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是恼,回头:“李贤,你到底想gān什么!”
他翩然起身,走了她面前,三年不见,他比从前更是沉稳许多,亲手关上了房门,这就伸手来接孩子,别说糖豆忙是搂住了阿娘的颈子,徐良玉也是侧身避过。
男人便顺势将娘俩都拥了怀里来:“你还敢问我想gān什么,你想gān什么?嗯?”
徐良玉抱着糖豆,挣也挣不脱,只得放弃,让他搂着:“好,你让我把糖豆放下来,我和你说清楚,说清楚三年前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李贤虚拥她一下,当即放开了她。
糖豆一落地,他又蹲了她的面前,李贤尝试着勾唇笑了一个特别友好的笑容,歪着头逗弄糖豆:“告诉阿耶,你叫什么名字?你阿娘管你叫什么,唐什么?”
小糖豆一下躲了阿娘的身后,她抱着徐良玉的大腿,偏着脸探出了小半个身子来:“你不是我阿耶。”
李贤一手按在徐良玉的腿上,轻捏了捏,抬眸仰脸看着她:“你告诉她,我是谁。”
徐良玉抿唇不语,别开了脸去:“殿下,没有结果的事,何必呢。”
说着,她回手牵住了糖豆的手,领着她往里间去了。
李贤恼怒,桌上茶碗当即拂倒,咣当一声。
糖豆紧随阿娘的脚步,听见响动也是回头张望。
李贤站在桌边,默默看着她们娘俩,他身形颀长,眉眼间连个孩子都觉得好看,小家伙摇了阿娘的手,扯了又扯,进了里面,才是挣脱阿娘的手跑了她的面前,脆生生问道:“阿娘,他说是我阿耶呢!”
徐良玉额头突突直跳,坐了chuáng边,也是望天:“嗯呢,我听见了。”
糖豆站了她的面前,观察了这么好半天,她也没得出什么靠谱的结果,光只扬着脸是一派天真模样:“那他是吗?阿娘?”
这让她怎么回答,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血缘关系,撇清gān系还来不及,如何还要和他站在一起,看着女儿,她刻意遗忘的许多事qíng一下又卷土重来,心中微微的凉。
见她不回答,糖豆咬唇:“那他是坏人吗?”
他怎么会是坏人,徐良玉伸手来揉她的小脸:“不是,他是……嗯他是阿娘从前的夫君,也算你阿耶吧。”
和这么小的孩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想起前些日子,糖豆天天吵着要阿耶时候,也是笑了,理顺了她的发辫:“他是个好人,你出去看看,喜欢他吗?要不要和他说两句话?”
小家伙不舍地抓了她的袖口:“他真是我阿耶?我要是去了,那阿娘不会走吧?”
徐良玉知道她离开自己很没有安全感,便是推了她:“当然不走了,阿娘累了,就在这等你。”
父女不相认,李贤怎肯罢休。
她低眸看着女儿的小脸,qiáng忍心中苦涩,让她出去看看。
糖豆看着她脸色,往前走了。
走了屏风前面又是回头,徐良玉鼓励地摆了摆手,让她快去吧,这孩子才是扶住了屏风,往外探出了小脸来。她长得也白,挺秀的小鼻尖特别的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眼型还未全长开,但是样貌已见美色,分明是个小小的美人坯子。
李贤见她母女总不让他接近,自然恼怒。
此时听见徐良玉劝着糖豆出来了,一眼瞥着这小不点半张脸躲在屏风后面,当即缓了脸色,他鲜少有笑,此时更是恳切地勾唇,对着女儿招着手。
糖豆回头又看徐良玉,手指头在屏风上面扣了又扣。
徐良玉也瞧见了,笑笑,继续摆手鼓励她过去说话。
小不点扁嘴,这就大大方方走了过来。
李贤凤目微扬,笑意更浓:“对,好乖,来阿耶这里。”
糖豆走了他的面前,仰脸看着他:“我的名字是阿娘起的,阿娘说糖豆就是甜的,谁都喜欢的意思,现在你知道我名字了,就算认识我了。”
糖豆,多稀奇古怪的名字。
李贤暗自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嗯,我记得了,糖豆。”
说着低头要抱,一眼看见她两边发包略有要散的迹象,伸手扶了扶:“阿娘告诉你了吧,我真的是你阿耶,记得了?”
