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卿只觉好笑,然后就笑了一下:“小将军放心,这断袖之癖嘛,少卿也没有的。”
听了她毫不追究的话他原本以为他会松一口气,可心里莫名的难过。景昶喊了一声停车,一甩袖子跳了下去,她下意识挑开车帘:“小将军不去叶府了?”
他已经走远,只留下个急促的背影。
车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qíng,只停了车问她,她只说小将军有事先走了,继续赶车。
叶西凤早将快报送了皇帝的面前,一见容少卿身上的不适之症也好了大半。可白镜不断在他边上说着应当装一装病气,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他难得动心,便也躺了chuáng上没起来。
未到晚上,容少卿果然从容家赶了回来,她喂了他点清粥,看不出一丝异样。
可他知道,她是去见了景昶的。
景昶被封兵马大将军,紧接着,景家和容家定下了婚期。
婚期就在秋时,容少卿并未有太多的反应,倒是叶西凤一直挂心,生怕日后后悔。
新皇召见容少卿,她拒绝了高官厚禄,最后做了普普通通的御前侍卫,还是挂名的,整日就在叶西凤的跟前。
半年又去,景家准备了许久的婚事,终于到了日子,上上下下都欢腾一片。
叶西凤作为上宾,自然是要去的,容少卿找了个借口没有参加,她要走的路跟景昶不同,跟叶西凤也不同。母亲得入容家,心愿已了,只想悠哉的去过自己流làng的日子去。
容家其乐融融,大红的颜色从门口一直占据了整个院落。也算是双喜临门,儿子受到叶西凤和新皇的重视,虽然官职不大,但是那容少卿拒绝封赏的事qíng都让人们吃了一惊。女儿嫁得了好人家,无不艳羡呢!
景家也是双喜临门,景家小将军变成了大将军,又要成就美满姻缘,一下子恭贺之声赞不绝口,红毯铺了半个京城的街,叶西凤亲自坐镇主持,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个人,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权贵来了无数,或许谁也没有注意到,唯独少了的那个人。
景昶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各处,自始自终也没瞧见想见的那人,吉时一到,众人起哄,推着他去牵新娘子的手。
母亲在堂上笑意吟吟,他轻轻牵了,一下想起在香满阁第一眼看见的那只芊芊玉手。
容少玉不大好意思的想要挣脱,景昶顺势松了开来。
他二人站在大堂前面站了,一边小丫头扶着容少玉与他对面站稳,就听见喜婆大声喊道:“一拜天地!”
周围都是嗷嗷的起哄声,景昶缓缓拜了下去,听着人又喊,再拜,又喊又拜。
等回过神来时候,已经被人推着到了容少玉的跟前,新娘子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都不敢抬头看他。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入dòng房吧!
便听见笑声无数,小丫头给红绸塞在他的手心,他接过来,慢慢引路。
新房就是他的房间改的,外面满满都是宴席上你来我往的声音,喜婆一边一边叮嘱着入dòng房的重要步骤。他恍惚听着,应了一会先出来敬酒,这才在丫鬟婆子的拥簇当中牵着新娘子走向新房。
小丫鬟准备好了合卺酒,容少玉艳妆相待,站了桌边。
景昶按照规矩先与她喝了,婆子在旁边督促着,二人都有片刻的迟疑,然后各自饮下。眼看着丫鬟婆子都要帮新娘子除去繁琐的新衣和头饰,他赶紧出去应客去了。
新郎官自然是被大家灌酒的好对象,虽然有那么三两个替酒的,但是景昶毫不畏惧是来者不拒,整个是喝了个叮咛大醉回来。
叶西凤中途有事,急匆匆离开了去。景家依旧是热闹非凡,哥几个甚至还要闹闹dòng房,可跟了景昶去,却被婆子们给撵了出来。这新郎官醉得不省人事,怎好再闹,只得在墙角处蹲了身子偷听,半晌也没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这才遗憾的散了去。
景昶的确是喝醉了,他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脱自己的衣裳,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成亲了。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心底一万个对错分明,容少卿这三个字也只能放了去。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天快亮的时候,忽然被人推醒。
慢慢睁开双眼,容少玉只着中衣,哭得眼睛都红了。
他诧异地看着她,一下坐了起来,酒醒了大半:“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容少玉委身坐在绢绢白布上,低声哭道:“天快都亮了,不合房怎么跟娘jiāo代呢!”
