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顾若善呢!”
宝林面露异色:“在、在车上。”
她迈步撇下顾燕北,跑了过去,车上亮着灯笼,少年正抱膝坐了里面。
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扶摇上车,故意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喂,这谁家少年啊,长得怎么这么俊俏,快抬起头来叫姑娘我看看!”
顾若善猛然抬眸,伸手来抓她却是虚晃了一下,目光当中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脸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扶摇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他的眼睛似乎出了问题,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她立即尖叫起来:“顾若善!你眼睛怎么了!”
一行清泪从少年的脸上就流落了下来。
她刚一蹲□子,立即被他紧紧抱住了。
福祸本相依,阿弥陀佛……
☆、第77章苍天可鉴
少年的脸上无助一闪而过,随后摸索到她的手腕一把抱住了她。
他抱得很紧,仿佛是用尽了力气一样,顾燕北掀起了车帘,就靠着车边看着他们俩,扶摇对上他的眼,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眼睛怎么了!”
“眼睛?”
顾燕北冷笑一声:“别说是眼睛了,若是我再晚来一步,他整个人都得被祸害了!”
她顿时推开少年:“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在邰州!”
他低着头只轻轻摇头不说话。
顾若善脸色煞白,扶摇实在心疼,只看向了顾燕北,后者是一脸yīn霾:“他偷偷尾随你出京,到了邰州听闻你收了个少年负气而走,结果误入了魔窟被困青楼,倘若不是那个孽障突然出来伤了看守他的人,就不只是伤眼那么简单了!”
扶摇一手探向他的腰间:“我给你的佩玉呢,太祖灵玉你拿出来他们还敢伤你?”
顾若善这才抬眸,可意识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这才又低了头去:“我不知道,等我醒过来时候太祖灵玉就不知哪里去了,他就是那个我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力气尽了才又走的,结果我被抓回去灌了药,幸亏大哥赶到了,又得到了你被挟持上山的消息。”
她点头,三言两语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小小的邰州,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bī良为娼,而且对象还是这么个少年,别说不识得太祖灵玉,那么一块玉看质地也该知道不是常人所有,简直无法无天,哼哼……”
她咬紧银牙:“不对,不是无法无天,是胆大包天。”
顾燕北放下车帘,在外面指挥她的侍卫队跟在车队后面,又让人调转pào头,她掀开窗帘,夜色当中火把一行,像极了长龙。
她的声音传出很远:“顾燕北!带我去那邰州的青楼,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货色!”
顾燕北没有应声,却也叮嘱了下去,他骑马在前,车队这就离开了袍子山。
山上一人,迎着夜风,无声送行。
顾若善的眼睛是被人撒了药,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大夫,一行人行色匆匆这就赶回了邰州镇内,他靠在车内的角落里面,呆呆出神,扶摇捏着他的手,却是微微出神。
这袍子山上的pào声传得远,估计镇内也是得到了消息,从顾燕北入镇又匆匆离去,邰州知府怎能不派人查探,此时更是一早迎出老远。
扶摇只说自己累了,并不见他。
顾燕北寒暄几句简单说了弟弟的事qíng,当官的都是人jīng儿,自然听得出言外之意,立刻叫人带路,因是挂念顾若善的眼睛,先到了医馆的门前,亲自将大夫请上了马车。
紧接着,又赶往了青楼。
顾若善眼里中的药其实是青楼里面的迷粉,这楼里药十分厉害,顾若善挣扎时候踹撒了药碗,结果他们恼怒之下竟然将剩余的凉药从他头上泼下。
若是别人,下意识就会闭眼。
可是少年倔qiáng,睁着眼就看着他们,没想到入了眼,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刚好一个客人相中了他的模样,若不是顾燕北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邰州的大夫,翻了少年的眼皮,听他一说是青楼的药粉所致,竟是束手无策,扶摇心急,追着他问,这车队当中,自然有军人的厉色,他不敢说谎,只结结巴巴说让他们用清水洗洗试试。
正好到了青楼,既然看不出个什么,就让他先下了马车。
扶摇牵着顾若善的手,随后下车。
街上人来人来人往,顾燕北带队停在了街对面,那邰州知府立刻上前来请示。
青楼门口,多个女子衣不蔽体,打扮得花枝招展,挥着手绢对着行人来回呼喊,娇媚十分。偶有回头的客人,不无体苏ròu麻者当真走过了去。
也就抱着男人的胳膊扭扭捏捏的迎进楼去。
扶摇看着她们扭动着的屁-股,冷笑一声:“你带人进去,将客人散了去,我要她们青楼所有的人都出来见我。”
邰州知府立即称是,带了人就冲将进去。
不消片刻,只听见哭喊声尖叫声不时从里面传出来,许许多多的男人从里面涌了出来,几乎是抱头鼠窜,慌不择路的。
她只等着,里面逐渐安静下来,一行被押着出来的男男女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有jì-女,有小-倌,有护卫还有老鸨。
顾若善侧耳细听,扶摇一手捂了他的耳朵说道:“你不用管,伤了你的人我决计不会放过他。”
衙役们大刀出鞘,一个个的全都跪下了身子。
顾燕北也走了过来,他就站了她的身后,悄声说了句适可而止。
她懂,此行本不该多生是非,可此时怒火攻心,哪里顾及太多!
