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了她的手:“其实,想做夫妻,也不是没有办法。”
徐良玉自然没有当真,透过窗已经看见火堆上的木叉已经卸下来了,忙是拽着他起身:“兔子好像烤好了,咱们过去看看,别一直在车上了,怕她们想歪了去。”
她拉扯着他,李德不愿起,也是拽不动。
每一次事后,都似又近了一步,徐良玉只得来哄:“走吧殿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可见他与她,也只那么点联系,李德暗自叹息,牵了她的手,起身下车。
月亮就在头顶,徐良玉脚步快些,走在前面拉着他,她裙摆微乱,月光下看得到层层的褶,他一个用力将她拽了回来,徐良玉回头看他,不解其意:“又怎么了?”
李德歪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欠身。
顺着她的群线,他伸手抚过轻轻帮她理顺开来,来回理了两次,发现有的小褶实在理顺不开才是站直了:“没事,走吧。”
他比她高一头还多,一低头能看见他唇角,还带着一点的笑意。
徐良玉呆了一呆,心跳顿时慢了一拍。
随即,他又牵她的手,生生给她拽了火堆前去,荣生忙是将兔ròu拿了过来,只不过,因为木叉烧焦了过来,烤熟的野兔带着点说不清的味道,口感实在不怎么样。
徐良玉撕了一片在口中,回头看着李德。
他似乎并未在意味道,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着。
她接过青萝拿过来的水囊,递了他的面前:“殿下,喝水。”
真是吃不下,就看着他,他吃东西时候,也秀色可餐,怎么看怎么好看。
他回眸:“你不吃?”
她轻轻摇头:“吃不下。”
李德拍手,随即擦手:“到了颍州站一站,就进淮南道了,到时候分道,之前账薄上的货币会分批运到,母后也不会为难你这些,檀越身上有本王腰牌,那两个粮吏也尽管差使,越往南边去,流民百姓越是多,千万小心。”
她蓦地抬眼,竟然是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
徐良玉抿唇,抱着双膝,歪着头看他:“我不明白,殿下将我打晕了带了来,就为同这两站?什么都帮我安排好了,为何之前不对我说。”
李德也是回头:“不管你在哪里,张良娣还在军中,本王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日后全看你造化。”
说罢,他已起身。
刚才在车里,漆黑的看不清物件,此时在火堆旁边,他一动,她便看见了他腰间的木牌。
之前醒过来就夺过来,这时候还系在腰间。
这世间,恐怕真待他好的人,也没几个。
帐篷里面已经铺好了,青萝在门口招呼着,眼看着李德已是往那边走了去,徐良玉盯着他背影突然跳了起来,她快步追了上来,一头撞了李德的后背上。
他才一站定,人已经跳着攀了上来。
简直胡闹,成何体统!
他不动,她一下掉下去了,又扳着他肩膀往上爬,无奈,男人背着手到底还是托住了她,给人背在了背上。
李德脚步很稳,也很慢:“你眼中的夫妻就是这般模样的?”
她突然摸透了他的一点脾气,一手揽着他颈子,一手扯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耳语:“殿下,听说那边灾qíng严重,你千万保重,咱们长安城再会。”
他果然受用,嗯了声:“放心。”
走了帐篷门前了,月亮躲进了云层,徐良玉低头咬了他耳垂一口:“那分道之前,我与殿下做夫妻吧,怎样?”
他身份在那,只怕这辈子也不会有姑娘能这般大胆。
背后的人儿已经伏在了他背上,一只手还调皮地在他后颈上画着圈圈,若不是风chuī过,怕是不能听清她那般低声,说的什么。
李德身形微顿,站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去躺着,如果能爬起来,那么晚上还有一更,当然我说的是如果,别太期待~
第79章七十九
第七十九章
颍州西湖上,小舟独行。
李德划着船,动作还有点笨拙,船头还坐着徐良玉,穿着普通麻布裙子,捧脸看着他。
她今天的心qíng可是美得不行,再不用担心会不会有身孕了,早起月信就到了,过了今日,也要与李德分道扬镳,可能也是看在两个人就要分开,他竟是应了她,与她在颍州停留半天。
两个人都刻意穿了麻布衣衫,本来就是随手在一边铺子给他买的,穿上去看着有些奇怪,他虽然很嫌弃还是换了穿上,并且在她qiáng烈要求下,租了一条小船。
侍卫队可能有点崩溃,荣生也在岸边直这边张望着。
李德十分无语地看着她:“你确定这是普通夫妻会gān的事qíng?”
