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为何会被大伯带回,其他人皆不明原因,大伯只说小月儿往返武夷山过于麻烦,加上“紫薇门”的武功已不能满足小月儿了,不如接回家中,拜五魄为师。
其实,当初小月儿想学武时,完全可以拜五魄为师的,只是……五魄是大伯的贴身侍卫,不肯也不愿教小月儿武功,两只型右不是大伯要胁,五魄也不会答应收小月儿为徒。
如今倒好,五魄对这小徒儿可喜欢得紧。
她轻轻一笑,盯着前方那比两年前高出许多的默浔玉。若说这两年他有什么变化,那可多了,不单单是xing格上,就连外形上也有极大的变化。
如他,身高明显拉长,显出了少年该有的jīng壮身材,本来偏柔的脸庞也露出了少年该有的英气。尽管那如玉的脸依旧倾城倾国,但不会再给人一种女子般的柔感了。
他的xing子,越发静了。比起以前是静了许多!是……什么事使他突然成熟了?
这孩子,很让人担心呢。
拾阶而上,正想跨入门时,回廊处转来两条人影。一矮一高,一个优雅莞尔,一个潇洒不羁。
是爹与……
默浔玉定住脚,惊讶地望着来人。
“爹爹……”浔玉儿向两个边走边说的人呼喊。默缴玉抬头一看,漾出一抹清雅的笑。
“浔儿,你看谁来了?”说着将身边高他半个头的男子推向前。
那男子嚷道:“缴玉,你这是gān什么?”
默缴玉轻笑,“你多年未进默府,今个儿好不容易来了,自然得供人观赏。”
“观赏?你当我是一盆花啊?”男子没好气地说。尽管二十八九了,但仍有少年时的顽劣。
“你若真是一盆花,那便是桃花。”珲儿打趣地道。
“桃花?”男子一愣,一时还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与桃花沾上边。
“你面带桃花,自少年时桃花运就不曾断过,怎不算是桃花一株?”珲儿抿嘴,明亮的眼中闪着戏谴。
“哎呀呀!你夫妻二人以多欺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认识了你们。早知道就不认你们做朋友了,更早知道就不来默府了!”男子一张俊脸皱得死紧。
默缴玉拍拍他的肩,淡笑。“千金难买早知道。”转过头,发现默浔玉无声地立在一边,不惊一愣,“小月儿?”
随着他的呼唤,身边的男子也看向他,这一看却呆愣了。
一身宽大的贵公子衣装,大袖,长袍,无不jīng致之至,华丽而不奢华,衬出了他与生俱来的灵秀,一张jīng致而如天工雕琢的美丽脸庞此时正漾着一丝惊讶。
一个很美很灵秀的公子!
男子忽然笑了,笑得其他人莫名其妙。
“白……”默缴玉本来想讲些什么,却被男子的大叫吓了一跳。
“是你……”男子边笑边瞅着默浔玉。默浔玉面不改色,静观其变。见这少年一脸沉着,男子心中暗暗诧异,但脸上的笑容却扩得很大。“你这娃儿……就是十一年前夺我初吻的人。”
“嗯?”这话让一家三口都震惊。
本以为他会讲什么激动人心的话,哪知他竟冒出一句让众人啼笑皆非的话。
默浔玉倏地红了脸,一张绝美的脸飞来两朵红云,竟是如红日拨云,光芒四she,炫丽多彩。
男子呆了呆,喃喃:“想不到……这娃儿长这么大了。”随即眼一转,冲上前,抓住默浔玉的手,咬牙切齿。“你可还记得我?白澜月,当初那个在桃花林中被你舔了满脸口水的可怜人?!”
“自然记得。”走下神,默浔玉微微一笑。“我还下过决心,此生一定要……弹你的‘风玉琴’。”
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愣了抓他手的人。
默氏夫妇在一边莫名其妙,实在想不到小月儿除了亲家人外还会亲……外人?
白澜月上下打量他,甩甩头,放开他的手。“嘿,看你这娇贵模样,恐怕连拿剑的力气也没有吧?我说过,除非会武功,否则是弹不了我的“风玉琴”。”
默浔玉敛眉。“何以见得我不会武?只因我“看起来”娇贵吗?”
