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出门,宋观塞了一把铜钱在温特胸口衣兜里,这会儿一踹,便有钱币被踹了出来。简易小旅店的地面,自然不会铺什么地毯,只是普通的木地板而已,所以铜钱洒落在地,便一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眼见愣神过后的青年,卑微地俯身,忍rǔ负重地沉默着要去捡起散落一地的铜钱,椅上坐着的宋观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不用你收拾了,快滚吧。”
赶走主角受,宋观合眼在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片刻后,这才略做收拾,早早地躺上了chuáng去休息。
次日,按既定计划,众人动身离开的小镇,宋观慢条斯理的,在温特的服侍之下整理好一切。也不是故意这么慢吞吞,主要是老人的壳子早上低血糖还挺严重。昨日挨了他一脚的主角受,看起来和过往没任何区别,神色和动作都很从容镇定。随后用完早饭,宋观穿着披风带好风帽,在温特和其余五位的跟随守卫下,自二楼通过楼梯行至一楼。
时日尚早,店里没什么人,只一个老伙计看守着店面,正满头大汗地和一个醉醺醺的棕发年轻人比划jiāo流着什么。
可能是喝了一夜酒这才回来,棕发年轻人身上的酒味特别重,只穿了裤子,上半身是赤luǒ的,于是显露出了后背上巨大的老鹰纹身。
听到动静,那个年轻人转头看过来,目光在宋观一行人身上转了一圈,嗤笑:“这么热的天,还把披风裹那么严实,怎么,特别见不得人啊?”
一旁的伙计闻言,神色慌张,额头冷汗更多,磕磕巴巴地出声道:“这位客人,你……”
“啰嗦什么啊!我说话有你cha嘴的份吗?”年轻人一把推开旅店的伙计,然后背对着桌台,两手的手肘撑在桌面上,他一只手里还握着酒瓶,“喂,我说你们,有胆子的话,就把风帽摘下来给大爷我看看啊?”
宋观压根没理这个酒鬼,他目不斜视地就往前走,不想那醉得不行的年轻人发起酒疯来还特别不依不挠,眯了眯眼,棕发的年轻人突然笑了一声,手一伸,居然是要来抓宋观的衣袖:“你什么意思,不赏脸吗?昨天我就注意到了,看你这样行事,是个大小姐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的贵族女人,我这回倒是要看看,贵族大小姐,是不是就真的要比jì女高贵了。”
第266章 第十六弹 贵族
上赶着找死的酒鬼真是拦都拦不住。
宋观看着这个年轻人, 心里叹气,抬了一下手, 凌空凝出一块冰, 大概有十厘米厚。倾身过来的棕发年轻人,被这猝不及防出现的冰面一拦,脸就撞上了,鼻血都被撞出来, 但他手倒是连宋观的衣袖都没摸着。
而跟着宋观此次前来平叛的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此时猛的一跃而起,移动的身形快得只能让人捕捉到一个影子, 他隔着悬空的冰面对着那年轻人的肚子就狠狠来了一拳。
脆弱的腹部受创, 年轻人弯下腰, 一手捂着肚子,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他极度羞恼地用另一手抹去脸上的鼻血:“你这家伙……”
巨大的冰面失去魔法的支持从空中坠落, 一时间冰屑四溅。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 趁势一把扼住年轻醉鬼的咽喉将人掀翻在地, 长剑出鞘发出“铮”的一声嗡鸣, 剑尖直指醉鬼的咽喉处。
“大人, 要如何处置此人?”
