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走得很急很快,她抹了眼泪一路狂奔回了帐篷里面,正好宝林不在,一头就扎在了软褥上面了,她恼了顾家三兄弟,结果现在心生邪-念,想和沈悦言亲近亲近,重温一下往西时光,结果呢,结果这小子仍旧呆头呆脑,而她,却下不了手了。
仿佛是有人真的在她身上标上了所属权一样,她很郁闷。
这种郁闷一直延续到晚上,特意叫了沈悦言到帐篷里面来,对着他看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又想象着他大哥的模样,可心如止水,竟然怎么也起不了一丝的涟漪。
有一种无力感,和失措感。
便糙糙结束了与他大眼瞪小眼,拿出了玉玲珑临走送她的小图,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点点,倘若是别人还都看不懂,可她摊开一看,却是激动起来。
这是他给她死守阵地的图纸,上面的点点都是列队阵型。
本来还纠结着烦恼着的心一下就松懈了下来,一时间竟将少年遗忘到了脑后,跪在矮桌面前研究了起来。
也是晚了,沈悦言呆呆坐在地上,看着她却是真的不想走。
帐内安静得直剩下他的心跳声,可没过多久,宝林的声音却从外面远远地传了进来:“小郡主说不定已经睡了,将军……将军还是明日……”
话未说完,顾燕北一掀帘子人已经进来了。
沈悦言回眸,四目相对,男人却很快挪开了目光,只回头瞥着宝林,后者一副头疼的模样。一早就是扶摇说的,不见顾家的任何人,所以顾家老二和老三相继来了四五次,他都用个各种理由搪塞了回去,谁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沈悦言啊!
扶摇收好小图,回过头来一看是他,立即隐忍了怒气,只对沈悦言轻轻的摆手:“你先回去歇着吧,有事我再叫你。”
男人顿时挑眉,按照qíng报来说,两个人在溪边就卿卿我我的了,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这么晚了还在一块,宝林还有防风的嫌疑……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脑补的,看着扶摇的目光立即深邃起来。
沈悦言当即退出,宝林畏畏缩缩站了门边也不敢动,扶摇对他招手:“我要洗脚了,快去打水。”
宝林唉了一声,转身走了。
她先脱了袜子,挑眉看着顾燕北:“将军有事?”
他脸色不虞:“小郡主大婚在即,应当注意男女大防,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扶摇脸色顿变,他来的倒是快,还责问于她,定定地看着他,却是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将军此话在理。”
他脸色稍缓,她却是冷笑出声:“我大婚在即,当然要讲究男女大防,以防日后男方不重我,那么现在时候不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损我的清誉,将军请回吧!”
完全是一副不讲道理的小姑娘模样的,正逢宝林一路小跑端水跑了回来,她已将案上糙纸拂落在地。
“送客!”
明显是不待见他。
宝林应了一声,十分为难地看着顾燕北。
后者语塞,原本准备好的各种说辞都没派上用场,又拉不下脸来像顾凤栖那样死乞白赖地留下,只能沉着脸让她好生歇着,有什么事qíng明日再说。
宝林将人送走,在帐外都听见了她将盆踢翻的声音,可见她怎样恼怒。
进得帐内,原本以为她就是恼了顾家兄弟,可自家主子脸上却无半分异样的表qíng,反而还有种兴奋的样儿,实在令人不解。
正是弯腰收拾残局,却被她不轻不重踢了一脚:“先别收拾了,这就请陈五名和云生叔叔过来说话。”
他不明就里,她瞥着他,笑得得意。
顾燕北这一来,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的主营帐篷分明唱的是空城计,顾若善能一下就找到她,根本不是碰的运气,而是,顾燕北在她营地里安cha了眼线,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因沈悦言而恼。
何不将计就计,打好第二仗呢!
哼……好戏才刚刚开始。
顾燕北,咱们走着瞧!
☆、第45章花好月圆
天公作美,似乎是为了配合扶摇的心意,竟然又下了一场小雨。
山头上泥泞不堪,她骑着小白在后山转了两圈,冻得浑身发抖,再回来时候脸色白得不像话,紧接着几天,都恹恹地没出帐篷半步。
因为已经进入了第二战的战况,顾燕北得了消息,也是无法过去探望。
顾若善几次要去,却也被他喝令住,训练照常,顾凤栖倒是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去看了看,可是扶摇的帐篷从未离人,他又不好现身,却也见她真是病了。
在这湿冷的季节,一个伤寒都足以致命,qíng报接着一个,那边阵营仿佛是乱了套,顾若善忧心忡忡,尤其是他亲手扼杀了她对他的信任,更是忐忑。
顾凤栖也一改往日嬉笑,劝说大哥停几日再战,可是顾燕北是什么人,顾家兵权事关重大,岂肯轻易改变主意?
