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
她梗着脖子瞪他:“颜正!我是你姐姐!”
他怒气未消:“我早说过了,你哪都好就是太过贪财,沈少君就是太了解你才孤注一掷,那两万huáng金早晚是个祸端!”
她嗤笑出声:“到了我的腰包里面就得老老实实的呆着,现在它姓颜不姓沈。”
颜正伸手扳过她的脸,直视她:“你见沈家哪个是省油的灯?以后别见他。”
她闭嘴了不说话,脸上都是不甚在意的色。
他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很是认真地看着她:“难道你还想进沈家的门?你以为沈少卿会和土商之女成亲?”
颜想白了他一眼,拍飞他的爪子:“土商之女怎么了?你当我愿意和那沈少卿成亲啊?切……我告诉你颜正,你姐姐我除了贪财之外还有一点需要记住,苦头吃过一次绝不吃第二次。”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得到她不会再和沈家有牵扯的保证之后,颜正这才出去赶车,颜想伏在车窗旁边,掀开车帘的一角,能看见空中的星星点点。皎洁的月光使这个街道看起来有一种朦胧之美……
提起沈家,其实她更多的是收获。
沈少卿说的没有错,这场jiāo易当中,她得到的东西远远要比失去的要多,甚至是多的多。
可是,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唯爱钱财,当然,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答应沈少卿,一脚踏进沈家。这个时候,偏偏感觉到了钱财的苍白。
这不同于任何一种感觉,说不清楚。
尤还记得,解除婚事的那天,沈少君的目光,她不敢直视。
他走了之后,她一直对自己说,不管别人怎样看待她,她一定会坚qiáng,坚qiáng的。
是了,她一向如此……
颜家到了,她跳下马车,脚步轻快。
颜正跟在身后,看着她负手而行,紧束着的纤腰随着摆动牵着铃声叮咛,听在耳中似远似近,前面人却是惬意非常,显然是无以伦比的好心qíng。
一夜好梦,颜想睡了美美的一觉,因是惦记那块慈母玉早早就起来了。
到了官窑,苏少遥早到一步,他不时与玉匠们讨论这玉器的形象,她走了一圈,发现沈家送来的玉器当中,不少已经有了杂质,多宝县内的玉矿,恐怕是到了底限了。
不由得暗暗心惊。
沈少君给她两万huáng金,其中huáng金白银各占一半,白银都被她去票行换成了银票,这么一大笔钱财,玉矿早早就断了根,恐怕他连本都捞不回来呢!
正是发呆,苏少遥一回头看见了她,迈着方步走了过来。
他打开折扇,一派风流。
“喂,知道我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大块玉么?”
“不知道,”她无意听他下面的话:“也不想知道。”
“别这样,我很想告诉你呢!”他笑意吟吟:“沈少君好容易从玉矿淘了个宝贝,我不拿着做点文章怎对的起他!”
“……”
她仔细检查着窑内的温度,还有几样比较繁琐的工具需要重新制作模具,哪里有心qíng听他故意在那卖关子。本来是转了身要躲开,可谁知这男人似乎就跟着她。
“颜想你不能这样,沈少卿半个眼角都没看上你,”他还在身后啰嗦:“你该和我在一条船上。”
这模具做起来十分困难,她随意对他挥挥手,忽然想起应该回头重新量一下尺寸,顿时停下步子一转身……赫!两个人鼻尖差点都撞到一起去!
苏少遥也是一脸惊吓,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才站稳看着她:“gān什么突然停下来?”
她笑,随即问道:“刚才你说什么了?沈少卿怎么的?”