整个旅店的空气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一度, 年轻酒鬼总算醒了神,一动也不敢动地躺在地上,脸上的神色明显凝滞住,喉结滚动了一下。
宋观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开口多加指示, 就往外头走去了。醉鬼小伙子会有什么下场,就端看大公平日是个什么行事态度,他不太想管这些事,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坐在马车里,宋观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声响,转着手上的权戒,不一会儿之后,温特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大人。”
将手上的蛇形戒指重新摆正,张开的蛇嘴正对指节,宋观开口道:“走吧。”
温特听着那从马车里传来的淡漠语句,即便没有亲眼看到,他也知道老人此刻脸上应该是轻蔑鄙夷得如同见到什么垃圾的神色。如此高高在上的傲慢,看得让人恨不得立刻撕碎了他面上这表qíng才好。
心里头有怒火冷冰冰地烧起,当然不是为死去的那个年轻酒鬼,他甚至有几分觉得那酒鬼是罪有应得,只是那人的态度,总是会不经意里提醒他,在那人眼中,贱民就是贱民,割糙一样杀掉都无所谓的,容许其活着就是一种恩赐,人按血统划分,卑贱的永远是卑贱。
那天晚上温特做了一个梦。
yīn湿的牢房,穿着正装的大公。
他想自己最近是太频繁梦见这个人了,却脚下没有任何犹豫地走进了梦中的牢房。
这个梦境是意外的倒错,或许是受白日里怒火的影响,心境生梦,梦里的大公失去身份成了阶下囚,手上是囚徒所戴的手铐枷锁,束发的绑带散了,身上很多地方都沾了血,连发梢也如此,大约只有红色的耳坠是完整gān净的。
温特看着牢房里的这个人,胸臆之中翻滚的全是残bàoqíng绪。他走过去狠狠地给了那个人一鞭子,就像这个人平常时候抽过他的一样。
残bào的qíng绪不减反增。
不够的,就一鞭怎么够。
一连抽了好几鞭,这人身上衣服都破碎了,有细小的血珠飞溅,温特这才收了鞭子,然后走过去,一手伸过去粗bào地把人按到在地上。身底下是一张因为魔法过度消耗而变得年轻的脸,银白的头发因汗水贴在面上,这个人脸上没有屈rǔ神色,只是冷冰冰的,一副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的神qíng看着他。
真想把这个人的眼睛挖出来。
手指按住这人的眼皮,于是那人不得不闭目皱眉,出乎人意料的,这人闭眼的模样看着居然很有几分脆弱可怜的意思。温特心里冷笑,没有一点怜惜的qíng绪,他恨不得让这个人更惨点才好。手上用力,用一种带着险恶意图的力道刺压下去,一瞬间手下就见了血。眼球坚硬的触感清晰地顺着手指传递出来,他暗暗想着,是不是手上这触感就像这个人冷硬的心摸起来感觉一样?
镣铐锁链相撞发出声响,温特是下了狠手去折腾这个人的。没有防备的时候,手掌边沿被这个人咬住了。这人又凶又恶地看着他,一只眼睛受伤闭着,缓缓流下一道鲜红的血泪,和一旁左耳上垂下的红色耳坠简直相得益彰。看到这幅景象,他突然亢奋起来,压不住的bàonüè冲动,觉得就应该让这人更痛一点,羞rǔ这个人,然后把这个人的骄傲一点点碾碎。
想咬就咬吧。毫不在意地由着这个人咬着自己的手,温特用另一只手将这个人本就不怎么蔽体的衣服扯裂开来,挺身进入的时候,这个人脸上的表qíng终于出现崩塌一样的变化了。
装什么啊。
这么一副矜骄谁都不能碰的样子。
其实私底下和死去的老国王一直都不清不楚着的吧?
他心qíng极端恶劣地想着。
那青涩又高傲的少年画像,明明衣冠楚楚,却莫名透出一点勾引人意味的酸甜气息。还能是怎么回事?所画即所见,一切都是作画之人眼中的景象,老国王对这人抱着什么心思还不是一清二楚的么。更别提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公称谓,从前没有大公这个说法,老国王为了这个人特意设立出的一个全新的贵族阶级,甚至分给了这个人极大的军权,特设“黑羽军”。这事前无古人,恐怕也将是后无来者。先前他一直想不太明白,少年国王对这人的鲜明敌意是为什么,现在似乎明白了一点。
或许是恨这个人夺走了父亲的爱。
胡闹的少年白痴统治者,总要弄出一堆烂摊子让老人给收拾,而这个脾气差得不行的老者,居然也能摆出个类似于无怨的姿态来,随便王座上那位的任意折腾,然后跟在后头给人擦屁股收拾烂摊子。老者最讨厌的就是平民,偏偏少年国王要唱反调,上位之后,提拔重用的都是平民出身的大臣,对革命军保持着放任态度也是,可这个人居然也不置一词,全都忍下来了。
这个人在国王chuáng上什么样子?
突然想起那个酒鬼挑衅侮rǔ的言辞,将此人和jì女对比。温特在这人腰上掐出青青紫紫的指印,心里头莫名愤恨起来。他贴在这个人背后,从后头吻住这个人的耳朵,沿着耳廓下舔,含住耳垂的边沿,舌尖触到了红色耳坠的银质外边纹饰,温特恶狠狠地重重一口咬下去,口中霎时尝到了一点血腥味。这个人在国王chuáng上张开腿的样子,应该就跟世界上最yíndàng的dàng妇jì女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心中那股愤恨的感觉简直膨胀到了极致,连他自己都有点莫名了,手上移,从这人的腰到脖子,然后他用了最大的力气扼下去。
突然的一声破碎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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