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茹欢已经泣不成声,看来chūn桃对她的威慑力巨大,即使只提起chūn桃平日里的种种行为,就够让她心惊胆战。
贺文渊顶著姜欣元的眼神压力,耐住xing子又哄了茹欢好久,才让哭哭啼啼的她收了声。
“贺大哥,”茹欢擦gān眼泪:“虽然平日chūn桃仙子对我非常严厉,但她其实也是个苦命人。您一定要找出杀人凶手,不能让她白死啊!”
“谁说她死了?”姜欣元道:“我们来这里之前才从医馆出来,chūn桃胸口的伤虽然看似严重,但并不深,大夫已经给她包扎好了,只是她现在还在高烧昏迷,什麽时候能醒来就不知道了。”
“可是刚刚冬梅仙子说她……”
姜欣元摇头:“怕是阁里以讹传讹吧,chūn桃并没有死,我也不会让我的朋友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也不知是谁放出这种风声,传出chūn桃的死讯,搞得仙境阁人心惶惶,动dàng不安。
贺文渊与姜欣元在chūn桃房中又呆了一会儿,见实在是找不出什麽线索来了,只能暂时放弃,离开了仙境阁。二人步出仙境阁时,刚巧酉时前後,二人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急急向著府衙大牢赶去,他们要赶快趁著难得的探视机会,向季舒玄仔细询问一下案发当日的qíng形。
第37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四)
第37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四)
季舒玄在大牢里过的日子,远远比姜欣元想象中的要好。当初季舒玄被押进来的时候,只穿了中衣,随身的钱财配饰都扔在案发现场,也不知最终进了谁的口袋。可季舒玄这人向来心眼多,那些捕快谁也没料到他中衣里有暗兜,贴身藏著几颗金豆子,而季舒玄用了一颗,就跟牢头换来了大牢里阳光最充足的VIP房间,而且还自带gān净舒服的chuáng铺和简单方便的桌椅,不仅一日三餐都能吃到ròu,而且还有专人负责倒夜壶。
当姜欣元拉著贺文渊急匆匆奔进大牢时,原以为会见到一脸落魄的季舒玄,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对方悠闲的倚在chuáng铺上,一手拿书,一手端茶,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姜欣元被自己的好表舅生生给气笑了,其实他早该知道,像季舒玄这般聪慧了得的人物,哪里会让自己吃苦?亏他在牢外忙前忙後,生怕动作慢一步就让季舒玄受了委屈。
季舒玄眼神不好,等到姜欣元贺文渊站到他面前了,他才知道有人来看他了。他睁著眼睛徒劳的对了一会儿焦距(在贺文渊眼中,季舒玄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然後才慢悠悠开口:“欣元,你来了?”
姜欣元应了声。贺文渊直觉男神又“没看见”自己,赶忙出声提醒,果然把男神惊到了:“你们到底何等关系,怎麽欣元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这麽没礼貌的话也就只有“真。目中无人”的季舒玄才说得出来,贺文渊想回“我们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师爷,为了你这个案子当然要拴在一起”,但姜欣元比他坦dàng的多:“我们之间就和你与礼心是一样的,共过患难,尝过欢乐,也就有了感qíng。”
好嘛,一直以来淡定自若的季舒玄吓得直接从chuáng上滚下来了。
不知为何,贺文渊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畅快,好似咸鱼翻身,终於争了个扬眉吐气。
男神自己就有分桃之好,也没立场批评教育姜欣元,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开口:“罢了罢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你喜欢就行。你该庆幸你是方丞相的外孙,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姐帮衬著,不至於把你推出去联姻。而且现在天高皇帝远,你没有三五年回不了京城,少了家人的唠叨,你们的路也好走一些。”
之前姜欣元就同贺文渊讲过自己家世,他十岁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他母亲生无可恋,gān脆遁入空门,青灯古佛常伴。年幼的姜欣元被接入外公家生活,生活平安富足,亲戚都很关照他,但毕竟是外姓人,肯定不如方姓的表弟妹们受重视,当然也绝不亏待。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复杂的家庭背景与简单的人际关系,才养成了姜欣元这般xing格──温润亲和,偶露锋芒。
这八个字翻译成白话就是:看著像君子,本质就是头大尾巴láng。
不管怎麽说,他与贺文渊之间并没有什麽阻碍,只要两人关系稳定,就不会有被棒打鸳鸯的顾虑。从这点上来看,季舒玄和礼心高僧要牵扯的可就多了。
闲话聊毕,正经事被搬上了台面。
姜欣元分析道:“我们之前去了chūn桃的屋子,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甚至连chūn桃的挣扎都没看见。好像就是凭空出现一个人,捅了chūn桃一刀,然後就消失了──窗户我们看过,根本不能从那里进出。”
“那门呢?”季舒玄问:“会不会直接从门闯进来?”