他眸色流转:“我说他半个眼角都没看上你……”
话未说完,颜想已走上前来,她一步一步bī近,紧紧盯着他的眉眼说道:“你也不用说沈家大公子,敢问苏公子就能有半个眼角看上我了吗?之前你诱我我忍了,现在我帮你雕玉也是看在太后的份上,你们两家的恩恩怨怨与我无关,别和我说。”
说完转身,刚一动耳中辨别到除了自己的铃铛声外,还有他的脚步声。
随即回头:“还有,别跟着我。”
他登时止步,只拿那双妖媚的眼盯着她,一脸的笑意。
于是,颜想放心地取了尺子,回头量那模具的尺寸,她忙了一会儿,一时间忘记了苏少遥这个人。等想起他的时候一回头,他又就在身后,这人很是认真地坐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白了他一眼,他报之以笑脸。
她转过头不看他,片刻再回头,他再报之以笑脸。
不对劲,很不对劲。
颜想放下手中的活计,到他跟前。
“苏大公子今个心qíng怎么这么好啊?”她试探道:“是不是有什么喜气说出来和你一起高兴高兴。”
“当然是有喜事,”他一根手指点在唇上:“一件大喜的事qíng。”
一件天大的喜事?
他未婚娶,未生子,天大的喜事能有什么事qíng,莫不是要和沈家有关系?
颜想知道如果继续问下去,他一定是卖关子不肯说。
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转身要走,果然,他一把拉住了她。
“怎么还走了?”
“不想知道,”她半真半假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别呀,”他得意地笑:“我请你看一出好戏,保你跳上我的船!”
颜想一问,他又不说了。
和她想的一样,她先还想着这事qíng,后来一忙就忘记了。
不过,很快,她知道了这出好戏是什么戏码了,沈少君回京之后,带回了不少的玉器,偏偏这时候有流言出来了。都说沈家的家当都压在了那多宝县的玉矿上面,沈家的汇丰银号银子短缺了。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流言,可沈家家大财大,挑事的最后都不了了之。
这一次,传言者说得有理有据,从玉田到沈少君生病的这一年半,多少停当的买卖开始流传,说得是有鼻子有眼。本来这京城里面是有两家银号的,陈家圆丰本来是礼部尚书陈家子所开。
当年,皇帝发现国库空空,是鼓励官员们四处想法子折腾的。
也有不少人一下就发了家,也充盈了国库,乃是两全其美的事qíng。
陈家就有其中之一,如今老百姓土商官商不少平日和沈家要好的商铺都从观望状态,调整到了兑换的状态。短短的三天时间,从汇丰流出的银子,也不知多少都流了出去。
偏偏圆丰见死不救,还大有吞并他的意思……
颜想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苏少遥拿着这慈母玉做文章。
太后本就有意化解,没想到这一护,更叫人看见了沈家要失宠的苗头,连带着对银号不敢相信,并且疯狂的来汇丰取银,一时间,拿着汇丰银票的人是个个心慌。
马车就停在当街,她掀起一点fèng隙,从当中窥看。
汇丰门口老百姓都排着长龙,这细水长流的,也恐怕早晚将沈家掏空。
那些玉还压着货。
更甚至,她怀疑,现在他就空了……
☆、27共妻守则
第二十七章
汇丰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沈家上上下下都处于忐忑不安当中,尽管当家人沈少卿出入时候依旧是平日模样,可就从他出入的次数上面,也都嗅到了一丝不同于往日的紧张qíng绪。
皇商之争到底也是有人相争,用脚趾头想那苏少遥远一直作对,定然背后有人。沈大从朝中议事归来,直奔汇丰后院。马车从后门停下,他挥手让侍卫先行回府,直接步入,看门的老汉见了他一脸的愁苦像。
他登时抿唇,加快了脚步。
后院的厢房当中,七八个掌柜的都坐在一边小声议论着,沈少君坐在上首一侧。他低头看着本书,一身白衣,素白清净,连个绣边都没有。
见少卿进门,掌柜们连忙起身,一人带头道:“家主你可回来了,现在qíng况不妙啊!”
沈少卿走到少君身边坐下,示意他们先坐下:“qíng况怎样?”
沈二只随手翻页,仿若未闻,那带头人又道:“各个商铺存银都逐一来取,借出去的银子讨要不回来,当然现在也不是讨要的时候,怕是更失人心的。老百姓们都胡乱闹事,外面取银的队伍排了老长,那圆丰趁机高息借出,商家门见风使舵都转去他家了。”
沈大看向弟弟:“少君你什么意思?”
沈二也不抬头:“没事,兑换照常。”
众掌柜的开始头疼:“可一时兑不出太多的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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