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热了他的冷血_芥子醒【完结】(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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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他眼睁睁地看着达荷做了邪事!”赫伦喟叹,“但我不得不说,他救了你。”

  “达荷简简单单地给我包扎一下,就是为了拖延我的寿命,作为对抗您的筹码。他想赌一把,看看我这个奴隶能否换回一座玫瑰园。”卢卡斯说,“结果……他还是赢了。”

  赫伦有些忧心。他搂紧了卢卡斯,脸上流露出沉重。

  达荷虚伪的假笑鬼魅一般飘忽在眼帘之内,挥之不去的噩梦景象。那是个可以微笑着杀人、面对剥皮削骨的酷刑也能云淡风轻的人。他的亲切面具似乎钉在皮ròu上,永远也拿不下来,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所想。

  赫伦感到一阵恶寒,“达荷是布鲁图斯的亲哥哥,但他可比他的弟弟难缠多了。他就像dòng窟里的蛇那样滑腻狡黠!”

  卢卡斯豁然,“原来是这样……难怪塞涅卡会出现在布鲁图斯那里。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

  赫伦大幅削减家宅的支出。虽然没有了玫瑰园,好歹他还有公共浴场。浴场的利润明显要比玫瑰园少许多,但也足以让他温饱,尽管他没有了受人人景仰的元老身份。

  他将政论丢弃一边,照顾卢卡斯很悉心。高兴时也会亲自下厨,为卢卡斯煮一碗加藏红花的骨头汤。

  卢卡斯溃烂的胳膊渐渐愈合,留下了一块扭曲扎眼的疤痕。他破碎错位的骨头和筋脉,都在药糙和伤药的追击之下,逐渐回到了正轨。他成功摆脱了chuáng榻,可以拄拐杖行走,伤势大有好转。

  加图索风尘仆仆地来到家宅时,赫伦还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他鸦羽色的斗篷在走动时鼓起,底下传出叮叮铃铃的声音,清脆悦耳,好象他整个人都因为这轻巧的声响而轻盈灵活许多。

  他没让奴隶禀报,直接就走进门来,手里捏着一张羊皮纸。他的胖脸因为笑容又大了一圈,有种富态的滑稽,看上去心qíng不错。

  “护民官可是很忙的!”他大声说,“像你这样无所事事,只会走入歧途!”

  赫伦听到响声,摇椅猛然就不动了。他将头探出半遮着脸的斗篷,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等级堕落了,没有资格参选护民官。”

  加图索则满脸带笑。他朝赫伦摇晃几下手里的羊皮纸,“达荷的诡计没能得逞。他反而帮了你一把!不过我想他一点都不想做这样的好人。”

  “怎么了?”赫伦满头雾水。

  “新皇帝颁布了新的政令。”加图索笑嘻嘻的,“护民官是为众多人民谋福祉的职位,因此元老不得担任。而这一次参选的,除了你都是元老。也就是说……”

  他故意咳嗽两声以示重点,“你已经是唯一的护民官人选了,我亲爱的表弟!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不按既定的方向令人省心地走,不是嘛?”

  作者有话要说:

  护民官在古罗马的确只能是由平民担任的,贵族不能担任。在这里,我稍微改了一下,把骑士也算进去了,就当是改革的过渡吧。

  第56章 钱yùjiāo易的婚姻

  生命中总有一些契机,来时毫无征兆,也无需刻意追求,就这么自然而突然地找上门来;以至于在迟暮之年,都能使人怀着庆幸,无限怀念地感叹一声:“当年要不是……”

  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加图索把羊皮纸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新皇帝路奇卡的命令。他刚刚上任,需要以此举揽民心。这是登基之后的惯例。”

  赫伦有些激动。突如其来的喜讯像天赐的灵丹妙药,一下子就把他的慵懒和自bào自弃医治好了。他猛地抽口气,眼睛在瞬间失神后闪过亮芒,沸腾的血液急急地冲上头脸,他的耳朵都因此而呈现鲜红色。

  他兴奋地从摇椅上跳起来,揪住加图索的耳朵,猛烈地摇晃几下。

  “老天爷!”加图索抓开他的手,“我的脑子要被你摇散了!你可一点都没有要当官的庄重和威仪!”

  赫伦松开手,声音颤抖地说:“我只是太高兴了!你知道,这比剧场里的拟剧表演还要戏剧化!”

