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一人,面对难题做选择?相爱的两人,不是应该一起面对困难吗?
他猛地睁开眼,抚着膝上的琴,弹了几个激昂的音符。
明明说好不再伤害他了!可最终,伤他最深的仍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他的心了,也确定了他亦是爱他的,却那样伤害他!
加快手中的动作,琴弦快速地发颤,发出凄鸣的琴音。
自小的宿愿,便是弹他的“风玉琴”,然而,到如今,连琴也未曾碰过,何况是弹?
他……没资格吗?
陷人无法自拔地悲哀与痛苦中,藉着手中的琴弦,不断地泄出心中的那法号呈阳的凄苦!
不远处,一名男子抱胸倚在粗壮的树枝上,口中叨着一片树叶,半眯眼,聆听着桃林内传来的一缕缕慑人心魂的悲鸣。
“你真残忍!”突来的声音令树枝上的白澜月睁开眼。另一树枝上,立了一条蓝影,来人额系蓝丝带,丝带中间绣有凤鸟图腾。
“哦?”白澜月淡淡地应一声。
一魄不可置信地望着臼澜月。这个男人绝非平常的那些江湖làng子!他,有一双看世间沧桑的眼,虽一副不羁的样子,却有着不可言语的复杂气息。仿佛,光与暗同时存在,而两者尽量地去掩盖住对方。
他分明在默府来去自如,凭他高深莫测的武功,默家无人能挡得住他!他既然爱着小公子,完全可以带走小公子的。然,他没有,几日来,只隐身在小公子身边,冷眼望着小公子一天比一天憔悴,不付诸任何行动。
“你……真的爱……小公子?”一魄问。
“你说呢?”白澜月笑着将问题抛给他。
一魄皱眉。“你若真心爱他,便不该冷眼旁观!小公子为了你茶饭不思,睡不安稳,才几日更清瘦了!你看着,难道……不心疼吗?”
白澜月摘下口中的绿叶,在手指间把玩。“心疼?怎不心疼呢?眼睁睁地看着他憔悴,我比任何人都心痛他啊。”
“那为何还能若无其事的旁观?”这太匪夷所思了。心爱的人受苦,他难道没有感觉?相爱的人心不是相通的吗?
“何以见得我若无其事?”白澜月瞟他一眼,寒光乍现,令一魄一惊。“这孩子总爱往死角钻,又不善待自己,结果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心都纠痛了。我又何尝不愿意他快快乐乐的?只是……”
“只是什么?”二魄望向远处,叹道,“我是不知男人喜欢上男人的滋味是怎样的,不过……主子……倒是深受其害过。”
“你说什么?”白澜月一震。
一魄一惊,忙摇头,“没,我可没说什么。”暗自咬舌,身影一闪,只知逃跑,再留下去,怕要失言。
白澜月沉下脸,捏着下巴,思忖。莫非……
默墩璇虽娶了妻,但十几年来,连个孩子都没蹦出来!偏他不纳妾,不休妻。默璎珞经常失踪,即使娶了妻,倒像嫁了他自己,连有无子嗣还是个谜?
这两个人……很怪!
抬头望望天,叹然。
不是不心疼啊!
耳边有凄苦的琴间,闻者莫不动容。
他听着,心都揪在一块了。
这几日,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瘦,他的心也在受煎熬,然而……不能……不能……还未到时间,不能心软。
他对他,是残忍的吧?否则,看着自己的爱人受苦,他竟无动于衷?
低低地笑,捂着眼笑。
他的心,是黑的!
骤然,琴音倏地断了,他一惊,望向远处,慢慢地……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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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浔玉病了!
自前日在桃林内突然晕过去后,便病了,病得不轻!大夫看了十来个,个个都摇首而去。
心病……无药可医。
望着chuáng上昏睡的苍白少年,默墩璇抿着唇。
默家的宝,失去了光彩,黯然失色,毫无生气地躺在chuáng上。连带的,默家的人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又气又恼又心疼,抚摸着少年苍白消瘦的脸庞,喃喃:“你怎如此之痴?怎能如此痴?白澜月有什么好的?你为他憔悴为他哀伤,他却……却不一定会回报你!痴儿啊……”
chuáng上的人儿一直昏睡着,偶尔,眼角淌下两行泪。
默墩璇一咬牙,低喝:“一魄!”
