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言轻笑后转头看了单立娇一眼,才对单岩道:“小表弟,你好。”
单岩淡笑道:“姐夫。”
陆止言又露出了一个轻笑的表qíng,把那边陆家的长辈气疯了,圈子里谁都知道单岩才是单家的继承人,得罪了单岩就等于开罪了整个单家,偏偏这不争气的儿子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耍脾气!三十岁的人啊!!竟然做这种幼稚的事qíng。
媒人见qíng况不妙赶紧继续走流程,把该翻篇的翻过去,女方这边介绍完了,媒人正要请单立娇出来,却见单立娇自己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长腿一直一曲,往男方家人那里一立,骄傲的睥睨了众人一眼,也没要媒人介绍,直接对着陆家那一堆亲属道:“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小舅舅,姑姑、姑父……”
因为陆家是个大家庭,长辈那一代几乎都是联姻,人口众多不说还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这次基本都来了,足足二三十个,单立娇眼睛一扫想都不用想直接脱口而出,一咕噜把那二三十个人全部都叫完了,中气十足气势沉稳,最后视线一落,落在了一个才十几岁的小胖墩脸上,走近了两步,手臂环胸,一脸“沉思熟虑”地看着他。
小胖子有点被表嫂的气势吓到了,忍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却见单立娇突然yīn沉着轻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小表弟……”
小胖子何其无辜,QAQ:“表……表嫂。”
单立娇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同样轻笑一声,几乎和陆止言用了完全一样的表qíng:“有空多来表嫂这里玩儿啊,看你怪可爱的。”视线转移的同时,表qíng瞬间就冷了下去,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刃,看得人心里忍不住打哆嗦。
单立娇做完这一系列的举动,看都没看陆止言一眼,陆止言却在人堆前冷冷暗嗤了一口,这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要yīn险得多。
订婚的两个新人之间突来的对立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楚,媒人和一堆亲属赶忙搀和着打哈哈,努力调和气氛,簇拥着两人去前面的餐厅吃饭。
陆止言的母亲和程雅勤肩并肩边朝外走边商量着,“订婚宴就随意吃个饭,再走程序还不知道这臭小子又闹出什么事qíng。”
程雅勤也正是这个意思,陆止言不用她来cao心,可单立娇这边她是不得不cao心,再闹点事qíng出来晚上宴请八方的订婚宴搞不好都要被搅huáng了,可说起来,这样的联姻遭到当事人双方的排斥圈子里从来都是不少的,光陆家这么个大家族qiángqiáng联手的结婚就不知道大闹小闹闹过多少回,所以大人们谁都没放在心上,本来么,也没指望这两人相亲相爱。
单立娇拉着单岩,对着陆止言的方向冷冷看了一眼,她知道事qíng还没完,晚上还有一场宴会,她倒要看看,这“绝种”的痴qíng汉为了他心中那朵白莲花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出什么样大的动静!
人群朝着厅外的方向走去,几个送亲的男人拍了拍陆止言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陆止言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正要接起,突然被指尖滚烫的触感惊得一把扔开,原先四四方方的手机就这样在两秒间的工夫里“嘭”的一下炸开。
众人惊疑的转头纷纷看过去,只看到离着陆止言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块黑色的烧焦一半的手机壳——手机电池炸了。
“怎么回事?”有人惊讶有人跑过去,人群间一时有点小小的慌乱。
黎夜默默垂眼朝着单岩的肚子看了一眼,微微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单岩却突然侧过头来挑了下眉头,黎夜抬眼看到那明显质疑询问的表qíng,内心里生出一股初为人父的惆怅——这小崽子顽劣也就算了,还得替他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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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的山庄注定是比平日里要热闹的,只是这喧嚣的喜庆太过流于表面,所有人的小心思都掩藏在华丽的衣着之下。
程雅勤和欧风忙着招呼陆家的亲戚,陆止言的电话炸掉之后焦躁的问亲友借了手机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很多人看到他抬步皱眉没有半丝犹豫的离开,却没有人上来拦一步,大家都知道拦不住,这男人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单立娇瞥了一眼离开的陆止言,眉心有明显的怒意,而单岩则以回房间休息为理由躲开了众人的视线。
单岩回房间之后锁上门,立刻问黎夜:“陆止言的手机是你搞的。”
黎夜心里琢摩着今天这黑锅是必须要背了,他没吭声,单岩便看着他,接着目光转移开,有点局促道:“……谢谢。”外星人这么明显的瑕疵必报的行为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他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黎夜挑眉,嘴角咧了下,想着今天这黑锅背得还是挺恰到好处的,他咳了一声,顺水推舟的从口袋里拿出单岩平日里更换的助听器,道:“晚上晚宴的时候换上这个。”
单岩接过,看着手掌上的助听器道:“这个有什么不同?”
