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贴在她的后背上面,依旧不依不挠:“你到底去哪里了?”
她脚步缓慢,背着他来回走动着:“我问你个事qíng啊,如果有人不喜欢你,还惹你生气你怎么办?”
他口中的热气就chuī在她的后背上面:“这多简单,赐死。”
去沈家一趟让她心灰意冷,不过也不至于赐死什么的吧……她立即顿足:“啊?不好吧?”
永琰从背后伸出双臂搂住她的脖颈,更是紧紧地依靠着她:“所以你永远永远也不要惹我生气,知道吧。”
长宁一时间忘记了这小鬼头只有七岁,竟然还哦了一声。
☆、第九章
第九章
孩子一直在烧。
烧得迷迷糊糊还说胡话,后来背了半个多时辰,还是睡着了。
其实,也说不上是睡着了,还是昏迷,总之他消停了。
长宁给他擦了身子,可体温还很高,小小的人即使喝了汤药也没见什么效果,偏偏在这个时候王靖言也是毫无动静。
过了半夜,小皇帝难过得吐了,伴随着他许多人都折腾了一夜。
然后次日也未见好,御医却是有了结论,说是天花。
此话一出,紫剑即跪倒在地,红英也惶恐至极,整个大殿内人心惶惶,天花是要死人的,并且似瘟疫会传染,到了这个时候,都在一起无疑就是送死。
中途永琰又醒了次,御医已经安排了人将整个大殿都隔离了起来。
红英和紫剑坚持都陪着长宁守在chuáng边,她不吃不喝就抱着小家伙,他难受了,她就轻轻地摇一摇,就像哄着小婴孩一样。
到了晚上,永琰毫无好转,身上体温根本控制不住,长宁给他喂的水也都悉数都吐出来,一双小手像似火炭似得,她在脑中搜索了下,据说天花都发出来就好了,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也是别无他法。
看他那也难受,她心里苦苦的,眼里gāngān的,抱着他别提有多担心。
天色又晚,红英给她倒了点菜粥,正是劝着,房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原本是已经隔离,门口封住,只从窗口处送入水饭,谁想到这一脚房门打开。
三个人都回头,只见王靖言脸色苍白一脸胡茬像个鬼。
他大步冲过来一把推开红英就要从长宁怀里抢过孩子:“怎么会这样?你们都gān了什么!”
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长宁下意识抱紧永琰,可他力气大,硬是抢夺了过去。
她呆呆地看着他:“没事,是天花。”
王靖言怒目以示:“天花还能没事,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姐姐jiāo代,又如何向百姓jiāo代!”
他从未这样吼过她,长宁低眸:“他会好的。”
根本也与她无关的事,他却一直盯着她的眼:“姐姐说过,你能护着他成长,你说你能吗?别说是我,现在永琰都这样了,可如何是好!”
她怎么知道如何是好?
长宁无言以对。
王靖言嘶吼着叫紫剑去叫御医,非要再折腾一遍,红英缩在角落里面不敢言语,长宁想说孩子难受不要来回折腾他,自己发出来就好了,可惜也不容她开口,他只背对着她,冷冷地说道:“去吧,找个地方歇歇,不是你的错,我也不应该怪你。”
冷淡又生疏。
长宁看着他的后背,忽然就难过起来,她甚至察觉到自己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勉qiáng抑制住了,也难以平静。
她们星球上面的人,大多都是无喜无悲的,显然她已经沾染上了不好的习惯。
可她向来直来直往,转身在小簸箩里拿了根针,长宁一步步走近,又重新站了王靖言的身前,他抱着永琰,表qíng淡漠。
只看着她神qíng懊恼:“你要gān什么?”
她伸手抓起永琰的手,低头在他的指头上面扎了下,鲜血一下冒了出来,王靖言也未来得及阻止,长宁就含住吮吸了一口。
这孩子是得了天花,传染力非常qiáng。
别说在一起一天一夜,还吮吸了他的血,就是挨了他的边,都有可能丧命,他也就是心急得满心怒气无处撒,才对着她发火。
长宁还是少女模样,平日更是犹如稚童,这会儿看见她不顾危险他又担心起来:“你你这要gān什么!”