话才落,突然,一道白光掠向白澜月。白澜月即使有再多的疑问也先敏捷地闪过这凌厉的白光。
一个飞身,人已闪至桃花林内,默浔玉化成一缕白烟,如影般地缠上他,袖中的白金链如蛇如龙,冷冷地泛着寒光。
白澜月身晃如影,脸上有着惊叹。“好小子,深藏不露哦。”
“承蒙前辈看得起。”默浔玉游刃有余。
默缴玉和妻子惊讶地望着桃花林中缠斗的二人。才一眨眼的功夫,不是吗?怎么两人一照面就打斗了起来?
默缴玉并不担心二人会伤到对方,只是纳闷。小月儿……从小便老念着“月大哥”,可如今见了面,怎不见欣喜之色,反而动起手来?
再回想适才的话,暗暗诧异。小月儿……吻过白澜月?
丝丝妒忌在心中悄然升起,小月儿……可也有将软而嫩的……舌头伸进…他口中?
他皱眉,依小月儿每次亲他的方式来看,这很有可能!心中的不舒服之感越扩越大。
桃花林内的二人已斗上数十回了,却不见有人败阵下来,倒是两人的打斗之气振得株株桃花颤抖不已,枝头那繁茂的花儿落得更快了。
白澜月一个旋身,跳出了打斗之圈,也瞬间收了功力,默浔玉随即停顿了下来,白金链如蛇般地窜回大袖中,无瑕的额上有细微的汗。
“好啊!小公子身手不凡,竟可以和我这个老江湖斗上五十招!”白澜月拍拍额隙,神采奕奕,丝毫不见疲惫之色,反而越发jīng神。转身对上默缴玉道,“说真的,这娃儿的武功是哪里学来的?那白金链与珲儿的金锁链有些相似。”
珲儿微笑,代丈夫答道:“小月儿曾拜师于“紫薇门”下,如今大伯身边的五魄是他的师父。至于那白金链……嘻,是他喜欢我的金锁链,大伯知道了,便连夜叫人打了一条韧而坚的白金链给他。”
“原来如此!”拍拍头,转身,望向仍立在桃花林中的少年,那少年身上沾满面了桃花瓣,如明月般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他轻轻一笑,转过头。
“小月儿,一起进房喝粥吧。”
母亲的呼唤声拉回了发怔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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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弹你的琴。”
坚定的语气犹在耳边回绕,chuáng上的人辗转反侧,最终翻身坐起。
不知什么时辰了?
下了chuáng,披了件外衣,打开窗户,一轮弯月挂在柳梢头。
靠在窗边,望月冥思。
白澜月……
隔了十一年,终于再次见到他了。
他虽比十一年前年长了些,但依旧有往日英俊潇洒的风采。该怎么形容他的xing格呢?
玩世不恭?狂放不羁?这些词都不合!
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表面嘻皮笑脸,内在却深不可测!以前师兄们常说,江湖人善于伪装,衣冠禽shòu之辈多如牛毛,深藏不露者不可斗量,切不可以单纯的目光去看待江湖人。
他虽没有在江湖上闯dàng过,但紧记师兄们的话。师兄……不禁地,想到净灵师兄……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大师兄像消失了般,杳无音讯。
他抚上自己的脸。只因为这张脸吗?当初被杜幽吟迷惑后,他并无多少记忆,只感到全身发热,想……至今想不通当初他想要什么?那热缠了他许久,直到……记不大清了,真的记不清了!他只觉得当时的自己似乎在云端,之后便失去意识了,再醒来时已在默家了。
太模糊的记忆。
大伯执意要他待在府里,不许出府一步,更要他拜五魄为师,他都无言地接受了。
当初是大伯带回他,大伯……一定知道什么吧。因为,这两年来大伯时常会用怜爱又……痛惜地眼神望他?
为什么呢?
诸多疑问只能压在心底,他,不想让家人担心。
因为……这张脸已惹了不少的祸!
大师兄,至今未归!
一定……还在杜幽吟手中吧?
视线望向弯月,不禁地又想起白澜月来。那个……他唯一亲过的外人。
始终不明白,五岁的他,为何会亲了他?更立志要习武弹他的“风玉琴”。单单是为了“琴”吗?
当时的自己,是否太幼稚了?若重来一次,他还会那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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