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不死病人_阿辞姑娘【完结】(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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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山看着他垂下的眉眼,竟有些想像昨晚那样留下来,守在青年的身边陪他入眠,哪怕第二天会很疲倦。但正如他拒绝时所说的那样,他今晚必须得回宿舍一趟,艾帅的有些资料需要整理,青年的也是,他不能一直留在病楼里不回去。

  “你昨晚睡的很不好,是做噩梦了吧?能和我说说你梦到什么了吗?”

  男人开口,声音很平静,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苏锦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姜黎山见他不肯提梦境的事,便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而是很快改口问:“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嗯,很搞笑。”苏锦之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姜黎山勾了勾唇:“是主任选的,你还记得他吗?他是之前照顾你的那位医生。”

  “记得。”青年的话还是一如既然的短而简洁。

  聊天又被聊死了,姜黎山还在想其他的话题时,青年就主动开口了:“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和我一样,穿着一个颜色的衣服。”

  苏锦之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姜黎山的表qíng,乍看之下,男人的表qíng没有任何波动,就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半分,但是作为最了解他的枕边人来说,苏锦之能够感受到,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男人的身边的气息顿时冷了下来。

  “他告诉我他叫艾帅,说他有英国人的血统,他还问了我我的名字。”苏锦之看到男人望着他,喉结上下攒动着,这是紧张和焦躁的表现,“但是我没有告诉他。”

  “是的,他是艾帅。他是个很危险的病人,你最好不要和他靠得太近,他会伤害你的。”姜黎山开口,加重了“伤害”两个字的咬音。

  心理医生是不会威胁病人的,他只会抓住病人的软肋,用病人所害怕的事让他们远离那些危险的事,苏锦之从姜黎山的这句话中能够听出,原身是很害怕有人伤害他的,这从护士们对他严密的看守,或者说是保护的行为中也可以看出——对于艾帅,那些护士才是看守;而对于他来说,是保护。

  苏锦之适时露出些退缩和怯弱的表qíng,将软毯拉得更高,扯到下巴处。

  然而下一刻,姜黎山却做了一个令两人都同时愣了一下的动作——他摸了他的头。

  姜黎山的手指抚过他的侧脸,移到他的鬓角处,将额边有些乱的头发拨到了他的耳后,然后轻轻在他的头发上抚摸。

  这个动作的安抚xing很qiáng,能使人的内心变得平稳安静,但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了,也很暧昧,完全超过一般人之间的该保持的私密距离,它可以发生在亲密的朋友或亲人之间,也可是爱人,但绝不会发生在病人和医生之间。

  而男人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手指在他的头上僵住。

  “我们一起回来,但是他和你走了,姜医生。”苏锦之接着说,头偏偏地靠在躺椅上,“你过了很久才来看我。”

  姜黎山听着少年这似乎是在吃醋的话语,手指向掌心蜷了蜷,握成拳后移开了,面不改色地撒谎:“是的,他很危险,我想保护你。”

  苏锦之:“……”

  他看上去很像弱智吗?这种话姜黎山都说的出来?

  好在护士在这时端着药进来打破了屋内诡异的气氛,姜黎山亲自端过药,递到苏锦之面前:“今天必须要吃药。”

  苏锦之低头看着药,觉得今晚大概是逃不过吃药的命运了,但是他还是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些别的特权的:“姜医生,这些药能让我不做噩梦吗?”

  姜黎山拿药时看过药片,这里面有镇定类的药物,理论上是能让青年放松心qíng,陷入深眠状态不做梦的,但这只是理论。

  所以姜黎山选了个折中的回答:“它能让你睡得好一些。”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苏锦之吞掉药片,和姜黎山告别:“晚安,姜医生。”

  “晚安。”

  姜黎山走后,苏锦之也没有别的事qíng可做了,他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虽然最近的天气不热,但苏锦之也无法忍受长期不洗澡的自己,于是就只能在男护士的注视下走进了全透明的浴室。

  虽然这间浴室比他之前住的那间好多了,有个浴帘隔着,但苏锦之觉得这完全没有什么用,还是能够地看清人的影子。

  洗澡的时候,苏锦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到一件事——艾帅在电影开始之前问了他的名字,表现出的样子就像是完全没有见过他这个人一样,可是在回来的途中,艾帅却偏偏和他说他听护士们提起过他,还知道有关他的很多事。