“属下在。”一魄自暗处现身。
默墩璇深吸一口气,冷漠的脸泛着寒光。“把白澜月找来。”
“……是。”一魄领命,隐身。
仿佛就等默墩璇“邀请”,白澜月很快便出了,来到房中,冲默墩璇一笑。
“别来无恙啊!”
“你少得意!”默墩璇以冻死人的眼神she向他。
白澜月摇头。“我有何得意?此时我十分担忧。”
他接近chuáng,默墩璇一挡,他推开,冷道:“不让我看他,怎么治他的病?别忘了,我也是个“大夫”。”
默墩璇顿了顿;退开一步。这个男人……虽然气他拐了侄子的心,但也该感谢他。十三年前,他救了缴玉与浔儿,而今……小月儿也只能由他救?
白澜月来到chuáng边,凝视着chuáng上的消瘦苍白少年,心头划过一阵阵痛楚。
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打开,放在默浔玉的鼻下,让他嗅了一会儿,chuáng上的人动了几下,正幽幽转醒。
他收起瓶,从眼角看到默墩璇一闪而过的惊喜,他暗暗一笑。
chuáng上的少年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迷蒙的眼如朦胧的月,渐渐凝聚光点,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在看清chuáng边的人后,清晰的明月又朦胧了。
“……”
“是我。”握住他冰冷的手,怜惜地吻他的唇。“我不是幻影。”
默浔玉泪流满面,无力的手被包在温暖的大掌中,泪掉得更凶了。
“别哭了呵!你这小月儿,可真是浸在水中的月儿,老是湿漉漉的。”轻柔地擦着他的泪珠,柔声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也不离开你!不bī你选择!”
浔玉雾水迷蒙地望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真的吗?真的吗?
“是真的……只要你大伯不再反对!”有意无意地瞟了眼一旁的默墩璇。
默浔玉缓缓地转过头,泪眼哀伤地望向默墩璇。
面对这张泪痕jiāo错更令人痛惜的脸,默墩璇无奈地点头。“大伯不阻止了……小月儿……放心吧!只要白澜月答应永远留在默家,大伯便不反对。”
很快地,那泪眼又可怜兮兮地望向白澜月。
白澜月一笑。“我答应便是。”好个默墩璇,到最后仍摆了他一道。
“……”
梨花带雨地,缓缓地红日拨云,丝丝的光回到温玉般的脸上。
终于,笑了。流着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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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又开了,粉红的办儿,随风飘舞。
林内,一张矮几,矮几上摆着一浑身透白的琴,琴弦在阳光下灿灿发亮。
一身儒装的白澜月坐在矮几头,纤细的默浔玉窝在他怀中,糙地上的软堑上散满了衣袂。
扬着温柔的笑,抓着少年的手,按在琴上。“运气于指间,以内力护指,再拨动琴弦,如此便不会伤到手指。”
听着他的话,缓缓地运气,将内力运到修长皙白的指间,试着拨了一下琴弦,清脆的琴音刹时流泄。
“对,就这样。”耳边的呢喃声很轻,揽他腰的手却越来越紧。
默浔玉背靠着他的胸膛,道:“月大哥,你这样抱着我,我不好弹琴啊!”
“会吗?”轻咬他的耳垂,眯眼,按住他的手,“那便不要弹了。”
“哎……”玉躲开,却逃不出他的怀抱。“月大哥……别玩了,好不容易可以弹“风玉琴”了,你别打扰。”
一手伸进他的衣襟内,另一手扯着他的腰带,白澜月的眼中全是他醉人的气恼模样。
“想弹便弹啊,月大哥专心做自己的事呢。”他也是好不容易能两人独处了啊。
抓住他游走的手,玉喘气。“你这样,会碍着我的。”
埋在他颈问,吻着他细嫩的脖子。
“唔……”浔玉苏了身子。他的颈很敏感,每每被他一挑逗便令他全身无力。
“小月儿,你好香。”白澜月转过他的头,吻他如花般的唇,浔玉被动地张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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