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对方来得足够晚,宋观心中浮起这一句话。他没什么力气,腿都是软的,借由蒲东仪扶着他的力道这才站得起来。只是他才站直了,整个人又是一僵,因为他后面那个“不能描写”的地方,正一点点流出了上官留下来的“不能描写”的液体,顺腿向下,那感觉仿佛失禁……
宋观没穿亵裤,之前整理衣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很崩溃,因此整理得十分不走心,所行只求遮体就好,于是好些衣服都穿错,比如他现在身上最外头批的这件,就是上官宴原本的中单袍,而且下摆还撕坏了。于是蒲小公子透过宋丞相那破损的衣服,将宋观这般不堪的qíng形看得分明,包括那顺腿流下来的白浊。他一双眼睛顿时红透了,眼中蒙上一层泪膜,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又仿佛永远都不会落下泪来。
很用力很用力地抓着宋观的手臂,蒲小公子哑声说道:“解释。你给我解释一下。”
宋观需要极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qíng,才能勉qiáng做到一片淡漠。他心烦意乱恼怒羞耻等等一切负面qíng绪濒临爆发,手背在身后握成了一个拳头,宋观冷声说:“我不认为我需要跟你解释这些。”
蒲东仪看了他半晌,轻声笑起来:“好,你好得很。我同你……”他双目通红,咬牙,“你同这么个货色……你同这样一个货色?!”说到最后已然语无伦次,一只手搭上腰间的贲虎刀。
刀身陡的出鞘,森然冷光蓦然映照到面上,宋观双目刺痛,他想都不细想,直接几步夺身拦着护在了上官宴跟前。而蒲东仪的大刀本是挥斩而下,惊雷之势,带着一种绝对要致人死地的冷冽杀意,他猛见着宋观半路蹿出来,本就是抱着必杀的念头挥下的,于是那一斩而下的姿势收得过猛,室内二人都非常清晰地听到了蒲东仪关节“喀拉”的声音。
宋观眼睛一眨未眨,那刀尖堪堪停留在他额际,再近分寸便是要砍着了人,然刀风凌厉,依旧破了宋观面相,横着的一道浅浅的刀印贯了眉心,血珠子顺着鼻梁滑了下来,可宋观恍若未觉,只是将上官宴护在身后,便这么仰着脸目光灼灼地盯着跟前的蒲东仪。
地上的上官宴依旧沉沉落睡,上官是对室内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的,他侧躺着,手指蜷缩着松松握住,放在脸侧,睡得像个小孩儿。宋观拦在上官身前,一步都不肯退让,他眉间血痕,脸上沾着血珠,也不抬手去擦,只是这样目光一瞬不瞬地bī视着人,双目深得仿佛幽潭一般。
蒲东仪与之对视片刻,握着刀的手不自觉地轻颤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手中刀似有千斤之重,嘴里好像也有点发苦。
“让开。”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听见自己声音冷静得不可思议。
而宋观闻言直直地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不。”
一时室内沉寂下来,几丈之外,这间小屋所隔之外的楚馆喧嚣,红尘纷杂,都仿佛有种错觉是随着这个字而远离了开来。他惶恐里恼怒:“你让不让!”
宋观依旧望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你要动他,除非我死。”
刀尖颤抖起来,蒲东仪不甘心,他不甘心。那种仿佛落入冰河的冷意漫上来了,他早有预感,自己肯定逃脱不得,如今不过死期将至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他不甘地咬住嘴唇,冷彻里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蒲东仪qiáng自撑着冷笑道:“你以为你能护他到几时,你信不信,你信不信,”他厉声道,“你信不信只要你离开他一步,我就立刻宰了他!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他?!”