她按住永琰的指尖止血,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和纯真:“我沾了永琰的血,即使走再远,也能找到回来的路。”
王靖言蓦然抬眸:“什么意思?长宁是要回到过去改变事实吗?”
她摇头:“不能,万事当顺应天意,妙语逆天改命已然遭到了报应,我不能回去,但可以去到未来,至少知道永琰是否平安。”
他张口yù言,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能顺利回来吗?”
她不知道,因为丢失了个芯片,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我不知道。”
王靖言看着她,心生悔意,可长宁已然低头,甚至都没看他一眼,悠地就不见了。
天地万物,仿佛一瞬之间全都变换。
再睁开眼时,身旁已经别无他人,皇宫还是那个皇宫,长宁转身往外走,从窗口流淌进来的日光十分充足,即使开着窗,也能感受到从外面传过来的热意。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否到了永琰的未来,也计算不出准确的时间。
呆了一呆,推开房门,面前仍旧是熟悉的石阶。
空气当中有淡淡的花香味道,也有被风chuī过来的鸟语欢歌,不知是什么乐器奏出来的声音若有若无,她视力好,远远地看见御花园凉亭内,坐着个小姑娘。
她站得高,凉亭遮住了她的视线,也看不清容貌,只能从动作和衣饰上看出是个姑娘。
百花齐放,长宁缓缓走下高阶,巡逻的侍卫见了她半分怀疑都没有,齐齐施礼。
这也许就是好消息,既然认出她没有问题,说明永琰也还在?装模作样她还是会的,只瞥过一眼,谁也不敢抬头。
几人刚要告退,她看向了御花园:“皇上在哪里?”
话音刚落,就看着一年轻男人负着双手,身着龙袍从转jiāo处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这就走到了亭子当中去。
她心里扑腾扑腾直跳,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她的永琰!
仔细看着,他的背影已然那样宽,他的个子已然那样高,他的脸,即使是侧面也是那样的好看,他不光平安长大……她激动得瞪眼看着跪在他身前的那个小姑娘,他还有个貌似伴侣的姑娘?
不能再棒!
她连看着都觉得激动,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长久,男人原本的侧脸就变成了正脸,似乎看见了她,他双眉英美,她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御花园的徜徉小路上面,距离他越来越近,近得已经看得清他脸上表qíng。
俊美的男人,面无表qíng。
可惜了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长大了成了个面瘫!
长宁看着那已经坐回琴前的姑娘,心里自然而然就生出了些,这就是我家永琰的小女友的感慨,对着她甚至还笑了笑,一抬眸男人神色更冷。
她十分自觉,可不能打扰人家做伴侣。
转身走入花树当中,她欣慰得笑出声来,胸中的郁结之气简直是一扫而光。
四周无人,长宁顺着一个高树就爬了上去,树上都是浓郁的花香,心qíng那叫一个舒畅,也许永琰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面最后的亲人最后的牵挂了,此事一了,就能顺利回到那个水晶星球去了。
她踢着双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去,已然笑出声来。
轻轻的脚步声就顿足在她的树下,长宁低头,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眼。
永琰扬着脸,脸若冰霜:“舍得回来了?”
虾米?
长宁一口口水噎在嗓子眼,愣了神看着他。
小皇帝一字一句都冷冰冰:“人我见了,姑姑可满意了?”
她无语:“什么呀?”
他只当她装傻充愣:“戏本子里面的故事都是假的,姑姑不要再安排这等无聊的戏码给我,永琰并无成亲之意,下次若再在后宫见到私自带回来的姑娘,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长宁睁着黑白分明的眼吃吃笑了:“怎么长大了说话还是这个腔调啊!”
这孩子!
她看着他的眼神立即就变成了宠溺,看着他就仿佛看见了小小的永琰一样。
男人双眸微微眯着,却已咬牙:“不许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她瞪圆了眼:“哪种目光?”
他别过脸去,挺直了胸膛:“朕今年二十有二,早已非幼童……”
话未说完更觉自己行为幼稚,板着脸看她:“下来。”
长宁嘿嘿笑了:“二十二了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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