之后军医又报,说扶摇虽无xing命之忧,但已不能起,暂由陈五名替代主帅位置。
简直胡闹,顾燕北也微微动容,可又硬下心肠一想,三局两胜,这次将她一举拿下,之后将她接回帐中好生照顾着,也能放心些。
也是顾燕北此人生xing多疑,又不能完全相信扶摇,摆了沙图,上一次对阵多少能破点都尽收眼底,仔细演练了几日,才有全胜的把握。
顾凤栖想要带人过去,他怎能放心,非要亲自带人,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好戏。
战鼓喧天,顾家军声震威天,对方阵营自然也是相当,为着谨慎行事,顾燕北又观望多半日,他耐心十足,结果正如qíng报所说,恐怕对方犹如空城之计了,他胜券在握,火速进发!
他行军在前,阵前先礼后兵,可对方可真的是只守不攻,演练了多日的闯阵分队此时也发挥了最大的作用,虽然还未有把握直接能攻到生门,闯进主营地,可顾燕北也下了狠心一举进犯,就算他是铜墙铁壁,也能穿出个dòngdòng来,上次顾若善和他就是那么闯进去的,这次几百人同时闯过,恐怕用不了一时三刻!
战鼓从缓到急,对方守阵士兵简直是不堪一击,陈五名不时出现在阵中,上千士兵顿时都融到了夜色当中,顾燕北向来谨慎,可进入阵中之后,他几次命人挥动小旗,来回穿透着突破守阵方,却无意间进入了堆满石块的凹地。
他心下暗惊,却不动声色,一点点推进,生怕乱了队形,各小队横铺开直接向前,可明明就是在那阵里,饶是顾燕北凭着记忆,消除掉许多的假门,可却也失去了方向。
她竟然又变换了新阵,这绝非是只守不攻,只怕是中了她的计而已。
他镇定至极,名下下属凝聚兵力,即刻退出方阵。
来的时候也是打杀进来的,走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了生门,在敌人和石块阵当中,他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整整七百人,无声‘伤亡’退出者无数,过了酉时,除了战鼓声,他已经再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火把越来越亮,围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忽然又有了一种yīn沟里翻船的感觉,后颈上寒毛竖起,倘若这是真的战场,他也不会如此轻敌,倘若这是真的战场,他,估计也大局已去命不保矣。
这阵法如此厉害,她身后必有高人相授,而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竟也有如此策略,不得不刮目相看!
顾燕北站在阵中,已经不愿再làng费时间了:“请你们小郡主出来见我,我有话要说。”
他的亲兵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听命行事,站了一旁。
马蹄声起,火光之下,他微微抬眸,见一人牵马而至,是那个沈家的少年,他扯着缰绳,走得也很慢,马上坐着一人,一身戎装,英姿飒慡,正是扶摇。
顾燕北看得仔细,她果然是真的脸色苍白,估计也是真的受了风寒身体虚弱,不然不能如此相见。
少女停在石堆错乱处,远远地看着他,朗声说道:“不必将军去请,扶摇也自定会来相见。”
说着对外一伸手:“拿我的弓箭来!”
沈悦言从身上卸下弓箭,伸手递给了她。
顾燕北长身而立,见着她苍白的小脸,忽然想起了临行前,顾凤栖的劝说,他说不过一场游戏而已,何必如此较真。
忽然就有了感慨。
说话间,扶摇已经拉弓相对了:“如若再耗下去,将军必将全军覆没,现在本郡主给你一条明路,将军若受我一箭,当报欺骗之苦,其余生还者便成俘虏,倘若不愿,尸横遍野!”
她说得厉害,可这不过是演练,所谓的伤亡也都是假的,顾燕北未做犹豫,却也当即应允,挺胸而立,弄得众位并将看着也像是那么回事了。
其实他想的简单,败了就是败了,其余将士省j□j力备战第三战也是好的,更何况知道她是真的伤心,恼了他们兄弟,如果she他一箭能消消气也让她开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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