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酸痛的肩膀,立即坐了起来:“我睡着了?”
他将药碗递给她,也坐了下来:“嗯,让我滚蛋,然后你就睡着了。”
她白了他一眼,屏住呼吸一口气将药碗里面的药都喝掉了,然后伸出另一手来对着他。
顾燕北不解地看着她:“什么?”
她盯着他的眼:“不是吧?没有蜜饯什么的糖什么的么?”
他很郑重的摇了摇头:“要那个gān什么?”
嘴里都是苦味,扶摇哈了两口气,对着一边的少年叫道:“还不给我倒点水!”
他赶紧倒了,送了她的手边来。
扶摇漱口,可这么苦的汤药一时半会也去不了涩味,少年收拾药碗出去了,顾燕北似乎明白了一点,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你也怕苦?”
她浑身无力,懒得跟他说话。
他站了起来,仔细给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这就要走。
本来是想给她买点蜜饯什么的,可刚到门口那蓝眸少年却端着一盘子蜜饯gān果过来了,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qíng,他看着这小子将东西放了chuáng边,那笑脸当真十分的碍眼。
扶摇显然很是高兴,从小她最是怕苦,最喜糖果。
拿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她对着少年笑道:“你有心了,下去吧。”
少年连忙告退,顾燕北就又转了回来,也是本来就在病中,她虚弱得很,连吃了几颗才躺好微微喘息。
他看着她的模样略显嫌弃:“都这么大了也不是小孩子,还这么娇气。”
少女伸出根手指对着他摇晃着:“不是我没长大,是你老了,已经理解不了我这个年纪的人能gān出什么样的事qíng了。”
说着蜷缩着自己,不打算理他了。
男人也不是想要说她,不过就是没话找话说,一说出来立即想起弟弟顾若善喝药还吃蜜饯呢,也无意于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他的目光从她身上一动,立即想到了个非常重要的事qíng来:“那个什么,不是月信来了么,要不要换一换?”
说着开始寻找早上准备好的布带,扶摇瞪大了双眼,连忙说不用。
他神色认真,她开始头疼了。
幸好钻进了被底,他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或者害羞总之怕她多想,连忙岔开了话题去。
扶摇也是疲乏,不多一会儿就睡着,发了身汗,才觉得好受一点。
顾燕北一直照顾了她两天,扶摇身上刚慡利一点,可又有了报应,她的月信当真提前来见她了,这下子他准备的那些布带可真都派上了用场。
三日之间,雅木茶力压群雄,到底从十二队当中脱颖而出。
chūn天之后,将和扶摇一起上战场的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了。
已近年关,扶摇就在流血和流汗当中度过了这个冬天雪天,这几日她绝对是完全不想看见顾燕北的意思,那蓝眸少年不时要在她身边晃到半夜,他越发的沉默。
远离故土,过一个年。
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扶摇大病初愈,一直高兴不起来。
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北唐的京城到处都是年节的气息,她越发的想念南唐的一切,郁qíng难消。
顾燕北从来不知该如何劝解,因着她病了,不少事宜他都暗中和婧宇太女亲自jiāo接了,扶摇也不是不知道,每日尽跟着那蓝眸少年在一起四处闲逛,可是与他越发的疏远了。
年前的一天,正是月朗星空,家家都敲锣打鼓追年出了街道,扶摇无心出门,只在灯火通明的公主府里懒懒躺着。
夜里,听着外面欢闹的声音,顾燕北坐了她的chuáng边:“怎么了?”
她微微抬眸,近几日竟然消瘦了起来:“什么怎么了?”
他将一包蜜饯放了她的手边上,这东西他最近一直买:“殿下说你自从病了之后就一直不大对劲,说是因我而起。”
他的语气就是笃定。
他就是相信婧宇太女,扶摇定定看着他,忽然很想将这包蜜饯摔在他的脸上,不过她和别的小姑娘不同,别的小姑娘生气了可能就要发泄出来,什么都在脸上一表无疑。而她的脾气都是发泄在事实上面,她会真的让你更难过,更或者直接让你走出她的世界,轻拿轻放,绝对淡漠。
二人对视之后,她立即就平静了下来,仍就躺好了不理会他。
顾燕北却是真的吃不准她的心思,这些日子她很明显的再疏远他,他本来就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和婧宇说了,她也只说凡事都因他而起,让他自己来问。
可直接问了,小姑娘怒色一闪而过,却又见冷色。
他面对这样一个小自己很多的姑娘,竟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幸好救兵已到。
小五说外面来了个少年说是小郡主的小厮,名叫宝林的。
顾燕北急忙让他带过来,扶摇背对着他也不看他仿若未闻。
不多一会儿,小五当然带了个少年进来,他全身都裹在大斗篷里面,一进屋给顾燕北轻轻欠了欠身,他嗯了声叫小五出去。
之后让少年到了chuáng边,扶摇还不理他,他只得清了清嗓子说道:“宝林来了,你不看看他么。”
扶摇下意识回头:“宝……”
不敢置信地眨了眼:“顾若善?”