黎夜走近单岩,拿过单岩手里的助听器,又把他耳朵上的摘下来,边换便道:“帮你认清,哪些人是敌人哪些人可以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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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家的山庄自单明眸死后这还是头一次再举办这么正式隆重的晚宴,整个山庄外开辟出了一大块的地方做停车场,豪车从山庄的大门口开始浩浩dàngdàng如同一条丝带一般蔓延开老远,各路媒体架着摄像头对准了从门口红毯上一一走过的各路名流——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漂亮或艳丽或清新的大家小姐,以及西装笔挺的男士先生们。
他们由侍应生接待着引路,踏着门口的红毯步入,仿若明星颁奖典礼的红毯,各种璀璨耀眼夺目。
单岩晚上换好衣服之后就去了单立娇的房间,单立娇一席宝蓝色的长裙礼服,将女人年轻窈窕的身体包裹出别致的骄傲,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师给她弄头发她自己挑了个珍珠耳钉戴上,边戴边对单岩道:“你等会儿可别乱跑,酒也别喝,呆在安全的范围以内,让你的保镖护着你。”
黎夜这会儿不在,单岩一听单立娇这么说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他笑道:“是老师。”
单立娇无所谓的耸肩:“随便随便,保镖还是老师都随便,今天人太多了,到时候要是顾不上你,你可别喝酒,要是有什么人上来和你说话敬酒什么的,你举一举酒杯就行了。”
单岩点了点头,化妆师已经帮单立娇把头发弄好了,妆容又补了补,单立娇对着镜子侧了侧头,觉得没什么问题了gān脆让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了他们姐弟两个。
单立娇这会儿好不容易有时间和单岩单独呆着,立刻坐下来,拉着单岩的手叮嘱道:“今天是你这么多年里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接触那些人,有些是和合作方,有些是股东,还有一些人不重要,我晚上尽量和你呆一起,但你可能随时需要应付一些人。”
其实单立娇的这些叮嘱本来应该是欧风程雅勤这两人来说的,但这么多年,两人已经从内心深处里把单岩当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傀儡瞎子,因为太忙了,甚至在这个时候忘记了给他这个将要登场的傀儡叮嘱,单立娇一想到此就浑身发寒,这两人说不定早就已经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单家的主人在忙前忙后,根本就忘记单岩了。
当然,这些单岩都是知道的,他了解欧风和程雅勤的虚伪,他只是潜伏下不动声色,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该拿的都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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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晚上八点十分正式开始,因为陆止言的无故缺席,两家并没有一起入场,而是单家这边做了宴会的主方独自入场,反正按照单陆两家的意思,就算结婚的时候陆止言都不到场,该cao办的还是要cao办的。
欧风和程雅勤端站两边,单立娇跟在程雅勤身后,三人将单岩拥在最前方从楼梯一步步走下来。
璀璨的水晶吊灯,千平米的奢华欧风顶柱和大厅,整个宴会餐厅在透亮的灯光下透露出华贵的奢靡。
单岩垂着双眸走在最前方,由欧风搀扶着一步步走下楼梯,他出现的那一刻这个大厅里所有的音调陡然落下,寂静得出奇,所有人站在大厅里昂头看去,看到二十岁的青年穿着笔挺贴身的黑西服步下楼梯,过于病弱的白皙肌肤在灯光下显得出奇的透明,他长长的垂落的眼睫如同展翅的蝴蝶的一般抖落着遮挡了他的双眸。
大厅内的名流们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鼓起了恭维礼貌的热切掌声,单岩抬起他“无神”的目光,朝着楼梯之下谦逊地笑了笑,而伴随着这一阵掌声的,是他透过黎夜给他的改造过的助听器听到的人群中细微的jiāo流声。
“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单家这位小公子。”
“看来这单家的女婿也知道自己不姓单,知道儿子才是最大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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