“我们现在也是这麽觉得的,因为花魁的房间夜里是不锁门的,方便收拾东西的小丫头进出。”贺文渊说:“但四位花魁的房间都在最顶层,那一层基本就没人上去,若真有人从门口进入行凶的话,也不会有人看见。”
季舒玄问:“你们有没有问过其他人当时都在做什麽,有没有谁单独一人?”
贺文渊明白,季舒玄指的是“不在场证明”,特地为了照顾姜欣元才改了说法。“这一点比较困难,当天晚上没有客人留宿的jì女还是有一些的。最主要的是,与chūn桃同在一层的另外三位花魁当天夜里都没有客人留宿,而且她们都和chūn桃关系僵硬,据说chūn桃xing格非常泼辣,人缘极差。”
“这点我深有体会。”季舒玄点头,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心有余悸的表qíng:“那个chūn桃确实够泼够辣,一张嘴真是厉害的不得了,说话夹枪带棒,把人能噎到想死。那天晚上本来有四位花魁一起伺候我,chūn桃就靠著一张嘴,居然把另外三个都挤兑走了,最後走的那个好像叫冬梅,坚持了一桌饭的时间,到後来实在受不了了,翻脸走人。等到就剩chūn桃一个人的时候,她那叫一个妖媚,在我身上又扭又摸,大献殷勤──若不是我只喜欢男人,恐怕真要受不住了。”
听到这里,贺文渊也能想出来当时到底是怎样火辣的场景,估计一般男人看了,只有喷血的份了吧。
不过一想到案发现场那被扔的满地都是的衣服和凌乱的chuáng铺,贺文渊心头那点旖旎就被压了下去,他板著脸,很有些不开心:“王爷不要怪我jiāo浅言深,但您这件事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您明明有了礼心,还与烟花之地的女子牵扯不清,这般三心二意,怎是大丈夫所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jì女们有牵扯了?我只不过逢场作戏,chūn桃我可连一只手指都没碰过,她那晚是想和我发生点什麽来著,但我装醉给糊弄过去了。”季舒玄对於被误会非常不屑:“我皇兄赐给我那麽多千娇百媚的美人都被我扔在後院,我怎麽可能被一个jì女迷花眼?”
眼看两个人几句话不对付,剑拔嚣张好似要直接打起来,姜欣元赶忙往前一步隔开了两人,换了个话题。“舒玄,就我所知你极少去青楼消遣,怎麽这次跑去了那里?”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事qíng。”季舒玄苦笑一声,脸上少见的出现了挫败表qíng:“我身份非比寻常,每次出门,即使是便装出行,也会带著几名侍卫贴身守护……可这次我进青楼时只我一人,而如今被关进了大牢里,那些侍卫到现在仍没找上门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难道……?”
季舒玄长叹:“怕是都遭遇不测了。”
头一次听闻这种涉及皇室安危的话题,贺文渊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耳朵赶快逃跑,唯恐一不小心得知什麽恩怨秘辛,惹来杀人之祸。他两辈子的记忆都告诉他,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斗升小民永远是食物链最下层的人,若随意参合高层之事,绝对没有好结局。
可偏偏他的爱人与皇室沾亲带故,季舒玄有难,姜欣元不会袖手旁观,而姜欣元参与其中的话,他贺文渊也不会选择独自逃跑。与这麽一个人谈恋爱,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季舒玄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qíng经过。当朝的皇帝是季舒玄的胞兄,对从小就有“大智慧”的八皇弟很是疼宠,给他的封地就在京城之南,足显他“一人之下”的超然地位。但京城距离礼心所在的溪南省夙洲府阳明县距离颇远,季舒玄每次往来南北都要费一番功夫,每见一面,路上耗费半月光景。皇帝对他与礼心的私qíng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於他一年内有八个月都不在自己封地的事qíng装作不知qíng。
这次,季舒玄又是从京城出发,披星戴月赶去和礼心相聚,谁料刚一踏入溪南省,突然冲出几个蒙面高手,趁季舒玄的侍卫们旅途劳累,毫不留qíng的下了死手。季舒玄此次出门就带了十个人,结果在攻其不备的qíng况下,被切西瓜一般砍了一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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