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就要向不同的岔路跑过去,不唬一唬顾凤栖这样的,他还以为她一点脑子都没长呢!
又跑出去三十多里路,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正好到了乌镇,一勒缰绳就跳下马来。
她记得这里,玉玲珑带她逛过庙会。
牵着小白走在街上,来回过往的路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也幸好她有带银子的习惯,找了一家客栈,让伙计带着小白去吃糙料,自己到外面又寻了处有名的酒楼进去大吃了一顿。
吃饱喝得,天色将晚。
扶摇在街边买了一本杂书,就窝了客栈的楼上再不出来了。
也是实在无趣,昨晚被顾若善弄得半夜没睡着,一早就起来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困得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声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了她。
她忽悠一下清醒了过来,伙计还在外面喊着她:“小姐这位小姐!外面来了许多的官兵找你!”
扶摇揉着眼睛,快步到前打开了房门,伙计已经急疯了,他后面跟着更急的宝林。
宝林一见到她就抱住了她的一边的胳膊:“我的郡主诶,你说你要是丢了我可怎么活啊!”
走下楼来,客人已经被吓得都走没了,客栈外面齐刷刷站列着两排官兵,后面是顾家军,为首一人,站在当中,见了她大步走上前来。
顾燕北手里还拿着件斗篷,伸手一抖就披在了她的肩头。
那边已经有人牵了小白过来,她眼一挑,四下张望着顾凤栖的影子。
仿佛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顾燕北轻拍着她的肩头,神色凝重:“放心,他就地受了军法,不会再去叨扰你了。”
扶摇很是开心,连带着神色都暖了起来。
男人回头让那府衙的官兵离开,后又亲手牵过了小白来,送她上马。
宝林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她半步了,顾燕北轻轻抚着小白,却是看着他扬眉:“休要罗嗦,你当你们家小郡主当真不认识路么!”!
扶摇不置可否,知道他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就地军法指定是有的,心里当然欢喜得紧。
顾燕北这次却不敢放松了,亲自为她引路,也是耽搁了一段路程,因为是相反的岔路,明明是天黑之前就能到营地的日程却是拖到了晚上之后了。
一行人又从岔路转回来,快到酉时才到营地。
扶摇只坐在马上,眼看着营地近在眼前,顾燕北从马上下来,亲自牵着她的马儿,稳稳地走在前面,因为夜深了,除了巡逻的小队来回走动的声音,只剩下不知名的虫叫了。
想必是之前安排了,他引她下马,让人送小白去休息,之后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虽然诧异,但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相比较顾凤栖的轻佻,顾若善的羞怯,顾燕北的掌心更加厚实,他牵她的手,是理所当然,更是郑重。
不过扶摇有一种更怪异的感觉,好像他牵住她的手,和牵缰绳没有什么分别。
一处处的帐篷都相近不远,仅有两座还亮着光,她轻轻挠着男人的掌心,停下了脚步。
“我住在哪里?”
“随便。”
顾燕北到了自己的地盘,明显是轻松了许多,就连表qíng也不那么木然了。
扶摇笑,既然是随便么,她当然是想:“那我自己住,谢谢顾将军了。”
顾燕北也勾起了双唇:“对不起,因为凤栖挨了打,临时加了军医进来,少了一个帐篷,你只能选择顾若善或者顾凤栖,只有两处。”
什么?
扶摇挑眉看着他,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只有这两处了?那为什么不让军医和顾凤栖住一个?”
男人笑意更浓:“军医是女人,你确定?”
这当然不行,她又挑眉:“那就叫顾若善和顾凤栖一起不行么,我自己一个帐篷,我确定。”
顾燕北摇头:“若善从小敏感,向来都要自己住,不然你去和他一起吧,好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建议,可是经过昨天晚上,她实在不愿意和顾若善住在一起了,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看着他就想吃掉……
她猛然抬头:“等等,那你呢?你住哪里?”
