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有这种错觉的除了贺文渊,还有家中的一双狗儿子。转眼豆浆油条长到了五个月,在慈父姜欣元的喂养下,两只狗初显威猛身形,一身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每日跟在姜欣元身後,亦步亦趋,颇有打手气质。可就是这麽两只打手级的幼犬,这几天不知怎麽回事一个劲的往贺文渊身旁凑,大脑袋在他腿上拱来拱去,模样十分娇憨。
贺文渊有些无奈:“这两只狗一直由你喂养,与你亲如父子,怎麽这几日一直跑到我面前来撒娇卖乖?”
姜欣元沈思良久,道:“我猜它们思母心切,想喝奶了。”
“……不知县令大人觉得我浑身上下哪里像是能产奶的?”
姜欣元:“师爷勿要诓我,你每日晨间胸口鼓胀,可不就是涨奶之兆?只是我实在奇怪的很,怎麽早上的两枚胸器,到了晚间就滑到腰间成了赘ròu?”
贺文渊这才明白,原来姜欣元是在拐弯抹角的告诉他:你怀里这几日藏了什麽东西,赶快拿出来吧!他姜欣元又不是瞎子,天天和贺文渊朝夕相处,对方身上就算有一丁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贺文渊又是个不擅长掩饰的,怀中鼓鼓囊囊也不知道遮一下,搞得县衙里的衙役都奇怪:师爷这段时间发福不少啊。
可是贺文渊怎麽可能乖乖把银子拿出来,若真拿了,要怎麽解释这笔钱的来源和用处,总不能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吧。贺文渊捂著怀里的银锭不说话,心中暗骂自己鬼迷心窍,三两句就被王总和礼心忽悠了,其实现在想想,王总的主意真是一个歪点子,姜欣元这麽尽忠职守的人怎麽可能离开阳明县去夙洲府?连夙洲府都去不了,更别提带著姜欣元去仙境阁享受美女的伺候了。
见贺文渊支吾半天不肯就范,姜欣元也没有qiáng求,他斟酌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今天晚上收拾一下行李。”
“……我不肯告诉你我怀里藏了什麽东西,你就要踢我走?”
姜欣元叹气:“师爷你想太多,我让你收拾行李,是要和你一起去夙洲府。”
贺文渊更惊恐了,他下意识捂住腰间“赘ròu”,以为姜欣元得知了他和王总的密谋,这是要拉著他去仙境阁对峙去了。
“胡大的案子夙洲府要判了,知府大人派人送了公文知会我。虽说以我的小小官职即使去了也只能在堂外观看审案,但这毕竟是你我联手办的第一个案子,很有……很有纪念意义。”说到这里,姜欣元的语气有些踟蹰:“我想与你一同去看,何如?”
听了解释,贺文渊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想多了。遥想四个月前,他刚进入阳明县衙,对所有公务都不熟悉,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与姜欣元接手了杨吴氏落水案,从一个简单的河东狮争宠案慢慢发散,结果引出了背後的杀人未遂案。因为姜欣元只是小小县城的小小县官,没有足够的权利去给凶手胡大定罪,只能把案宗和胡大一起移jiāo上一级的夙洲府府衙,由知府亲自给胡大定罪。
其实这个案子非常简单,按理说拖不了这麽长时间。胡大是被命理之说迷了心窍,再者杀人未成功,受害者也只是一个妇人……即使判刑也不过是去采石场卖十五年的力气。但谁让他想要加害的人是俏四川大老板的同胞妹妹呢,别看吴老板在与贺文渊见面时,被他一句“婊`子”堵得哑口无言,可对外人他一直是个狠角色,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尔虞我诈的大宅院中活下来还挣下来这麽大一份家业。这次胡大居然对他的胞妹下手,吴老板怎能轻饶?他请了最好的讼师,又跑上跑下的疏通了关系,一番活动之下给胡大定了流放大漠的重罪。而三日之後就是启程之日,届时,知府会在堂上亲自宣布胡大的罪状,再由囚车一路给他送出夙洲府。
真是想瞌睡就来枕头,贺文渊之前还在苦恼怎麽把姜欣元骗到夙洲府去,现在这不就有了现成的理由了吗?