牵着顾若善,她走得极其缓慢,街边跪着的一gān人等见了少女无不变色,为首的就是那老鸨,扶摇站定,垂眸看着她,只吓得她连连叩首。
扶摇淡淡道:“你可见过这个少年?”
她立即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邰州知府立即踢了她一脚:“睁大眼睛仔细看着,这可是当今永乐小郡主!”
这老鸨更是慌张,连连磕头:“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顾若善手一抖,几乎是颤着音说出来的话:“就是她……”
扶摇蹲□子来,盯着她的双眼:“即便不认得我不认得他,也该认得太祖灵玉,私藏灵玉知道什么罪名吗?嗯?”
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只剩下惊恐,叩首在地上不敢起来。
扶摇回头看向邰州知府:“这青楼是谁家的?”
他连忙说了一个当地富商的名字,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牵起顾若善的手来,在这群人当中走了一圈,立即就有人跳脱出来指认老鸨是如何见色起意的,她让邰州知府记下立功者的名姓。
大家纷纷cha言,你一言我一语的就乱了起来。
衙役也从青楼里面搜出来了太祖灵玉,她伸手接过来,亲自又挂在了少年的腰间。
扶摇任凭他们狗咬狗,挥手叫人抬了一门大pào过来,她轻轻的一摆手,就在这些人互相的指认当中,只听一震天响的pào声在眼前炸开,顿时一片静逸。
青楼已然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用脚尖踢着已然呆掉的鸨娘,让她抬头与她互视:“另一块呢?”
女人想要抱住扶摇的腿,又怕她嫌弃,只能哭嚎着哀求:“郡主饶命啊!这玉也就有一块,真真的啊!”
她当然知道只有一块,另一块在袍子山上嘛!
扶摇故作怜惜:“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你们这些人啊,不吃点苦头怕也不说实话啊!”
说着还回头瞥着那邰州知府:“是吧?你说呢?”
他自然是要彻查清楚的了:“全部带回府衙,挨个挨个的查,定然给郡主一个jiāo代!”
她满意地点点头,夜风当中不少小倌和jì-女都畏缩成一团,又是嘱咐了一嘱咐:“有心从良的,送他们走,嘴硬的另当别论,听说她们青楼的秘药很是灵验能让人听话,不妨都灌了一些,也好寻找灵玉的下落。”
他自然应允。
又恭恭敬敬地送她上车,扶摇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面耽搁时间,就带了顾若善先回驿站,随即连夜寻访各处名医,先将邰州的大夫都请了个便。
顾燕北安顿了人马,过来相见,十二个大夫已经商议完毕,却都是无能为力。
扶摇执了少年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是入了定一样。
他疲惫至极,让人给这些大夫全都送走。
三人坐了一处,少年‘看着’别处一声不吱。
她揉着额角,心痛难忍:“怎么办?这不是一般的眼疾,恐怕不好医治。”
男人想了下随即说道:“你继续西行,和凤栖会和,我带若善回京,好好看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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