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接了过来,也欠了欠身,谢过了。
小太监起身擦汗,恭恭敬敬送了他们出了大明宫,后赶过来的荣生已经和青萝在一起说了半天的话了,马车在一边停着,微风chuī拂过脸面,丝丝的凉。
徐良玉这才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沉默,随着李德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动了,她靠坐在车壁上面,使劲捶着酸软的两条腿。
他坐了她的对面,见她一直不吭声,就低着头,以为她吓得不轻,轻轻咳了一声:“我母后是什么人,这地方你不该来,坐得越久了,越是怕有破绽,还不如负气出来,她知道我的心意了,还能容你。”
这是在和她解释?
徐良玉却是没有在想这件事,李德突然bào怒,当然有他的用意。
她没有多想,她只是突然好奇,见他语气淡然,实在没忍住抬起了脸来:“满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呃那个,明天见,明天多刷刷,或许有惊喜。
第49章四十九
第四十九章
李德下车的时候脸色已经很沉了。
她也不过是问了一句满月是谁,他眉眼间的那点暖意就消散个gāngān净净了。
总是这样,不过因为她心态摆的正,也不懊恼,她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需要一个挡箭牌,她需要一个金大腿,太近了反而不好,现在这样刚刚好,有点距离,有点距离才好。
和青萝回到亭兰院,徐良玉的心qíng十分微妙,她不能太靠近李德这个男人了。
或许说在她的心里,未满十八岁的都不能称为男人。
但是在这个年代,他确实是男人了,大明宫这一出,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当他双唇贴在她脸上时候,她的心都快飞出来了,他唤她小短腿,之前没有什么感觉,今天可能是他出现得太及时了,每次紧握她手腕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院子里静悄悄的,时间不早了,青萝脸色也白得十分难看,主仆两个经受了这么一场,都吓得不轻,闭门谁也不见。可能是发了一身的汗都把病气都带走了,洗漱一番,竟是浑身舒畅,早早歪了chuáng上歇着。
青萝整个人都快瘫了,早早让她去旁边屋子歇着去了。
徐良玉也不叫绿云她们陪着,习惯了一个人,chuáng边的矮桌上面,烛光微亮,软褥上面jīng美的图案一团一团的,她闭上眼睛,无意识地伸手轻抚脸边。
那抹桃红并不好洗,现在她脸边还有一道浅浅的桃红印记,估计得几天才能下去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夜渐渐深了,徐良玉开始回想从前的事,前世的男友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她能想起的唯一的,只有檀笙的脸,略微苍白的,但是笑意很暖的。
李德和檀笙根本不是一样的人,完完全全没有一样的地方。
檀笙或许做了坑害她的事qíng,但是至少,他对她的心是真的,他拿走了她徐家的东西,在他走之前,也同样留给了她立足的本钱和选择余地,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那些伤害反倒在他死后逐渐地淡忘了,能留下的多半都是些许美好回忆。
在她还没有喜欢他的时候,她一穷二白只有自己可以给他。
然而他也不过是轻轻拥住她,最多沾了她的唇,那时候她不明白他克制的是什么,也不懂得他笑容当中那一点点的苦,苦的是什么,他临去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从前不愿意仔细想,现在想起来,很是伤心。
他说什么,他说那时给你送果脯的是我,你为何偏中意宋凛,他说是因为我坐着双轮车,你才看不见我的吗?从前和宋凛也有温馨时候,可分明他和檀笙是一路人,分明更不能原谅的是檀笙,可她现在想起檀笙时,都是他一笑一颦。
是了,她喜欢那样温暖的人,李德这样的犹如□□的,万万沾不得。
给自己心里做了建设,也有了丝丝的困意,徐良玉侧身向里,闭上了眼睛。
不消片刻,轻轻的脚步声在窗边响起,紧接着出现在了房门口,这个时候谁还会来,屋里灯火昏暗,她蓦然睁开眼睛,倘若是奴仆,万万不会连门都不敲,可已经三更半夜的了,谁还会来。
徐良玉坐了起来:“谁?”
