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笑够了,季舒玄用扇柄敲了敲桌子,给自己解了围:“好了好了,闲话休提。我把欣元支出去是要谈正经事的,不是让你们打趣我的。”
贺文渊这才知道,原来姜欣元被赶出去,并非是因为他与自己秀恩爱(咳),而是季舒玄故意为之……不过,有什麽事qíng需要背著他说?这麽想著,贺文渊gān脆问了出来,结果却莫名其妙的收到了满桌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现在恐怕……只有贺师爷你,没把最近发生的事qíng联系到一起了。”吴老板似笑非笑的看了贺文渊一眼。
贺文渊更奇怪了:“最近发生的什麽事?”他一眼瞧过去,季舒玄高深莫测,礼心缄默不言,吴老板故弄玄虚,满桌人只有一个直肠子王总急的抓耳挠腮。
最终,还是藏不住话的王总把一切和盘托出:“贺师爷,我看你平常挺聪慧的,怎麽到了这时候反而想不通?──从最开始吴老板的同胞妹妹差点被人害死,到有人冒名顶替我的快递店败坏迅通的名声,再到这次八王爷被人追杀躲入jì院避难……你不觉得,这些巧合未免太多了吗?”
“你是说……?不不不,不可能!”贺文渊两辈子记忆总归都生在太平年代里,哪里接触过这等yīn谋论,王总话里的真相就像是烧的通红的铁块,他根本不敢伸手,第一时间逃避现实。
他辩解:“杨吴氏会落水,那是因为她相公的朋友眼红她相公的机遇,受到算命的蛊惑,这才痛下杀手!”(12章)吴老板冷笑:“我从来不信算命这种荒唐事。那段时间我家里的几个叔叔不安分,不知得了谁的指点想要夺我手里的东西,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偏偏那个时候,我妹妹差点被人害死!如果她真有个什麽好歹,我绝对没有心思对付那些混球,肯定会被他们得手。那个凶手胡大一落网,我就找人通过他的口述画下了那个神棍的长相,送去胡大最常去的那条街去问摊贩,结果所有人都说,那个神棍只在每月的初八到初十出摊──刚好是胡大固定光顾赌场的时间。而且在他给胡大算命之後,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在背後cao控我叔叔的,还有命人‘指点’胡大下手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第12章、第14章)说起自己的妹妹差点被人所害,吴老板愤愤难平。
贺文渊沈思良久,不得不说吴老板的推测有理有据,很有可能就是真相。“那迅通被人抹黑……”
王总接话:“他们抹黑迅通的动作非常迅速,组织严密,一经发现,逃走的速度快的像泥鳅。我经营多年,只在十三个省的十三个首府有店,而他们动手抹黑的就有七八家……要知道,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光是打通当地的关系,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起,更不论其他七七八八的花销。这麽损人不利己的事qíng,如果不是为了更大的yīn谋做铺垫,还有什麽理由?”(第27章)其实当时贺文渊就觉得有些奇怪,假迅通投入的太多了,他们除了败坏了迅通的名声外,好像并没收到别的什麽好处。当时贺文渊没往深想,不料今日这些往事全部被翻了出来。
季舒玄适时抛出了最後一包火药:“吴老板和王总的经历,再和我这次路上被追杀的事qíng结合在一起,真相不言而喻──有人在下很大一盘棋,而他想吃掉的棋子,就是我们这些穿越人!”
贺文渊频频摇头,眼睛失神的瞪大。
“你不信?你看,吴老板商海沈浮,王总人在江湖,而我高居庙堂。我们三人除了穿越人的身份外,可还有相似之处?短短半年之内,针对我们三人的事qíng接连发生,若我们稍懈怠一点,就有可能真被人得手。”
贺文渊依旧不肯接受现实:“但礼心也是穿越的,他怎麽就没事?”