徐良玉摇头,笑得眉眼弯弯:“我不知道,但是从前我做过这样的梦,夫君划船,美娇娘捞鱼。”
说着恍然大悟,伸手拿起了一边的小鱼gān在他眼前晃悠着:“可以假装捞鱼也一样,夫君只管划船就好。”
湖面平静得像一块广阔的镜子,李德双臂发麻,可小船还是没划出去多远。
日头在头顶明晃晃的,他不耐终是撇了桨,小船在湖面上突然打了个转转。
徐良玉站了起来:“诶诶诶,不带这样的啊!”
他不动,端坐如斯。
她叹了口气,只得在船上拿了鱼竿,挂了鱼饵,高高扬起手臂,甩了出去:“好吧,就在湖边也一样的。”
说着叫他过来。
这么小的船第一次坐,自然不敢乱动,李德动也不动,脸色越发的黑了。
偏偏她兴致很高,乐颠颠走了他的面前,将鱼竿塞了他的手中,又回头拿了一个,与他坐在一起开始钓鱼,其实她再生一世,起初没有太多的野心,找一个脸面上看得过去的,过着悠哉的日子,就像这样,虽然回不到从前,但是可以走遍大唐的大江南北。
可惜世事无常,正是感慨着,漂浮在湖面上的鱼漂突然一沉,她鱼竿顿时上挑,一条手巴掌大的鱼儿顿时破江而出,徐良玉惊呼一声,随即扯过来拿在了手里:“哈哈看,我钓到鱼了!”
李德无语,她一低头:“啊呀你这鱼饵都让鱼吃了!”
手忙脚乱给他鱼竿一提,鱼漂上果然是空空什么都没有了,她偷笑不已,还试图来捏他的脸,一手腥味,忙拨开了去。徐良玉自己也闻了闻手,嫌弃得直撇嘴。
他实在不愿在船上gān坐着,腾地站了起来:“上岸。”
才要回头,徐良玉已经扑了过来,只不过她一时间也忘了跑过来会有什么后果,小船开始剧烈的摇晃,她两手紧紧抓住李德领口,两个人都差点栽倒了湖里去。
简直腥气冲天!
李德差点直接把她扔下船,幸好侍卫队早瞧着这小船危险,串了绳飞快给小船扯了回来。
徐良玉还没有坐够,不过李德已经毫无耐心,提着她的后领口直接给人提上了岸边,她两只手都是鱼腥味,他一脸嫌弃,按着在湖边洗了洗,可惜洗了好半天也去不了腥气,两个人闻着彼此身上,都像是掉进了咸鱼堆里一样。
上了岸,徐良玉来牵他的手,又被他拂开。
她也不以为意,嘻嘻地跟在他的身边,颍州商铺较多,两个人在街上转了小半天,眼看着天快黑了,才回了驿站。李德迫不及待地叫人打了热水,一洗洗了快一个时辰了。
徐良玉本来身体就虚弱,玩了半天更是疲乏,早早歇下了。
半夜醒来,身边没有人,她小腹一抽一抽地疼,一下清醒了三分,翻身从梦乡中醒了过来。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李德不会去别的地方住,掀被下chuáng,她匆匆走出,透过屏风能看见一个人影在桌边坐着,烛火映着他的身影,毫无声息的。
她扶着屏风,慢慢探出头去,却是连呼吸都不敢了。
男人伏身在桌面上,闭着双眼,呼吸浅浅,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枕着自己一边手臂,右手里还拿着笔,桌子上放着一摞账薄模样的东西,看来是还没有忙完,白日里虽然她万般刁难,也是配合她了,蹑手蹑脚走上前去,徐良玉站在了他的面前。
李德眉眼如画,此时没有什么淡漠的表qíng,只觉容颜jīng致。
她微微躬身,定定看着他的脸。
她一定是中了邪,不然怎么有点感动,有点舍不得,伸手蘸墨,比量着他的脸,想划上两道,不等碰到自己先是笑出声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或许就是那种慰qíng聊胜无的心qíng?
可她实在是捡了大便宜一样的,敷衍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天亮了以后就要分道扬镳,他是去赈灾,只怕有瘟疫,若进了疫区,就靠着现在的医学,怕是不好安生出来,隐隐地也生出些许的担忧来,越看越是有别样的qíng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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