她身上只穿着贴身内衣小裤,听见动静一把抓过枕边的中裙套了身上。
才要下地,房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脚步声竟是往里面来了,她又问了声谁,随手抓过了矮桌上面的蜡烛,下了chuáng,才走到屏风面前,李德的身影便出现在面前,他身上还有些酒香气,脚步还有点飘。
烛火被他带来的风气一煽,呼呼跳了两下火花。
漆黑的屋子里,徐良玉披着长发,脸色才得像个鬼。
不过他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衫,他身上只穿着中衣裤,带进来一丝丝的凉气,他肩头还有晶晶点点的雨点,外面没有风声,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
李德也披着长发,看样子也像是就寝了。
二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身上扫了一眼,平时束起长发时候,他眉眼间虽然jīng致,但英气十足。
此时长发在他脸边柔顺地垂落,此时的李德更像是谁家翩翩少年郎,她别开眼睛,徐良玉回身将烛火放了矮桌上,背对于他:“殿下怎么到我这来了?喝酒了?三更半夜的,不是说要分开住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背后的人身形一动,这就坐了chuáng边。
chuáng上的软褥上还似乎有她身上的香气,和他身上的酒气纠缠一起,李德脱鞋上chuáng,竟是躺下了。
徐良玉回身,无语地看着他,站在chuáng边定定地看着他:“殿下这是gān什么?醉了?”
他伸手在身边一拍,声音淡淡地,不像是有酒醉的模样:“睡不着,你过来。”
她依从他的意思也脱鞋上chuáng,这就坐了他的身边。
李德眸色深邃,见她坐得远,也坐了起来。他伸手一拉细带,chuáng边的幔帐便垂落下来,昏暗的烛光被这纱帘一遮,更是暗了些许,坐在chuáng上的两个人只能隐约地看着彼此的轮廓,盯着对方好半晌,才习惯这样的暗色。
浅浅的呼吸声,原本也听不见,徐良玉不知道他来亭兰院gān什么,才坐了片刻竟是听着他的呼吸声都觉得一声一声清晰得很,莫名的,她想起之前给她擦脸时候,不自在地动了动。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李德也动了动,离她更近了:“本想明天再与你说,但是横竖也睡不着,就过来了。”
她抱住膝盖,竖起了耳朵。
他轻咳了声,好像难以启齿一样,好半晌才吐出话来:“原来住这个院子的,就是满月,她是我在外面捡回来的,长得瘦瘦小小,因为常年被她那酒鬼爹bī着,总gān些粗活,虽然瘦小但力气很大。”
听他提及满月了,徐良玉几乎是本能地微微往前倾身,她好奇这个故事,好奇得不得了。
李德停顿了片刻,继续:“我给她取名满月,希望只有月圆没有月缺。与其说捡了她回来做个丫鬟,倒不如说她被我养了她三年,才有了点人样,她在我身边三年,人也白了,好看了,胆子也大了,胳膊腿都长ròu了,可算有个小姑娘的模样了,却是早早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淡。
但是中间停顿了几次,徐良玉似能在这里面听出些别的来。
那些他不能说出口的东西,还有满月这个名字,光只听着,就能脑补出很多来,院子后身那建了一半的房屋,荒糙以及每次提及这个名字,他的反应都是那么的qiáng烈。
然后变成那样冷漠的一个人。
幔帐当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浅浅的。
李德忽然倾身,他上的酒香更像是一种毒,缠住了她整个人,让她呼吸都紧了又紧。
二人靠得很近,她眨眼,再眨眼:“然然后呢,她是怎么死的?”
李德再倾身,到了她的耳边:“你猜呢?”
到了近前,才觉出他口中酒味更盛,恐怕是就寝后才喝的酒,她偏着脸,竟在此时察觉到二人之间流动的暧昧来,这和她的本意相悖,连忙侧身避开。
可李德此时正是酒意上头,哪肯就此放过她,她往后退坐两步,他便往前两步,更是一把按在了她的脚踝上,她才要动,他握着她的脚踝顺势靠过来,不等她反应过来,鼻尖已经抵住了她的。
徐良玉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眨着眼睛:“殿下喝醉了,别这样。”
到底喝了多少酒,到底有没有酒醉,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如这样,你帮我把满月忘了,让我以后彻底记不起,怎样?”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他:“怎么,帮你?”
话音刚落,唇上当即被一片柔软覆住了,酒香一下窜入口中,徐良玉慌忙来推他,可也不等推开,李德轻轻一吮,已经先推开了她,他径自倒在一边,似轻笑出声,又似是呓语,没听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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