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中衣,宋观被小白虎撩开了袖子。此时宋观手臂上一道道红指印,都是小胖龙先前给没轻没重掐出来的。注意到小白虎的视线,宋观倒是不甚在意这点印记,虽然看着挺触目的,但实际疼没得疼。他拍拍小白虎:“又没什么大不了,不用管这个。”
小白虎头上一双小老虎耳朵打了转立起来,冷冷道:“怎么就没什么大不了。”
宋观怔了一下,没料到小白虎反应这么大,他顿了顿,道:“真的没什么,我又没这么金贵。”
小白虎不语,只是将宋观望着。
宋观本来没觉得如何,但被小白虎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就有点觉得不是滋味。
他捧着自己之前擦完后的巾布,半湿半gān的,换了个话题:“我们也差不多该睡了?”
小白虎慢声道:“头发没gān。”
宋观对这个根本不在意,身子往后一仰,就要和chuáng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小胖龙滚做一堆。结果人还没贴着chuáng,就被小白虎一把扯住前襟给拉扯住了。
这个姿势怎么说,特别像是……在拉狗链?
顺势扒住白虎揪着自己前襟的手腕,宋观出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小白虎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另一只手挑起宋观的一绺头发,灵力就只一瞬传导,宋观的头发一瞬间就gān了。
将小宋观放倒在chuáng上,同胖龙并排并放在一起,小白虎去了外衣,把夜明珠收好,也一并上了chuáng,嘱咐了一句:“该睡了。”
次日醒来,宋观只觉得自己热得慌。他迷迷糊糊张开眼,就瞧见自己窝在白虎怀里,身后还烙饼似的贴着个小龙。小龙单手搂着他的腰,一条腿大剌剌地横跨在在他身上,直伸出去,一直搭到白虎身上。
宋观心说这什么鬼姿势,以后就寝,他再也不要睡这中间位置了。
说到做到,此后宋观说什么都只肯贴墙睡。
如此又过半月,发生一件可喜的事,小龙脑袋上的角总算是彻底冒了出来。胖龙这般模样,自然是要再去蛤蟆君那儿复诊的。只是宋观此回躲懒,倒是懒得再跑,所以把这事全权都jiāo给白虎。两个小的已出门,宋观则趴在chuáng上看书。谷里难得有什么读物,这还是从蛤蟆君那儿翻出来的医书。医书么,自然不会像小说那么有趣,宋观正看得昏昏yù睡,忽听得窗台那边一点响动。
他一下就不瞌睡了,抬头看去,便果然看到一张全白毛的猫脸。
不是鸦九君还是谁?
宋观笑了一下,“啪”一下合上书,对鸦九君道:“怎么不进来?”
鸦九君趴在窗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宋观:“进个屁?进去了好让你拿我当消遣吗?”
宋观倒是没料到鸦九君居然如此目光犀利,见解如此独到。他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将书本放在跟前,然后自身慢慢坐正了:“我本来就是打算要找你的,幸而你来了。其实——怎么说呢,我有个正事要拜托你。”
鸦九君一脸猫毛遮不住的不信任:“正你妈!你能有什么正事?倒是说来让我听听!”
宋观收了脸上笑容,道:“托孤。”
第254章 第十五弹 猫蛇一窝
大白猫听到这个答案, 有点不能置信地伸出爪子挠了挠耳朵,然后重新看向宋观:“你刚刚说什么?托什么?”
宋观耐心再重复了一遍道:“托孤。”
大白猫鸦九君瞪圆了猫眼, 他两前爪撘在窗台上, 一只猫脑袋也探进屋里来了一点:“什么托孤?谁托孤?谁?”
宋观道:“自然是我向你托孤了。”
大白猫一脸不可置信。
宋观两只手搭在腿上, 微微抬眼:“此事郑重,鸦九君何不进屋一叙?”
鸦九君一声不吭地于窗台那儿静立片刻, 又琢磨了一会儿,最后抬起猫脸, 恶狠狠冲宋观道:“滚!谁要跟你一叙!”
然而不稍片刻,宋观木屋的门, 就又被一只雄赳赳气昂昂地大白猫给一爪子推开了。
大白猫身手灵敏地蹿进屋内,后脚一蹬, 踢上大门,然后在chuáng旁一面的地方站定, 猫眼里微光闪烁, 一脸警惕又yīn险险的不怀好意,很少有猫或人似他这般,将两者qíng绪融合得如此天衣无fèng,简直看得让人想将他吊起来挠痒痒把欺负他到呱呱叫才好。
鸦九君斜着眼看宋观:“你说的托孤什么意思?”
