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彭bào怒,眼神凶狠的一把举起身边的一名亲兵,向着楚乔兜头就砸了下去。
黑袍男子冷喝一声,拔出腰间厚背战刀,单手斜举,随后以迅雷之势轰然she向那名张牙舞爪大声尖叫的士兵。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声,只见那柄战刀噗的一声就没入那名士兵的头颅之上,而后死死的she进崖壁的石fèng之中。可是士兵下坠的力道却并没有得到缓解,而是顺着削铁如泥的战刀登时分为两半,战刀切开头颅、脖颈、躯gān、小腹,众人甚至能听到那凄厉惨叫声中夹杂着的骨ròu碎裂之声。大片的鲜血从上方滴落,洒在楚乔的肩膀上,随后,就见那人整个分成两半,从楚乔的左右两侧迅猛而落,死死的砸在泥土之上,摔得鲜血飞溅,血ròu模糊!
人群已经沸腾,无数人的牙关都在激烈的颤抖。趁着这段时间,黑兵团们越靠越近。仲彭整个人都疯了,他高举着战刀,怒声对着士兵们叫道:“杀啊!杀啊!she死她!she死她!”
人们都呆住了,无人听从他的号令。
仲彭bào怒,一刀挥下,顿时削去了一名亲兵的半个脑袋,大声叫道:“she死她!she死她!”
中央军们如梦初醒,纷纷弯弓搭箭,箭矢瞬间如蝗虫般袭来。
楚乔正在惊愕中,就听黑军团前有人大声叫道:“跳!”
她想也没想,一把松了手,身体顿时腾云驾雾的飞速而下,密密麻麻的箭she在头顶上,冷冽的杀气激的她头皮发麻。失重的风好似要将她的肺扯碎了,她的呼吸很艰难,甚至喘不上气。地面越来越近了,她深知能看清地上有多少粒石子,有多少颗小糙,之前那名士兵的血ròu像是一团烂泥,可以预见她若是掉下去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她却并不害怕,有一股信念在她心里支撑着她,让她义无反顾的做出了这一系列的决定。她甚至是满心的欢喜,那些满满的幸福,巨大的喜悦,无法抑制的欢乐,竟然从她的嘴角溢开,就在这生死的一瞬间,她完全失去了惧怕和担忧,像是一个回家的孩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嘶!”
战马狂嘶,蹄声如雷!
男人黑色的披风迎风招展,战马人立而起,男人一把伸出手来,打横抱住了她的腰,战马不堪重负的顿时跪下身子,可是他却坚定的稳稳的抱住了那抹纤细的影子!
血红的夕阳之下,两只手坚定的握在了一处,男人将她放在马背上,而后对着马儿沉声低喝:“黑风,站起来!”
通体乌黑的战马好似有灵xing一般,顿时一跃而起,身后的黑旗军团齐声高呼,声音欢腾,好似一片起伏的黑色巨làng!
“阿楚。”
男人低下头,眉眼仍旧是离别时的那般模样,只是更显消瘦,但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却好像活了过来,那是很多年之前,在真煌城外的围猎场上,在上元灯会的赤水湖畔,在诸葛府上的假山崖壁之后,那个单纯微笑的少年有拥有的神彩。
自由的,不羁的,充满对未来坚定信心的无畏。
冲出真煌之后,这只雄鹰终于展开了翅膀,再也没有能够阻挡他飞翔的枷锁,天地这般大,他终于可以自由的飞了。
“燕洵。”
楚乔笑了,发自肺腑的开心,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炽烈的滚动着。他的下巴是青色的,显然已经很久有刮过了,风尘仆仆,一派疲惫。可是他的表qíng还是那么熟悉,就是这个人,和自己并肩奋斗八年,从无背叛,就是这个人,和自己忍rǔ负重八年,从无离弃,就是这个人,自己为之几乎付出了一切,从无后悔。
生死的一刹那,你究竟能完全相信谁?
楚乔展颜一笑,然后一把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燕洵宽阔的胸膛。她的嘴角微笑着,可是眼泪却一行行的流了下来,润湿了男人冰冷的铠甲,打湿了男人坚定的心跳,多少次的死里逃生,多少次的忍rǔ负重,多少次的颠沛流离,她从不觉辛苦,从不会放弃,因为她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刻,那个人总会站出来,为她遮挡一方风雨,和她并肩而战,从不言弃。
燕洵的下巴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平和,可是那里面,却好似有奔腾炙热的qíng感,将yù冲出:“我来了。”
骤闻噩耗,放下一切事务,他昼夜不息,万里奔回故土。带领士兵,翻山越岭,形如狡兔,不露丝毫痕迹。八天,他创造了全大陆急行军的记录,缔造了一个新的战争神话。千军呼啸,万马奔腾,夺雄关,破敌营,几多艰险,几多曲折,但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来了。”
历经繁华而重归平淡,他们之间,从来不需多言。
“阿楚,我们并肩战斗。”
燕洵傲然抬起头来,望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卞唐军士,楚乔坐在他的身前,也昂起头来,眼角还闪着泪光,可是却丝毫无损她绝代风华的美貌。
少女一震手上的利刃,指着那些面皮发白的中央军,朗声说道:“好,就让那些宵小见识一下燕北的铁骑!”