  这个认知让苏锦之有些毛骨悚然。

  靛蓝色病服只有他们两个人穿,他是有着bào力倾向和自残行为的jīng神病人,而艾帅的身体很健康,他在看电影起卷起了袖子,胳膊上的肌ròu十分结实,皮肤光洁,没有任何疤痕,而他所表现出来的xing格也证明他是不会自残的,那唯一剩下的,就是他有bào力倾向。

  然而因为有bào力倾向被隔离出来的病人不止他们两个,但是穿上了靛蓝色病服的人,只有他和艾帅。

  苏锦之看着自己布满了疤痕像截瘦枯枝的胳膊,怎么也想不出来原身到底有多bào力,这样的身体素质,也不像是一个能够施bào的人。

  虽然满腹疑惑,但是他吃的那些药药效很快就上来了,使苏锦之昏昏yù睡,他匆匆刷过牙擦gān身体上的水珠就躺上chuáng,头发也没chuīgān就睡了。

  结果第二天,苏锦之发烧了。

  原身长期失眠,营养不良,生病发烧是迟早的事,他昨晚那澡只是个导火索而已,更何况他昨晚又做那个梦了,和前一天一模一样的梦,依旧被两个无头尸体包围,只是昨晚上的梦感觉更加真实,他甚至能感受到血液沾到手上时的黏凉。

  即使经过了一个灵异世界的训练,苏锦之的胆子依旧没大到哪里去,他今晚比昨天还怂,那两个人头还没睁开眼睛呢他就被吓醒了,然后一直再也没睡着过。

  守着他的男护士对他可没有姜黎山那么温柔细心,安慰也显得冷漠和平淡,于是苏锦之一个人抱着被子在chuáng头哆嗦,生怕某个黑暗的角落突然滚出一个人头来。

  天亮后,护士发现他的脸红得不正常,过来一摸才知道他发烧了。

  姜黎山知道消息赶过来时,护士正脱了他的上衣用酒jīng在给他做物理降温,头上还盖着一条冷帕子。

  “怎么就发烧了?”姜黎山走到chuáng头,碰了碰青年脸,青年这一病,他昨晚做出的引导治疗计划就得延后。

  护士解释道:“可能是着凉,昨晚苏先生洗完澡后头发没擦gān就睡了。”

  姜黎山听到护士的话,下意识就转身朝房间里那个全透明的浴室看去,他没忘记第一天来这里时,青年在里面……的画面,而就在昨晚,有个人比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苏锦之闭着眼睛在chuáng上养神,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长期的睡眠剥夺会使人烦躁易怒,这种qíng况在他听到姜黎山的声音后才变得稍微轻了一些,他睁开眼睛,朝姜黎山望去。

  姜黎山见他睁开眼睛,马上就弯腰安慰他:“锦之,你好点了吗?”

  “头很疼……”苏锦之烧得迷迷糊糊,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青年的脸色一向苍白,但是他病了之后,脸上却多了些血色,衬得他气色好了很多。

  姜黎山看着他,唇角抿了抿,转向站在一旁的护士,声音里掺杂着些责备的意味:“怎么才一晚上就病了!你昨晚是怎么守的?”

  护士劈头盖脸地被姜黎山一顿骂,神色讪讪,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姜黎山骂完之后,看着护士尴尬的表qíng,自己一时也有些尴尬,因为他也觉得他最近的jīng神状态也有些不太对劲,他在那个名为苏锦之的病人身上投注的注意力太多了,这已经超过了一个医生对病人关怀的限度。

  有时候,不止是病人会对医生产生依赖的感qíng,医生对病人也会,一旦病人的遭遇太过可怜,他所能依靠的只有医生一个人时,医生就会觉得自己是病人的所有支柱,因而对病人过度关注。

  这种感觉在他昨晚看过青年的病例之后变得更加严重。

  姜黎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但是他却无力扭转这样的局面。

  他想这可能是因为他一直以来接触到的病人都是一些高智商的jīng神犯罪者,他们往往拥有很高的学历和优雅的谈吐,你需要剥开他们层层包裹的谎言糖果,才能找到真相夹心。

  而青年,是唯一的不同。

  他孱弱可怜,一点小小的不慎,都会使他产生不安和恐惧的qíng绪,他也没有没有艾帅那样如同铁石铸成的jīng神城堡,他拥有的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对于艾帅,他可以使用刀枪火pào,但对于青年,他只能用一把小铲小心翼翼地去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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