宋观十分和善地拍了拍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鸦九君上坐。
鸦九君不为所动, 他翘着尾巴, 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脸色yīn沉沉,片刻后总算接近了一点, 是跳上足踏。大白猫屈身盘在足踏上,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舔了舔自己的毛,将自身一圈全都努力舔过了,这才端着一脸矜持的表qíng,优雅地爬上了chuáng。
宋观心说鸦九君还挺爱gān净,他现在就是怕对方猫毛吃多了,一会儿吐出个毛团在他chuáng上。鸦九君不知宋观心中所想,他万分高傲地一扬猫脑袋,屈尊在宋观正对面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摆出了个将要正式洽谈一般的官方表qíng,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我时日无多,你也是知道的。”宋观温和道,“叹息之河正中,有混沌隙fèng。历代族长到了年岁,就是要去填了那个窟窿。想必此事,我小叔也同你讲明。”
大白猫改坐为立,四肢着地站起来。
宋观继续道:“我在世上,也没别的牵挂,唯独放心不下两个人,一个是‘鼠剩’,一个是‘长虫’。鼠剩同你接触颇多,他一向挺喜欢你,若是有可能,不知鸦九君之后可否替我照顾他至成年?他如今虽有成人之貌,实则心xing都还是个孩子,我离去之后,总得有人指引他。观谷中众人,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唯有你最合适。”
把小白虎jiāo给大白猫,也是多番考虑后的最终选择结果。
依着大纲剧qíng线走,小龙被本周目的主角攻带走这一事,优先于宋观他去叹息河赴死。所以,所谓“托孤”,其实托的只得一人。
其实单论“托孤”这一事本身的话,宋观倒是觉得羊大娘最合适。但他先前分析过了,总觉得这位之后要到谷中来的主角攻,多半是曾经青龙周目里的朱雀。
一堆故人相见,白虎和小龙出生的qíng况诡异,不能排除当初是朱雀动手把人弄成这般模样的可能xing。只要这可能有万分之一的验证xing,宋观就不能冒险。谁知道朱雀见了小白虎,会不会对小白虎不测?他当年坑过白虎,那一周目被他搅得乱七八糟,这一次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便能护人家一次算一次。所图一个平平安安,所以最好避免白虎和主角攻的见面——在主角攻来之前,自己就该将白虎给托给别人,最好那户人家住的够远,不至于叫主角攻届时轻易的就撞见了,并且那人还得有点手段又够专职,能管得住白虎,不至于让小白虎偷偷摸摸的,还能跑回谷里。
如此符合上述全部条件的,果然只有原主的老qíng人鸦九君。
而大白猫听了宋观这一段话,似是颇为焦虑地在chuáng上走来走去,最后停下来了,他冷硬地开口道:“这事我得问问你小叔。”
宋观十分好商量的:“去吧,希望不会让我等太久。”
大白猫哼了一声扭脸,喉咙间“咕噜”一声,然后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团毛球,就吐在宋观那本摊在chuáng上的医书上。他吐完用爪子擦擦脸,无比傲慢道:“我走了!”
说完几纵跳跃,登时没了影。
宋观看着医书上的毛团儿,默了半晌,他抬手将那团儿猫毛无比jīng准地丢出窗外,用力掸了掸封皮,这才重新趴回chuáng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看起了书。白虎拖着小龙回来时,宋观书翻开了盖在脸上,仰面躺在chuáng上是个差不多的半睡半醒状态。
小龙挣脱开白虎牵着自己的手,嘿嘿嘿坏笑两声,噌的一下跑过去,一把半跳起来就要扑在宋观肚皮上。而本来脸上盖着书躺着的宋观,居然一个翻身避开了。扑了个空的小龙怔了怔,这时,起身坐起的宋观,打了哈欠,将医书推到一边,冲小龙道:“别闹。”
偏他如此说了,小龙越发亢奋。
踢掉脚上鞋子的小龙爬上chuáng,缠住宋观:“爹,我们来玩游戏吧!”
刚睡醒的宋观,冷淡拒绝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不要。”
然而小龙颇没眼色,他抓住宋观的脚踝:“我们今天玩大闹叹息河!爹你是守河人,我就是来闹闹河的啦!”
偏宋观这次没能避开,被抓了个结实。小龙握着宋观的脚踝,将人一个倒拖,轻轻松松就拖到了自己身下,跟着人也骑上去。他搓了搓手,露出一种反派特有做坏事时会有的笑容,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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