少年正是顾若善,他拉下帽兜,露出自己的脸来,笑得开心:“我们一起过年啊!”
想家了。
她一下跳了起来,将他抱住。
不愉快的事qíng全都抛之脑后,无视掉顾燕北,扶摇和顾若善过了个不一样的新年,两个人都长了一岁,年纪相仿,自然有共同的话题,每天都在一起,那个蓝眸的少年,可真的不怎么见了,顾燕北松了口气。
年后,开始准备去营地加qiáng训练,顾燕北一直还有个心结说不出口。
他知道顾若善在南唐的时候和扶摇就已经圆房了,而且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在北唐,他被她戏耍了一次,之后越发的淡漠了。
其中原因,还真说不出口。
于是就问了弟弟,结果顾若善也是疑惑,他偷偷摸摸的和扶摇同chuáng共枕,可这小郡主似乎吃上素了,还真就一次也没有,这下兄弟两个人都有不同的忧虑了。
从南唐的信件当中,扶摇得知母亲在这个冬天刚过去的时候,又生了个女孩。
她有了一个叫做扶柔的妹妹,个中滋味真是说不出来,没过几日天气转暖,再无他虑,她终于理所当然地搬出了公主府,带着一行人返回到营地备战。
雅木茶果然有勇有谋,她惦念着母亲,自然无心玩笑,全心地投入到了方阵当中去,玉玲珑相授的阵型里面,人多才jīng,联合北唐军队,在初chūn的一次反攻当中,就取得了胜利。紧接着乘胜追击,顾燕北暗中指挥,利用掩埋火雷掩护,将敌人引进又是一胜,北唐连讨失地,雅木茶成了新的战神,他穿着金甲战衣,一时间荣耀无比。
这一仗,他和扶摇都算是名利双收,连续三个多月的连番作战,才算安宁。
雅木茶继续留在了边疆守卫,婧宇太女则将扶摇等人诏回了京城犒劳三军,扶摇等人终于等来了要回南唐的日子,这一天仿佛是过了许久许久,她和顾若善都很欢喜。
京城里家家喜庆,保家卫国,国家都平安,这都是百姓们最祈求的事qíng,如今盟国出了力,在他们的眼里,扶摇就是他们见过最好的姑娘,一路行到城门,老百姓夹道相迎,无不欢呼,甚至有人冲过来,不顾侍卫的阻拦将她托起了,高高的扔起,因为都是百姓,扶摇也受了这等待遇,对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不知是谁扛了她让她坐在肩头,她第一次乘坐了人轿,顾燕北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庆功宴上,也是豪气冲天,扶摇酒色微醺,顾燕北就站在她的身后,不时用脚尖踢着她的小腿,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也是舒心,难免喝点小酒,这几个月以来,她跟在顾燕北身边,学到的何止一二,他虽然木讷,但正如母亲所说是个良人。
她甚至想,离了北唐,回去好生调-教。
也许是要回去了,心qíng好得不得了,顾若善就在宫外的马车等着她,扶摇一仰而尽,顿觉一切都那般美好。
逐渐有人离席,顾燕北也抢走了她的酒樽,好吧,她起身告退。
婧宇连忙过来相送,她也是真高兴,一时多喝了一点,抱着她非要亲自将她送出皇宫去。
北唐的皇宫也那般的华丽,她一边走一边跟她笑语着,说倘若不是南北两国,必定要认下她这个妹妹云云。
扶摇也觉得脚下生风,被夜风一chuī,才保持住了清醒。
出了皇宫,她的侍卫队近在咫尺,婧宇站立不稳,她身后的侍卫扶着她,她轻轻的对扶摇挥手,笑得极其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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