时间,转头对乐生道,“快去洗澡吧,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乐生飞快地点了一下头,逃也似地快步出去了。
许南山早就想好了今晚要把人带到家里来,所以一切都准备周全了,浴室里有一套专为乐生准备的洗漱用品,客房也特意没收拾。因此当乐生洗完澡出来,打算像上次一样去客房时,才发现客房没法睡,床单被罩都不知上哪儿了,唯一能睡的卧室只有一间——许南山的主卧。
可让乐生去许南山的房间睡,他是绝对不好意思的,因此磨磨蹭蹭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将吹风机的风开到最小,慢悠悠地吹着头发,想一点一点地磨时间。等许南山也从浴室出来时,乐生还在吹头发。
许南山浑身带着水气,只裹了浴袍,脚下踩着拖鞋,睡袍下露出结实的小腿,睡袍领口露出一小片浅麦色的皮肤。他大步到乐生身旁,一伸手,握住了乐生拿着吹风机的右手。
乐生动作一僵,飞快地抬眼看了许南山一眼,又垂下眼眸,侧过身不敢抬头。许南山揉了揉乐生已经吹干了的头发,低声笑道:“你是要把头发吹成什么样?”
许南山灼热的掌心贴着乐生微凉的手腕上,烫得乐生的手都有些微战栗。男人说话时,含笑的声音就响在头顶——那是他听过无数遍的声音,那是他在绝望时、沮丧时、寂寞时,都会去寻找的声音。
现在这个人就在他身旁,他应该一直躲闪退缩吗?
“乐生?”察觉乐生的走神,许南山轻轻叫了一声。
乐生深呼吸了一口气,抑制住颤抖的内心,抬起了头,看向许南山。
灯光下,许南山尚在滴水的发梢在额前投下淡淡的阴影,狭长微挑的眼眸里含着幽深而柔和的笑意。他静静地看着他,唇角微弯。
乐生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扑闪着,胸腔内似有喷薄的情绪,沸腾着,燃烧着,那么浓烈,那么热烈,可是他说不出。他紧握着吹风机,那吹风机还在呼呼地响,制造了噪音,却并没有打扰到当前的两个人。乐生动了动嘴唇,忽地又低下头去,比划道:“我给你吹头发吧?”
许南山微微地笑了,在乐生身旁坐下:“好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乐生便微侧过身来,将吹风机对着许南山的头发。那头发早已经染回了黑色,因为保养得好,并没有干枯毛燥的迹象,反而黑而柔顺,与平素张扬的他并不相同,可与眼前的他却出奇的和谐。他只在他面前是这样的,乐生知道。
乐生细白的手指穿过许南山的头发,指腹触到头皮上,痒痒的,风从吹风机里徐徐地吹出来,发丝翻飞。滴水的头发渐渐不滴水了,慢慢变干,许南山摸了一把,感觉差不多了,便握住乐生的手,笑道:“行了,手都酸了吧?”
乐生摇了摇头。
许南山从他手上拿过吹风机,关掉,放到一旁,而后拉起乐生的手放在唇边,在那手背上亲了一下。许南山说:“不是说困了么,走吧,我们去睡觉。”
提起这个,乐生的身体又倏然紧绷起来。许南山捏了捏他的手心,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牵着向卧室走去。乐生走得很慢,是被许南山拖着走的,看着像是被强抢的民女,许南山没忍住,乐了:“这么不情愿啊?”
乐生唇角抿得紧紧的,没有说话。许南山环住他的腰身,偏头在人脸上亲了一下,半抱着把人带进了卧室,打开灯,关上门。
只听“嘭”的一声,许南山把人按到了门上,低头吻上他的唇。或许因为气氛,许南山吻得急切,刚才不仅是乐生,他心底也充满了某种饱胀的情绪,像是什么要溢了出来。两人呼吸交错,柔软的睡衣和浴袍的料子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许南山一手垫在乐生脑后,一手环着他的后腰,似乎要用力地把人勒进自己骨血里。
乐生攀着他的肩膀,良久才喘息着被放开,可许南山并没有这样结束,而是身子一转,又把人按到了床上继续亲。
乐生紧张又害怕,不由得挣扎起来,手用力地推拒着许南山的胸膛,可他推不动。
“别怕,我不碰你。”恰在这时,许南山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
“我就亲亲你……抱抱你,就是想抱着你睡觉……不做别的。”许南山说,“我说话算话。”
乐生喘着粗气,脸色绯红,唇也是红肿的,闻言推拒的力道渐小,慢慢从推改为了抱,他抱住了许南山的腰,仰起脸,闭上了眼。
许南山见此心底一跳,差点把持不住,暗骂了一句,心道:“不行不行,不能太禽兽……不能操之过急……”他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手抚上乐生的侧脸,低下头,吻在他的眼睛上。
……
许南山觉得他有点自讨苦吃,为什么要把人带到家里来,还拐骗人跟自己睡一张床?
乐生依旧穿着上次那套印有卡通熊猫的睡衣,整个人看着纯良又无害。许南山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便撑起上身,将人抱到床上躺好,拉上被子,亲昵地蹭了一下他秀气的鼻尖,低声道:“你别把自己紧张得憋死了。”
原来乐生又紧张得屏住了呼吸,闻言咬了咬唇,垂下头,把发烫的脸埋在了被子里。许南山忍不住弯了唇角,伸手关灯,只听“啪”的一声,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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