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呆住一样一步一步地朝病chuáng的方向走了过去,手颤抖着伸向覆盖在已经失去了呼吸的男人身上的白布,掀开了小小的一个小小的一个角,平静而安详的容颜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踉踉跄跄地猛地退后了两三步,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的周远洋瞬间跪倒在了地上,低着头双手用力捂住了脸。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君年……对不起……”哽咽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浑身都在发抖的男人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在无法逆转的死亡面前,一切的悔过与道歉都无济于事,懦弱与逃避所造成的苦累唯有在今后的岁月里自己品尝。
死了的人,时间线就此断开;
活着的人,时间不会因为他人的逝去就此停止。
黑色的皮靴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沉而稳的声音,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推门走进了病房,窗外温暖的阳光斜she进冰冷的病房,如同玻璃珠一样渗着浅蓝色的半透明眼珠子快速的动了一下,视线镇定在病chuáng上已经去世的男人身上。
“请节哀。”
平稳低沉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属于人类的qíng感,医生走到哭得伤心yù绝的周远洋身边,将病chuáng上已经变得冰冷的男人抱到了他身后的推车上。
“君年……君年……”
周远洋和他们曾经的助理徐小可跟了上来,医生给旁边的两个护士走上前拦住了周远洋和徐小可:“抱歉,请二位留步。”
推着推车离开了病房,身后的哭喊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医院走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推着推车的医生走进了医院的电梯里,按下通往顶楼的按钮,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拉下了遮挡面部的口罩。
电梯往上行去,电梯里只有一生一死两个人。
“您不该这么对我,先生,贾维斯回来了,先生,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无机质的玻璃珠眼睛里流露出属于人的伤感,贾维斯半跪在推车前望着躺在上面已经失去了呼吸和体温的男人,“这不对,您应该活下来,这不是真正的历史。”
“先生,我不会让您死的,贾维斯不会让您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您还有我,而我只有您。”苍白冰凉的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轻轻触碰着推车上男人的脸颊,指尖触碰到脸颊的一瞬间,贾维斯半透明的玻璃珠眼睛里所渗出的伤心与绝望在瞬间消失得gāngān净净。
所有的qíng感与细微的表qíng归于平静,贾维斯面无表qíng地站了起来,微微歪着脑袋打量着推车上已经去世的男人。
虽然外表的气质和印象里的那个男人相差甚远,却有一模一样的五官,一模一样的名字和身份。
“你不是他。”
拉起白布重新覆盖住了男人的脸,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贾维斯独自一个人走了出去。
你在哪里呢,先生?
我回来了会来找您,那您回来了会去找谁呢?
是风起云,还是白子珈?
摸了摸自己的脸,贾维斯扬唇一笑消失在了医院的屋顶。
第十三章 再见白子珈
风起云这个人很少会请人道家里做客,一般人连风家的大门都跨不进去一步,甚至连白顾城都是在故意接近了风家的少爷风兮云好几年以后才有机会进入到风家,现在风起云居然把邀请函发到了他的手里,仅仅是因为风兮云要举办一个特别的私人晚宴?
早有听闻风起云对自己的弟弟风兮云异常宠爱,这种爱护似乎超出了白子珈的想象。
最让人疑惑的难道不是,明明白顾城说过风兮云前不见从崖边掉进了海里差一点丧命。
风兮云不会无缘无故掉到海里,听白顾城的说法,似乎是风起云和风兮云起了争执,那现在是和好如初了?
皱了皱眉头,白子珈独自一个人走在风家偌大的后山花园里,明明送了邀请函过来,来的时候却说风兮云有事暂时不能亲自接待,管家亲切礼貌的接待过会给了白子珈随意在风家参观的权力。
是风起云太过于大方,还是这里面藏了什么玄机?