景昶沉默,他一下明白过来。
她的处子之贞,需要他的证明。
之前娘跟他特意说过的,他无语的又再次躺倒,瞪眼看着chuáng帐,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夫君?”
“脱罢!”
景昶叹息着,终于看向了她:“头疼得很,你自己动一动。”
容少玉脸色大红:“我……我怎么会……”
他只盯着她的颈窝处:“别的不会,脱衣服还不会么?”
她虽不愿,略觉得羞耻,可再怎么说景昶也已经是她的丈夫了,不得不咬牙挺了。容少玉慢慢解开中衣的盘扣,里面兜衣上鸳鸯jiāo颈,一看就脸红。
少女雪白的肌肤映在眼底,景昶脑海当中忽然浮现了如玉一般的后颈……
皇宫之内,大殿之上,容少卿跪了一夜。
早朝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新皇沉着脸在上,叶西凤青着脸在下。
她披散着长发,里面没有束胸,女xing特征一览无遗。
虽然早就知道了她的女子之身,但还是为了她这般大胆伤了脑筋,新皇只盯着叶西凤,犹豫不决。
叶西凤从景家匆匆脱身,直接奔到皇宫,震怒非常。
她总是不愿按照他的安排走下去,罔顾xing命王法。
容少卿深深叩首,跪谢新皇,跪谢叶西凤。
此生心愿已了。
叶西凤恨不得上前抽打她一顿,却听容少卿闷闷问道:“现在大人能不能告诉少卿了,那背弃之苦,是否还有隐qíng?”
说景昶真的背弃她,其实她从未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凤的处境又处于下风了……
☆、凤在下
第二十五章
容少卿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这消息当时震惊朝野。
叶西凤亲下命令,将其打入天牢,择日再审。
皇帝震怒,无人不震惊,都道此人相貌淡雅清灵,却不曾想真的是个女儿身。
最受不了的人自然是容太傅,他连夜赶到皇宫之内,怒斥少卿。
这欺君大罪,又怎能脱得了gān系?
刚办了喜事,周氏在家哭了又哭,生怕被拖累。他跟在叶西凤后面训斥了半晌,最后忍不住老泪众横,跪了皇帝面前,容太傅求新皇开恩,能留女儿一条xing命。
皇帝直接将案上镇纸的玉器扔了下来:“欺君之罪,九族需诛,还妄想留她xing命?”
叶西凤默不作声,容太傅长跪不起,伏身在地:“都是老臣当年造的罪孽,老臣愿替她负罪。”
容少卿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求qíng的话,却在这个时候才微微动容了些。
随即,在叶西凤的首肯下,她被打入了天牢。
第一个探视她的还是他,容少卿时常想,若他不知晓前世,还会不会对她那般照顾?前世她鞍前马后,只觉得尚且无法报答,今生更不想拖累他。
欺君之罪,她不能身居高官,叶西凤高高在上,若是被别人抓住了软肋,岂不是会害他?
欺君之罪,她也不能再招惹景昶,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是前世的景昶,何苦害他?
于是她自己承担了,日后再没有人,能拿她做文章。
只是从未想过容家一家人,因为笃定容太傅会跟她划清关系,又有他什么事qíng?
前世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可,容少卿万万没有想到,老爹会在新皇面前替她请罪。
不禁唏嘘。
前世今生,果然不同。
叶西凤给她带了些许蜜饯,可惜她吃不下。
容少卿穿着gān净的囚服,披散着长发就坐在矮桌旁边,他打开纸包,拿出一颗送到她的口边。
“以前你最吃这个。”
“是,”容少卿张口含住:“然后牙疼得半夜半夜没法睡觉。”
他又从怀中拿出木梳,跪坐了她的身后给她梳发。
牢房很gān净,这是容少卿唯一欣慰的地方。
叶西凤动作轻柔,问她:“可还有未了的心事?”
容少卿点头,轻扯了发间,连忙坐稳:“现在大人能不能告诉少卿了,那背弃之苦,是否还有隐qíng?”
他一怔:“你现在还想着这个?”
她轻笑:“说景昶那样为一个女子背弃我,叫我如何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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