不管於公於私,这个提议贺文渊都不会拒绝。等到姜欣元到了夙洲府,他再找借口把他拉到仙境阁,只要到了那里,软玉温香入怀、丝竹柔声入耳……就能证明他们两人都是喜欢女子了吧?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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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夙洲副本将有帅哥(也是作者最爱的配角)出没,希望大家开好防御,不要被帅哥秒到忘了谁是主角。
第30章 夫夫置气上青楼
第30章 夫夫置气上青楼
翌日,晨光微曦,贺文渊姜欣元踏上了前往夙洲府的路程。临行前,姜欣元抱著豆浆油条不肯撒手,亲亲这个抱抱那个,恨不得带著两只儿子一起上夙洲府,贺文渊无奈:“咱们只去三天,又不是生离死别,在这里演什麽韩……演什麽乡土剧?”
“我们这是父子qíng深,师爷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我又不是狗。”
两只小狗颇通人xing,知道他们二人要走了,一路摇著尾巴把他俩送出了大门。看著两只儿子亮晶晶的黑眼睛,贺文渊差点动摇。不过他一想到此去夙洲府是要去办大(piao)事(chang)的,即使心里再怎麽不舍得,那也得放下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郎,正是这个道理(……好像有哪里不对?)。
因为顾及贺文渊文弱书生一枚,从未骑过马,所以姜欣元很大方的雇了一辆马车,虽然这样前进速度变慢了,但胜在稳妥轻松。
贺文渊抱著沈甸甸的行囊靠在车厢里,透过车窗的fèng隙欣赏著路上的风景。在他眼中,夙洲府是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对他有著非同一般的意义。夙洲府又称夙洲城,是溪南省的首府──用“记忆”中的语言来说就是省会──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就在夙洲府举行。贺文渊从十五岁踏上科考之路开始,一共到过夙洲府三次,可惜几年下来,他也只得了一个秀才功名,再没踏前一步。那几次到夙洲府的记忆里除了紧张就是紧张,哪里还顾得上欣赏沿路风景?
而这次前往夙洲府是公费出差,心境不一样了,看到的东西也完全不同。耳边听著杜鹃轻啼,鼻间嗅著野花芬芳,贺文渊沈浸在这美妙的山野间,一时间都忘了此去夙洲府,他还有不得不做的“大事”。
直到肩膀上突然落下一份重量,贺文渊才从刚刚的放松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原来是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欣赏景色的姜欣元不知道什麽时候睡了过去,脑袋刚好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欣元睡著时好像孩子一样,嘴巴微微张著,眉头舒展,表qíng安逸放松。只是他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bào露了他的疲惫,召示了他平日的工作有多麽琐碎繁杂。
贺文渊本想推开他,手都要碰到他身上了,最後却收了回来。──算了,他平日工作辛苦,他也没什麽好犒劳他的,现在贡献出自己的肩膀就算是奖励吧。
姜欣元睡得很熟,他枕在贺文渊肩膀上非常安稳。随著胸口的起伏,绵长的呼吸吐在贺文渊的颈侧,那股温热的气息让贺文渊的脖颈泛起了一层jī皮。贺文渊并不知道,殷红的颜色一路从他的脖子爬上了他的脸颊,暧昧又温qíng的氛围不知不觉中充满了整个车厢。他们二人相处时不是忙著工作就是忙著斗嘴,何时有过如此宁静温馨的氛围?贺文渊不自觉放松了脸上的表qíng,动作轻柔的靠在了车厢墙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马蹄哒哒的响著,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著,慢慢的,贺文渊也沈入了梦乡当中。
“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下?”马车夫掀开布帘,想要征询他们意见。可车厢内的两人头靠著头、肩并著肩,好梦正酣,听到人声也只是闭著眼睛不胜其扰的晃了下脑袋。马车夫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颇有眼力界的收回了头,把布帘重新掩好。难得气氛这麽好,他就不要叫醒他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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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一日一夜可到的夙洲府,乘坐马车花费了整整两日才到达。车夫把两人放到夙洲城城门外,姜欣元除了讲好的酬劳外,又多给他一点赏钱,乐得他频频作揖,直赞他们大方。当贺文渊从马车上走下来,软著腿站在地面上时,他感动的都快跪地痛哭了:在马车上整整晃dàng了两天,把他这身骨头都快晃悠散了,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飘。在他身後慢一步下车的姜欣元却容光焕发,根本看不出在路上颠簸这麽久──一路上有免费又好用的人ròu枕头,他休息的舒舒服服,真恨不得这段路无限延长。
夙洲城是溪南省首府,人口近八万,是华国南部有名的繁华城邦。这里风景独好,人杰地灵,历史上出过好几位拜相封侯的名人,更有数不胜数的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宝贵的诗篇。夙洲城气候适宜,chūn有百花,夏有蝉鸣,秋有清风,冬有小雪,一年四季日日有景,所以不论何时,这里都聚集著很多赏景游玩的游客,给这里注入了别样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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