原本置身事外默默念经的礼心掀了掀眼皮:“现在没有,不表示未来不发生。我藏在庙中,深居简出,对方可能一时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但……我还是觉得你们想太多,你们说那个幕後黑手针对穿越人设下陷阱,可他怎麽知道你们是穿越的?对於一般人而言,你们不过是有‘大智慧’,谁会想到你们带著另一个时空的记忆。”贺文渊皱眉。
礼心:“没错,对於一般人而言确实如此。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他顿了顿:“你记不记得我屋里有一个发条时锺?这东西在几年前兴起,并非舶来,突然出现在市场中,风靡於富人之家……我们在坐的几个人,可都没有这等手艺啊。”(第4章)“你是说……!”贺文渊也不是笨人,如此点拨,真相已然大白。他不可置信的惊站起,连椅子碰到了都没时间在意。
“正如你所想,”季舒玄轻轻吐出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沈甸甸的坠在他心头的结论:“恐怕有一个藏在暗处的穿越人,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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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诗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贺文渊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体会到这句诗的意思。
季舒玄的解释句句在理,即使贺文渊再怎麽不相信,事实就是那麽赤luǒluǒ的摆在他面前,bī迫他面对。
他们分析了很久对方的动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毕竟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在背後动手脚的人到底出於什麽样的目的,他们暂时无法得知。不过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大,以後的进攻只会有增无减。在座的这些穿越人中,唯一一个还没受到攻击的就是礼心了,索xing他日日呆在庙中,庙里的人少关系简单,暂时应该出不了危险。
“贺兄,你既算是穿越,又算是土著;虽然和我们关系亲近,但又没有大刀阔斧的做出什麽穿越人才会做的事qíng,所以那个藏在暗处的黑手,很有可能并不知道你的事qíng。你万万要保重自己,绝不可轻易bào露。”礼心嘱咐。
贺文渊刚想回答,包厢门外忽然想起一阵轻快中略带急促的敲门声,众人同时收声不言,紧张的氛围瞬间恢复如初,好像他们刚才并没有严肃的讨论而是随意的聊天。
“哪位?”贺文渊扬声问。
“是我。”姜欣元推开门,笑著开口:“刚刚知府派人找到我,跟我说了个好消息。我听後顾不得别的,赶忙回来报信了。”
他看看位於上座的季舒玄,没多卖关子:“医馆那边来了信,那个被茹欢刺伤的花魁chūn桃,终於醒了!”
听闻这个消息,桌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礼心那里。礼心虽然知道季舒玄不会出轨,但心中还是对季舒玄跑去仙境阁一事颇为不慡。他听到被害人从昏迷中苏醒,脸色扭曲了几息。无奈於qíng於礼,季舒玄都得去探望chūn桃仙子,即使礼心再怎麽不乐意,也不能在这时候闹脾气。
季舒玄看不清礼心脸色,但能感觉出礼心的不乐意,当即抱住礼心的胳臂不撒手了:“我不去了不去了,一个小小jì女而已,我根本就没碰她!再说她自己耍嘴上威风被人捅了,还害得我入狱……这种人有什麽好探望的?”
“你若是没bào露身份前,不去也就不去了。现在估计全夙洲都知道你带著一帮手下在大牢里耍威风,若还不表现得平易近人体贴弱女子一些,还不知道要被人传成什麽样。”礼心松了口:“你和她都算是受害人,你去看看是应该的。”
老婆大人都发了话,妻管严季舒玄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著姜贺二人走了。当他磨蹭到俏四川楼下,就听从楼上的包厢窗口轻飘飘落下一句话──“速去速回。”
“诶!”季舒玄扬眉吐气,腰板直了不少。
贺文渊摸摸捂住被闪瞎的双眼,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姜欣元怀里。秀恩爱什麽的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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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加快速度赶到了医馆,先去找大夫了解了一下花魁chūn桃的病qíng。其实无非就是那两句──chūn桃的伤势不重,她胸大抵住了很大一部分攻击,匕首尖卡在了胸骨上,按理说早该醒了,但不知为何一直昏迷。本来大夫还担心她熬不过,没想到就在刚才,她忽然就睁开了眼睛。不过她刚醒时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胡话,估计是昏迷时做了太多噩梦导致,现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後已经无甚大碍,安安静静的挺乖巧。
一旁的小学徒大宝cha嘴:“不像个泼辣的jì女,倒像个小家碧玉呢!”
胡子一大把的大夫瞪了他一眼,大宝顿时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三人听完大夫介绍,轻手轻脚的走进了chūn桃的病房。医馆後面的病房不算大,但胜在清净,小小的套房用一扇老旧的竹屏风隔开会客室与卧房,窗外几株常绿植物,布置的还算雅致。
几人绕过屏风,就见在那临窗的小榻上,一个满脸病容的娇媚女子倚在塌上,她头发半批,只在头顶用一支竹簪束住一半。巴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即使素颜也美得让人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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