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李南舟很谦虚。“那您接着说。”
“这第二么,有大山就多有矿藏。有些矿有特殊磁场,很容易扰乱我们体内的感应,出现方向紊乱,所以飞行的时候绝不能飞得太低。”
“嗯!”李南舟是个好学生,牢牢记下了,又追问:“那第三呢?”
“第三……”兰州公子眼中yīn暗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只听他缓缓地道:“第三,就是我们的天敌了……”
山区的猎隼huáng鹰都很多,他们才是信鸽最大最致命的危害!兰州至重庆的赛事年年举行,而年年都有信鸽的鲜血壮烈地洒在这一条赛线上,白骨累累啊……
因兰州公子看来颇为沉重,李南舟乖觉,便也作肃然状,低眉垂眼,象征xing对那些牺牲的烈士进行了一下默哀。这举动让缓过来的兰州公子注意到,便对他留下了一些好印象,再开口说话时语气就和善多了。
“大概就是这样,其他的我也教不了你太多,身临其境时你再具体问题,具体处理吧……”
听他大有就此结束这次谈话的意思,李南舟忙追问道:“那赛前还有什么注意事项么?”
兰州公子一顿,上上下下看他一眼,硬梆梆地丢下两个字:“节、yù。”
“哎?”
啧,瞧这反应,一看就知道还是只生涩的小处鸽!兰州公子当下邪佞一笑:“孩子,你以后就会懂的……”
很快李南舟就懂了。
几天之后,两个隔开来的豪华单间。
说它豪华,是因为主人特意地清扫过、布置过。里面有着gān净的窝,gān净的水,gān净的食物,以及gān净的……新娘。
新郎倌鸽小七泪流满面。
不!他不要和一只鸽子dòng房~~!
李南舟悲痛极了,靠在隔开的木板上不住地呜咽。“小八救我,呜呜呜~~”
鸽小八的声音闷闷地从板壁后传来:“别哭了。”
他也是超级郁闷,因为他那边的qíng形和鸽小七这边一模一样,也有一个娇滴滴含羞带怯的鸽新娘。
——真是的,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只有五个月大,五个月!怎么就要开始jiāo配了?!
咳咳,这里呢,让主人cha下花,讲述一下养鸽的经验之谈,以便大家更好的进行理解。
鸽子和人类一样,也分早熟和晚熟两种。虽然它们的确是要到一年之龄才能达到包含xing和心智在内真正的成熟,但一般说来三个月已算青年鸽。有些鸽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早就发生超友谊的行为也是有的。
而对于要参加比赛的鸽子,鸽主们很赞成他们进行早婚,甚至还会出手安排,来一出拉郎配。为什么呢?因为有了感qíng和家庭的羁绊,就更能保证参赛鸽归心似箭、披星戴月地往家赶!
所以呀,主人这一番安排是煞费苦心,可惜鸽小七和鸽小八都不领qíng,碰都不碰新娘子一下。
他们的婚房和兰州公子的囚室相对,于是兰州公子往这边看热闹看得挺乐。
“上呀小家伙,不会?”
去你妈的不会!李南舟愤怒了。你给我一个人身给我一个美男,看老子不表演出chuáng上七十二式闪瞎你的狗眼?!可现在对着一只鸽子哪来的xingyù啊!
“不能相信,地球人竟然野蛮落后到这种地步。”鸽小八凝重的说。
挑选自己的伴侣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应该是两组脑电波相互吸引契合,碰撞出美丽的火花,觉得对方非常重要非常合拍从此才生活在一起。
但地球人呢,他们随时把人权啊,自由啊挂在嘴上,但内心深处却总自诩为万物之灵,觉得自己高出星球上其他物种一等,于是随意gān预,随意安排——象挑选伴侣这种大事,是他们应该gān预的么?!
“就是。”鸽小七吸吸鼻子,忧伤的附和。“包办婚姻是不会有幸福的……”
如果他夺冠归来,落到兰州公子那种地步变成一只种鸽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现在还没去参加比赛呢,主人怎么也安排他与别的鸽子jiāo配?呜~~惨无人道,没有鸽权~~李南舟伤心地决定,他绝不能向恶势力屈服——老子好歹也是参赛选手,我不信你能这么关着我一辈子!!
如此这般过了四五天,鸽小七两兄弟硬是硬气地就不碰新娘一下,于是主人也被这两只鸽子影响,开始郁闷了。
嘿,真是奇怪了,chūn天正是鸟类发qíng的季节,可这两对鸽子怎么就是配不上呢?!