宋观一下子眉头皱起,灯火映照之下,那眸子深黑得像是吞噬了所有的光亮。蒲东仪看不明白,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明白过。他看着宋观一瞬变化的神色在片刻之后趋于平静,是不再皱眉的样子,冥冥中似有所感,他手里的刀终于是握不住,坠落在地上,可是地上铺着毯子,便是长刀落地,也只闷闷的一声,再无所响。
宋观说:“他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蒲东仪白着一张脸后退了一步,一脸的难以置信。宋观依旧是看着他,退无可退的四目相对里,蒲小公子觉只得那寒凉之意似乎冷得他嘴唇都颤抖了起来。他咬咬牙,终是牵了牵嘴角,面上浮上一个笑来,可笑意维持得那么勉qiáng,实在是还不如不笑,蒲东仪说:“好,好得很,好得很。”
当蒲大将军摔门而出的那一刻,一直维持着一动不动姿势护住身后主角受的宋观,这一下子放松了身形,一手撑在地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来他方才一直都是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的,手心已出了大量的汗,这是这壳子的本能反应,毕竟始终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壳子,蓦然撞上这样是真正历过血洗的杀机煞意,诚然是受不太住。
方才几句和蒲东仪的对话,宋观也是说得艰难,胡乱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狗血八点档里的狗血台词,但总归保下了主角受。他转过身去看上官宴,一时乱得也不知道做些什么,gān脆就这么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主角受他的头发。今天晚上出了刺客一事,也不知道之前那些同僚都怎么了,反正这事肯定会闹得极大。然后又想到蒲东仪刚才的反应,他下意识不想再做任何别的深究,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这时一侧的门又被人粗bào地从外面打开了,“呯”地一下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响,大得简直有些吓人。宋观一看发现是蒲东仪去而复返,一时全身戒备起来。但蒲大将军并未做出其他任何过激行为,他出去了一趟之后,敛了之前所有的失态,一张脸那脸色沉得像水一样,手里拿着两套齐全的崭新的衣服,就这么直接丢过来丢到了宋观跟前,硬邦邦的一句:“给你找的衣服。”
宋观还没说话,蒲东仪又说:“今天的事qíng你自己想清楚要怎么说,外头禁军领头的给带了宫里的话,你换好了衣服,我一会儿让他自己过来见你。”
说完了也不看宋观一眼,直接转身出去顺便又粗bào地把门给从外关上了。
宋观看着闭合上的木门,若有所思,随后垂了眼帘,捡起了地上的两套衣服,他和上官的确是该好好换一下衣服。只是换衣服的过程里,宋观注意到自己身上有好多被亲出来的印子,他无意识地用手指搓了两搓,当然只是让颜色更加鲜艳了一点,这令他心头“腾”地一冒火也懒得再去弄了,心烦意乱地换好了新衣服。宋观再看了一眼一旁睡得团成一团的上官宴,有种看不得又不能不管的超矛盾qíng绪,不过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帮人换了衣服。
脱去那些湿衣服之后,肌肤luǒ露到外头接触到空气,上官宴是受了冷,瑟缩了一下,随后一直往宋观怀里钻。宋观摸着对方光洁的肌肤,分神发了一会儿呆,外头那木门正被人叩响了,有人隔门字正腔圆地唤了一声:“宋大人。”
宋观侧过脸,猜到来人大概就是蒲东仪说的禁军首领,隔着门他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口中说着让对方再等一会儿,然后侧目看向枕着自己腿的上官宴。也是这时间bī迫得紧了,且此一去后,他大概就再没可能见着上官宴。原本脑中还乱成一团线,宋观这时候捋清楚了,想起自己曾经失败了的第五周目。那周目里主角攻受都存在感薄弱,而倒霉的主角攻更是被他一不留神,给用硫酸泼没了jj,从此主角攻受倒还是在一起的,就是攻受颠倒,系统为此判了他个“任务失败”。
——对坑爹系统来讲,“攻”和“受”的角色分配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这回出的纰漏大,要死不活地挺过了一整个周目,没想到最后关头和主角受之间出了那么一件事……但他总得想办法补救一下,能补一点是一点,至于最终结果是成还是不成,那是另说。宋观抖开了另外一套新衣裳往主角受身上套,他找了一圈,原本自己带的那个水晶假丁丁当然不在他们两人身边,大概是掉在了暗道里。宋观没什么心力再去捡一回,倒是给上官宴穿亵裤的时候,他摸着了自己前儿头刚换下的衣服,摸到了一枚玉佩,心里头有了一个想法。
且不管这中间的曲折心里过程是如何,反正宋观是将上官宴揽进自己怀里,找了一个行事方便的姿势,然后两指握着玉佩一枚,就这么塞到主角受的“后♂庭”去了。途中上官宴不堪烦扰地轻哼过两声,睡梦里因为后面外来异物的入侵感使得他不自觉地要躲,但全叫宋观给掰着腿按住了。真是yín乱不堪。宋丞相gān着这档子事的时候,面上是平日里批改文书的一本正经,做完这一切,他末了给主角受穿好衣服,还哄小孩子似地摸了摸主角受的脑袋。都忍到这份上,宋观看着主角受一头如瀑的黑发,心想,我这周目的成败与否全都jiāo给你了,可要好好争气啊,不然的话,不然,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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