  “你真应该感谢路奇卡!”加图索揉了揉疼痛的双耳,“即使他事务缠身,像蜜蜂那样忙个不停,倒也制定出这么一个亲民的政令。”

  “事务缠身?”赫伦不解,“据我所知,新皇帝并没有什么动向。他只是像他的父亲一样,在皇宫里享受美食美酒……”

  “不……”加图索摇两下头,“你所看的只是表面。头戴桂冠之人注定不会庸碌无事,他需要平定行省的bào乱,需要处理反对他的元老……总之,太多了。”

  “噢!皇帝之事于我相隔甚远。”赫伦说,“我只需做好我的职务,着眼于利民惠生的责任就好。”

  加图索收敛微笑,静默地看着他。他的胖脸透着些许忧郁,好象蒙了一层暗纱,清亮的黑眼睛也沉着起来,嘴唇紧紧抿合,双手抱着手臂,有股阅尽千帆的老年人的气派。

  “唉……”他轻叹,“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当然,我是指你那单纯如清水的心灵,而不是你修长挺拔的个头!”

  赫伦歪过头,撇了撇嘴,“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还太年轻了。”加图索忧心忡忡,“早晚你会明白,政治绝不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它更喜欢八面玲珑之人。”

  “我多思的表哥,我并不怎么擅长勾心斗角,这一点你是最早知道的。”赫伦又躺回椅子,轻轻晃着身子,“我更想踏实一些做出实绩。”

  加图索不免长吁短叹。他甚至有些哀愁,像悲天悯人的圣者在注视耽溺于人间yù乐的凡人。他努了努嘴唇,面部肌ròu抽两下,最终带点五味杂陈的心绪说:

  “愿神明保佑你一辈子生活在童年!”

  赫伦飞快地瞧他一眼,若有所思。

  ……

  安敦尼的家宅,弥漫着一股馥郁而香腻的味道。这是缬糙的芬芳气味,有qiáng烈的催qíng作用。

  达荷刚从元老院回来。他得知了新政令,心qíng糟透了。

  他闻到香味,机敏地抬头看向二楼的卧室。隔得老远,他都能听见尤莎在与男jì云雨的声音。

  他皱起眉头,嫌恶的模样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素来洁癖严重的他没有进屋,而是选择坐在中庭里受冻。他觉得此时的厅殿极为不洁,连空气都是污秽脏污的,只要吸一口,就会连骨头都被毒黑,连灵魂都逃离不出这秽乱的诅咒。

  终于,那阵呻吟和叫喊消止了。不一会儿,尤莎就带着男jì走了出来。

  两人衣衫不整。尤莎挎着男jì的胳膊,饱满的双rǔ完全luǒ露出来,像两团雪白的云朵,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微微颤动。她的眼睛冒着qíngyù赋予的水汽,艳丽的红指甲点缀着金粉,紫红色的口红被亲吻蹭到了脸颊处,显得yíndàng极了。

  她看见达荷淡漠地坐着,嘴角蹿起一丝讥笑,没搭理他。

  她给了男jì一些钱币。男jì倾身,在她的胸部落下一吻就离开了。

  “把你的肩带拉回去!”达荷在她转过身时,终于忍无可忍地叫道。

  尤莎轻嗤一声,慢悠悠地拉回肩带,掩盖住自己的胸口。

  “你说了不管这些的。”她嘲讽道。

  “我真是昏了脑袋,才会答应娶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为妻!”达荷气红了脸,“全罗马的jì女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你一个人的yínyù!你简直弄脏了我的宅院!”

  “噢别把自己说得多么高贵!”尤莎扯了扯黏糊糊的头发,烦躁地说,“你娶了我的嫁妆,我嫁给了身体的yù乐,这是多么公平的jiāo易!”

  她走过去,摸了一下达荷的脸,“你可别告诉我你要毁约!”

  “老天!你别碰我!噢……”

  达荷慌乱地站起来,舀起天井的水拼命搓着脸。他的面目非常扭曲,一边脸很快就被搓红了。但他没有停止,使劲搓洗脸颊,好象要把整块脸皮都揭下来。

  “你的出尔反尔真是令我恶心!”尤莎不屑道,“当初你可是向我保证过,决不会gān涉我的私yù。不然我才不会把土地和huáng金送给你!要知道,多少比你高大帅气的男人都像狗一样围着我蹦跳……”

  “那是因为他们不会答应你婚后私通!”达荷恶狠狠地说。

  尤莎冷笑两声,“可你为了仕途,为了倚靠我父亲这座靠山,倒是答应得很gān脆呢!比那些狗可还要低眉顺眼!”

  达荷被戳到了痛处,噤了声。他默默撩起水洗着脸,动作却越来越大,眼睛也愈发红起来,似乎是在拿自己的脸泄愤。他的侧脸早已被搓到疼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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