仲彭的眼睛顿时紧抽,他慌忙的向贵族的人群中望去,却并没有看到那双自己想要征询的眼睛,他绝望的想要自杀。
而就在这时,遥远的北方突然蹄声轰隆,大唐的血红色蔷薇战旗漫天呼啸而来,为首的男人一身银白铠甲,率领着五万láng兵,策马奔腾,呼吸而至。
“李策在此!所有yīn谋叛乱者,杀无赦!”
秋风簌簌,席卷过跌宕的大地,卞唐的军队彻底哗然,就在这时,只见李策和燕洵同时弯弓,箭锋直指yīn谋造反的仲彭。刹那间,箭矢如流星般激she而去,男人bào喝,还要试图挥剑抵挡,只听“噗噗”两声闷响,两道血花同时在他胸前炸开。
仲彭踉跄退后,似乎想要逃跑,而与此同时,身后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身青色华服的男子仗剑而出,剑芒一闪,唰的一声,割断了将军的喉咙!
血沫喷溅,男人发出赫赫之声,轰隆一声,就死不瞑目的,重重的倒在地上!
烟尘扬起,鲜血飞溅,夕阳残红,好似要流出猩红的液体。
荒原似铁,关山如血,楚乔靠在燕洵的怀里,望着那巍峨的眉山皇陵,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广袤平原,望着万顷哀戚野糙,望着李策的一身戎装,望着诸葛玥翻飞的衣角,她突然间,那么的累了。
漫天红云,一片死寂的荒原上,只有亘古的风,缓缓chuī过。
第五卷燕北战歌
第127章燕楚同归
七七五年九月初八的清晨,南丘平原上,刮着很qiáng的风,一望无际的枯糙随风拂动着,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天地间一片苍茫,极目望去,只有一棵枯树遥遥的立在视线的尽头,南丘境内的第一大高峰壑奇峰只露出一条灰色的线条,在被浓雾笼罩着的朝阳下,像是一只沉睡中的狮子。
李策披着一件明huáng色的披风,身后跟着皇家依仗,少见的流露出几分皇室的尊严。他坐在马背上,鬓角的头发被风chuī的有点凌乱,发丝不断的扫着他的脸,有些痒,男人不耐烦的用手拂了一把,指着紧跟在他后面的皇室亲卫道:“你们几个,去去去,骑着马去那边站着,给我挡着风。”
陆允溪皱着眉苦着脸道:“殿下,燕北的大军就在前面看着呢。”
“那又怎么样?”
李策眉梢一扬,仍旧是那副惫懒的语气:“燕北的大军看不看着跟我让你们去那边站着有什么关系?”
铁由的伤势还没全好,肩膀上还绑着纱布,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看似愚鲁实则敏锐的神经线条,禁卫军总统领不耐烦的翻着白眼,粗声说道:“殿下,燕世子可就在前面呢,你可悠着点来。”
陆允溪接口道:“咱们可是偷偷来的,就这么点人,人家一人吃一口都不够分的。”
“真是奇怪,你们说什么呢?我不过是让你站的靠边点,不要让南蛮的风chuī伤我的皮肤,跟燕世子有什么关系?”
孙棣煞风景的轻哼:“您是让我们不要打扰你谈qíng说爱才是真格的吧。”
“啊?什么?你们竟然是这样想的?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顾大局的人吗?”
几人的眼光同时望过来,那眼神里很明确的写到:非常像。
“殿下,楚姑娘过来了。”
一名亲卫突然伸手叫道,李策一听,连忙转过头来说道:“快走快走!再不走的回去一律罚俸半年。”
话音刚落,身边顿时gān净的连个鬼影都不剩。楚乔快马奔来,吁的一声勒住马缰,疑惑的问道:“他们gān什么去了?急匆匆的。”
“他们吃坏了肚子,在找茅厕。”
楚乔一笑,说道:“李策,这一次多谢你。”
李策眉梢一挑,狐狸般狭长的眼睛有着淡淡的光芒:“谢我什么?”
“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谢你不趁人之危,谢你在这个时候保持中立不对燕北落井下石。”
李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眉山的事,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我们虽然有所准备,但是若不是你,士兵很有可能哗变。一旦他们走上叛变的道路,举起战旗,仲彭就会掌握兵权,那时候就算我赶来,也很难控制已经决定背水一战的军队,这事有关卞唐生死,所以与你无关。至于和燕北的战事,你更不必记挂在坏,目前看来,开战对卞唐并无好处,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傻了吧唧的给大夏当打手,哈哈,况且我向来是一个崇尚和平的人,战场上血ròu横飞,没的弄脏了我的袍子。”
楚乔呵呵一笑,也不辩白,说道:“好吧,就算你我互不相欠,将来战场相遇也不必手下留qíng。”
“那可不行。”某人顿时变脸,掰着手指头数到:“你在我那住了那么长时间,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玩我的,不但连着赶走了两个我的准媳妇,还害得我和我的夫人们感qíng不和,这里面的财产损失不计其数,经济损失费,jīng神损失费,夫妻不睦费,家庭破裂费等等,我们可是要一条一条的算个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看你做事也算是光明磊落,想必也不会赖账,等将来我会遣人去燕北一趟将清单jiāo给你,你们燕北也不富裕,这样吧,就罚你们,五年内在战场上看到我的旗帜立马掉头就走。燕洵那家伙那么凶,我可不敢跟他碰面,万一他要是咬我呢?”
“砰”的一声,楚乔挥拳就打在李策的肩膀上,男人怪叫道:“啊!乔乔,你就不能换一种表达感qíng的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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