顾燕北看向了一边单独的一座:“我有军务要忙,一个人住。”
这个不错,还能近距离接触到营地的各种事宜,扶摇当即摆出了一个十分勉qiáng的笑容来:“那我宁愿和你住,不许说不。”
他定定看着她一会儿:“你确定?”
他是正人君子,她信得过,扶摇狠狠点头:“再确定不过。”
☆、第40章孤男寡女
宝林抱着被子走在最后面,他偷眼瞧着已经坐下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就是畏惧。扶摇四下看了看,发现顾燕北的帐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而更加的简单化,除了长长的矮桌,也没什么。
宝林偷偷扯着她的袖子,她会意过来,扬声说道:“顾将军总不能让我住门口吧,你就把被子放过去就是,他正人君子,又不是才láng虎豹怕的是什么。”
宝林下意识看着顾燕北,后者仿若未闻,低头拿起了一小张军防图。
扶摇瞪了他一眼,宝林赶紧将被子放到了地铺上面去,奓着胆子将顾的被褥挪了挪,放了边上去,见他也无异议,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对于这个营地的好奇,哪能局限在这一个小小的帐篷里面,本来就是少女,白天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可jīng神着,叫宝林下去歇着,扶摇见顾燕北也没有管她的意思,快步出了帐篷。
外面光亮点点,门口守卫的侍卫一见她出来,双刀出鞘,当然也就是意思意思,双双拦住了她。
这是什么qíng况?
扶摇背着双手,微微扬眉:“gān什么?”
有人为难地看着她:“回小郡主的话,将军明令禁止夜行。”
她笑,一点也不恼,在营地,顾燕北就是老大,这无需置疑。
在脑子里面想了下动手打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径自转了个身回到了帐篷里面。
明明距离这么近,顾燕北不可能什么都没听见,扶摇故意跺了跺脚,走到了顾燕北的面前。
他忙里偷闲,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顾将军,门口那两块木头桩子是怎么回事?我出帐篷都不可以?谁给你这样的权利?”
“首先,”他站了起来,伸手拉过她的手来:“我想让你明白,别人叫我顾将军,是对我的尊崇,你不需要。”
“然后呢?”
扶摇忍住挥开他的冲动:“我叫你什么?”
顾燕北拉着她走到了门口,两个侍卫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他抽手出来,揽住她的肩头。
“告诉他们你是谁。”
“我是谁?”她不明所以,却也扬声说道:“我是这南唐的永乐郡主,还不让开?”
她从小尊贵,一旦正经起来,自然有她的厉声厉色,顾燕北笑:“这里是北大营地,是顾家军的所在地,永乐郡主他们恐怕都未曾见过,只听闻过顾家的家妻过来了,你可记得了?”
扶摇瞪大双眼,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顾燕北却是厉声喝道:“仔细看着,我顾家的家妻都不认识么?以后记住了,从今往后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不可违令!”
两人立即应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对着她躬了躬身。
这算什么?
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这是要她记住自己的身份么?
还是别的?
正是挑眉看着他,他又轻轻拍了她的肩膀笑道:“记住了,别再叫我将军,这是你最先要学会的。”
两个侍卫明显已经进入到了什么也听不见的状态,不知道怎么了,扶摇忽然想起那个太女殿下来,她叫他什么,顾大哥?
她神色倨傲,却是抿唇不言。
幸好顾燕北没有为难她,也并没有调侃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叫我的名字,什么都可以。”
她勉qiáng接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顾燕北知道这场婚事本来里面就掺杂了许多东西,想要她单纯以一个女人的角度上面看着他,恐怕还有一段距离,是的,想要调-教这可爱的小姑娘,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你可以随便走走,不过不要离开这个山头,山里会有野láng。”
“什么东西?”
扶摇低叫道:“还有野láng?”
他点头:“嗯,很危险,别走太远了。”
完全是啰嗦的叮嘱,有点像文十三。
那就是说,像她爹。
她敷衍地摆摆手,走了出去,见真的没有人再阻拦,心里宽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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