偌大的花园里偶尔可以看到几个正在修剪花枝的园丁,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走着走着,白子珈发现了花园里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弯弯曲曲的清澈小河看起来是新挖出来的,底部和两面都堆砌着大大小小的光滑的鹅卵石,一般花园的小何小溪都很浅,风家的看起来却有一点深度,目测至少有两米那么深。
“这条河通往哪里?”白子珈好奇地观察着清澈的小河,分叉极多的小河就像是人体的血管一样遍布整个花园,河水十分清澈,水里面畅游着颜色各异的小鱼,有一些看起来明显是海鱼,而不是人工培育的观赏鱼。
“大海,先生。”一旁正在锄糙的园丁回答道。
大海?
跨过了横在小河上方的石拱桥,白子珈顺着河道的方向朝大海的方向走去,几乎穿越了风家的整个后山花园,走着走着前方就没有路了,挡在河道前面的是矮矮的山,河流顺着被凿出来的一个山dòng流淌而去。
白子珈半蹲在了河道的旁边,低着头往山dòng里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大概就和那个园丁说的一样,这里再往前应该就是通往大海了。
正想着的时候山dòng河流里传来了一阵阵流水击打着岩壁的清脆声响,白子珈挑了挑眉,不会是什么海鱼游进来了吧?
水底下隐隐有什么东西游了过来,在水面上漾起越来越近的水花,在那不知名的生物游出dòng口的一瞬间,白子珈猛地伸手就朝水里摸了过去,纯粹只是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游过来了,手一伸进水里就被人给握住了,白子珈眼眉一挑顺势就提了起来。
随着一阵白色水花激dàng四溅,水里出来的不是一条鱼而是……一个人?
阳光透过河道上方花园里的林木树叶fèng隙洒落光斑,微凉的风从海面上chuī拂过来扬起一阵阵树叶的沙沙声响,流水潺潺,被从河里拎起来的男人受到了惊讶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子珈,湿淋淋的黑色短发一缕缕的贴在额头上和脸颊上,微微翘起的鼻尖上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了淡粉色的嘴唇上。
“白子珈?”那丰润的看起来像是橡皮糖一样柔软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三个字。
声音也很好听,gāngān净净,像阳光底下的海水一样清亮悦耳。
“你知道我的名字?”
骨子里的不安分因子蠢蠢yù动,力气极大的男人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臂,一弯腰另一只手搂上了对方的腰直接把人给从水里捞了出来抱在了怀里,丝毫不介意对方身上的水会不会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眼里的诧异一闪而逝,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白子珈看不懂的欣慰和感慨。
“你是白顾城的表哥还是堂哥来着,反正你们是亲戚就对了。”风兮云笑着说道,“可以放我下来了吗,白子珈先生?”
不管是白狮还是白子珈,是现在还是未来,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幅样子,有点儿花花公子,有点儿霸道得不可理喻。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目光朝怀里湿哒哒的男人望了过去,白子珈蓦地眉眼挑得高高的,撇嘴笑道,“我不知道有人游泳还喜欢穿这么长的一件袍子。”
手往白子珈胸口上一推,风兮云直接脱离了男人的怀抱,扑通一声又跳回了水里,一旁的白子珈被溅了满身满脸的水。
“离晚宴还有几个小时,你不打算回去换一身衣服吗?”仰面浮在了河面上,风兮云笑着朝白子珈招了招手。
……
……
换上了一套gān净整洁的新西服,白子珈离开客房的时候另外一个已经脱下长袍换好衣服的男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你和风起云长得一点都不像。”
如果不是风家仆人口里喊着“少爷”,白子珈很难承认面前这个挺拔英俊,一笑起来就跟吃了糖一样甜的男人居然会是风起云那个冷酷男人的弟弟。
确实一点都不像,无论是外貌还是xing格。
甚至和白顾城告诉他的“风兮云”也有很大的区别,看看这张英俊帅气一笑起来就有个甜甜酒窝的漂亮脸蛋,看看这长腿细腰宽肩的挺拔身材,无论哪一点都是他的菜,如果不是风起云的弟弟,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我和风起云吗?这很正常,我和他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我是风家领养的,当然不会和他长得很像了。”风兮云笑着说道。
这以后想要和风起云正大光明的秀恩爱,早晚都要把他和风起云的关系说清楚才行,现在告诉白子珈也不是什么大事qíng。
“从来没有听说过。”甚至连白顾城都没有告诉过他,白子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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