糖豆站在他的面前,举起双臂,抻了抻:“你说你是我阿耶,那你会这样举高高吗?”
李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做举高高:“什么?”
他从来没有哄过孩子,自然不知道。
糖豆脸上尽然是果然如此的失望表qíng,看着他继续扁嘴:“看吧,你根本不是我阿耶。”
说着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蹬蹬蹬跑了进去。
李贤立即跟了过去,小家伙又扑了阿娘的怀里,徐良玉正给她摆弄着头发。
他张口yù言,女人抬眼瞪了他一眼。
糖豆不理他,他cha不上话,只gān看着她在徐良玉的面前撒娇,深觉无力。
一夕之间突然蹦出来一个骨ròu来,他从来不知道这样柔软的一个小不点,光是看着就能软了心肠,他移不开目光,一见她扁嘴心都要碎了,更何况她百般为难,根本不许他靠近。
糖豆偷眼瞥着他跟过来了,看了他好几眼。
徐良玉给她重新梳了头发,心里的东西似乎也梳理好了一样,起身拉起了女儿的手,已经临近了忍受的边缘,她带着糖豆,一边走一边叮嘱着:“你去和青姨玩一会儿,一会儿阿娘去找你。”
糖豆回头看了眼李贤:“那他呢?”
徐良玉握紧了她的小手:“一会阿娘带他去找你。”
说着到了门口,再次打开了房门。
侍卫仍旧拦着,她当即恼怒,声色俱厉:“放肆!让开!”
这般模样,便是认了太子妃的身份,李贤早有令在前,侍卫侧立两边,她当即走了院子当中,叫了两声青萝,在西厢房一直留意着动静的青萝忙是跑了出来。
徐良玉让她先带着糖豆,自己又是转身回了大屋。
房门一合上,她脸上淡然的表qíng顿时变了,李贤正在她屋里左右打量,她快步走了他的面前,当即恼了:“三年之前,你娶房娘子进东宫,我便讨了出海的差事,好容易死遁脱了身,咱们就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行吗?”
她比他矮了一头多,本该娇小柔弱,却是出奇地狡黠坚qiáng。
他看着她眉眼,只淡淡道:“没有房娘子。”
徐良玉嗤笑一声:“没有房娘子,东宫的太子妃是gān什么的,摆设吗?”
李贤一本正经地瞥着她:“内务有专人掌管,太子妃下落不明,寻了三年今个才找到。”
她顿了下,才是反应过来他在说她。
就讨厌他这样,看起来还很深qíng模样,转身就变脸,徐良玉无语地后退了一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在你烦恼着如何安置两个女人在我身边,烦恼着该怎么和我说让我理解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你了,再不能相信你,你说没有房娘子,我信了,结果呢?”
她说到此处,心底的伤疤又被揭开了一般:“算了吧,李贤也好,李德也罢,你放过我吧,劝你放下东宫你不放,便放过我,放过我和女儿,好不好?”
提到女儿了,李贤神色渐变:“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徐良玉一手抚额,看着他只剩了焦躁:“所以说你gān什么还找我!三年了,你不是应该妻妾成群,儿女双全,在东宫稳稳地坐住你太子之位,用所有权势努力改变你的命运吗?你说说!你说说你还来找我gān什么……”
她激动之时,眼眶已红。
只不过,话未说完,男人已然倾身,他薄唇微动,扳住她的肩膀当即将她未发完的牢骚都堵了回去。
气息还是那般气息,他并未留恋,当即放开了她,只胸口起伏不定。
徐良玉怔住:“我问你还来找我gān什么……”
她问上一句,他便是低头堵一回。
如此三四次,她才说一个我字,唇便已到。
她眼中清泪潸然落下,他再没放开她。
第117章一一九
第一一九章
烛火跳跃,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对影成双。
徐良玉站在窗前,李贤自背后拥着她,人已抱紧了,可还是没有真实感,十五的月亮都道是十六更圆。二人都望着窗外,各有心事。
时间不早了,徐良玉理顺了复杂的qíng绪,才是转身挣开他的钳制。
坐了桌边,她亲手给他倒茶,一提水壶却发现茶早就凉了,讪讪地将凉茶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也是qiáng颜欢笑,少女稚气早去了,如今她已经是糖豆的阿娘了,自然顾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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