经过几天的细心观察,主人纳罕地发现,鸽小七这边吧,问题是出在雄鸽身上。
这只鸽子平时怏怏地靠着板壁,好象没什么jīng神,可只要雌鸽一尝试着想靠近,它立马反应过激,身体也雄了,翅膀也拍打起来了,摆出一副‘敢过来信不信我啄死你’的凶恶神气,唬得雌鸽不敢再过去。而旁边他兄弟呢,则又是另一副光景。那鸽小八倒不这么虚张声势,只是沉默地独自待着,压根儿就不睬那雌鸽。可说也奇怪,明明他又没打又没骂,那雌鸽却似乎怕他怕得厉害(因为鸽小八释放出了低气压?),小媳妇一般蜷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似的。
主人养鸽多年,配了无数对鸽,这种qíng形还真是从没遇到过,不由得摸着下巴问他们:“你们这是不喜欢啊?不喜欢啊?还是不喜欢啊?”
两兄弟自然没法搭话,鸽小七幽幽地瞧他一眼,一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满满都是哀怨。
当天晚上主人为他们更换了美食和清水。鸽小七的媳妇儿有点拘谨,往食盒那边试探着蹭了一小步,看他没有打她的意思这才大着胆子挨过去,放开肚皮吃了个饱。鸽小七等她láng吞虎咽地吃完了、走开了,这才没jīng打采地踱过去,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食盒里慢慢啄着。
“嘿,小家伙。”对面牢房里兰州公子笑眯眯地招呼他。
因总觉得这位公子有点看好戏的成分,所以李南舟现在不太愿意搭理他,可兰州公子才不管这么多呢,促狭地笑问道:“麻籽儿好吃吗……?”
鸽小七一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今天的伙食较往日不同,好象掺了一些棕黑色的糙籽?
“那个东西,吃多了会shòuxing大发的喔~~”
鸽小七一下子石化了,僵硬着道:“你,你是说……”
兰州公子笑得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儿,格外可爱地道:“对呀,那个是催qíng的哟~~”
chūn……chūn药!!
鸽小七瞬间炸毛,噗一下吐出来,没命地便往那板壁上扑打过去:“小八!小八你不要吃!!”
第15章
幸好。
幸好我们鸽小八不是一只会和雌鸽抢食的鸽子,又幸好他也听到了兰州公子和鸽小七的对话。虽然作为一个没有身体的外星人他对jiāo配的具体步骤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甚至压根儿也不明白何谓chūn药,但鸽小七那种紧张得近乎凄厉的反应还是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差一点点就中了地球人的yīn招。
——嗯。
被算计的感觉并不好。
可不知为什么,看到鸽小七为了自己生出那么qiáng烈的反应,鸽小八又觉得莫名一阵舒泰,有种名为窃喜的心qíng悄悄爬上心来。
李南舟可不知道鸽小八这会儿心头正美,还在气急败坏地批判自己曾经的同胞。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这么下三滥的一招他也用得出!!”
他是没吃多少啦,可是他笼里那只雌鸽(李南舟坚决不承认那是他媳妇),现在已经开始向他释放出qiáng烈的‘来吧~来jiāo配吧’的求欢信号。
她拖着尾翼,张开双翅,主动往鸽小七这边追随过来,李南舟这会儿也没空骂主人啦,大惊失色,被她追得往旁边缩去。老天,你不是这么玩我吧?!难道今天竟会被一只鸽子霸王硬上弓?!
雌鸽伸着颈子锲而不舍地追,李南舟大叫一声,迈着小短腿绕着圈子跑。对面的兰州公子看着这一幕笑弯了腰,“你跑什么……上啊!”
李南舟被他笑毛了,骂出一句极难听的脏话,转头就狠狠啄那雌鸽一下。而有了第一下就不怕没有第二下,他口手(翅膀)并用奋勇无匹,豁出去,他,他,他……他家bào了!
对于鸽小七痛殴老婆的行径兰州公子在心满意足地看完热闹后用一声轻叹作了评语。
“好一个无qíng郎……”
“郎你妹!”鸽小七气冲冲的,连带着口气也十分恶劣。他不再理睬兰州公子,转头就着板壁fèng隙同鸽小八商量:“看样子咱们得想个办法!”他可不想每天都吃掺了chūn药的食物,然后每天和雌鸽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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