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觉得程静迟有什么事能值得这些公职人员上门。
程静迟听到动静,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道:“谁找我啊?有事吗?”
“我们是靖港西城区纪委的,程伯舟涉嫌违纪,我们现在有些问题需要你跟我们回局里问话。”
程静迟顿时生气了:“程伯舟的事gān嘛找我?他跟我妈十几年前就离婚了,我们现在和他毫无关系,你要查他的经济问题,应该直接去查他现在的老婆。”
两位纪委的工作人员互望一眼,换了年轻的那个开口道:“这个不清楚,只是例行公事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对方态度qiáng硬,程静迟一个小屁民也没法跟人硬撑,只得道:“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说着回到卧室匆匆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出来,脸色很不好看地道:“我跟你们走一趟没关系,不过我妈跟这事毫无关系,你们不要找她。”
她妈已经够苦的了,被程伯舟害了前半辈子,不想现在又因为他的事再被人传唤。
“这个是我们的事,你只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就行了。”
第43章 问讯
程静迟又气又恨,心里怒火直冒,从没有这一刻,让他这么生气过。
他一直知道程伯舟这个人爱名利,当年为了攀上颜家抛弃他妈,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也就算了,他就当没有这个父亲,上次医院的事,他也懒得计较,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没想到他一味息事宁人,居然还摆脱不了他。
他觉得程伯舟就是个毒瘤,每个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跟他有过接触的人,最后都免不了要被他连累。
厉战看他脸色不对,追出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程静迟道:“不用了,你留在家里给武哥打个电话。”
说完又对那两个纪委的人道:“他只是借住在我这里的朋友,跟程伯舟的事毫无关系,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对方绷着脸,无比严肃地道:“与案件无关的人,就是想来我们也不让的。”
程静迟:“……”
他就cao蛋了!
难道他就是跟案件有关的人吗?他跟程伯舟八百年都不见得能说上一句话,而且见一次吵一次,这么多年没拿过他一分钱,能和他的案子扯上个毛的关系?
他吃亏就吃亏在是姓程的儿子!
两个纪委的人当中,年轻的那个应该是另一个的助手之类的,上了车之后就直接进了驾驶座,程静迟一个人坐在后排,一路都气乎乎的,也绷着脸不说话。
半个小时候后,车子停在纪委大楼门前。
下了车程静迟正好看到程妈妈一脸惶恐不安地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满眼无措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也把他叫过来了?他跟程伯舟的事毫无关系!你们怎么能乱抓人?”
“我们只是请你们过来问个话,还没抓人呢,抓人那是公安的事。”和程妈妈一起下车的一位女同志严肃地道。
程静迟揉了揉眉心,心里烦躁得想骂娘,却还是安慰他妈道:“没事的,妈,咱们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问完话就能回去了。”
他们这种小屁民是扭不过国家机关的大腿的事,这事他早就知道了,反正他和他妈也没啥好隐瞒的,实话实说好了。
程妈妈还想说什么,但是工作人员已经把他们俩人分开了。
程静迟被带到四楼的一间办公室,示意他进去坐着,手机什么的通讯工具都被收走了,程静迟一个人坐在冰冷冷的房间里,心qíng愈加烦躁。
那两个带他过来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外,从单向玻璃墙里看着程静迟的反应。
这时,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到脑后打扮得很整齐的男人走了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看着程静迟道:“人带过来了?”
“带来了。”年纪较大的那个回答道。
对方点点头:“差不多了,你们和他聊聊。”
两人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程静迟短暂的二十五年生涯中,一直都是省心懂事的乖宝宝形象,还是第一次站在和人民群众对立的立场上被人带到纪委来问话,之前来的路上是因为对程伯舟的一腔愤怒支撑着,现在怒气达到满值后自然下降,理智回笼,哪怕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也开始有点紧张。
“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想找你随便聊聊。”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很随意地在他对面坐下,说,“程伯舟是你父亲,对吧?”
“是。”程静迟双手jiāo握着放在桌面上,气氛有点紧张,眼睛总是下意识地瞟向墙上那一面巨大的玻璃,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挂着一块玻璃。
“你的父亲在你十三岁那年就跟你母亲离婚了,这之后跟你经常联系吗?”
程静迟收回目光,直直地看着他,道:“我的事你们肯定都调查过,还用问什么?我爸自从和我妈离婚后,这么多年来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自从我满十八岁考进大学后,基本就再也没见联系过。上个月和这个月倒是找过我几次,不过那是因为他女儿是多囊肾,据说病qíng很严重快要活不下去了,想让我给他女儿捐肾呢!”
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点讥俏的意思。
“这些年你父亲——”
话未说完就被程静迟打断:“停——,请在我面前称呼他为程伯舟。”
“你们父子——哦不,你跟程伯舟的关系不好?”年轻的那个好奇地问了一句。
程静迟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如果在你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出轨,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出来,最后还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有房子跟你母亲离婚,大冬天的把你往大街上撵,十几年对你不闻不问,相信我,你们父子的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两人互望一眼,年纪大的接着道:“这些年程伯舟有没有以别的名义给过你或者你母亲钱?给过多少?都是什么时候给的?”
程静迟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qíng绪,勉qiáng冷静地道:“你觉得一个连亲生儿子抚养费都不愿意出一分钱的男人,会给前妻和她的儿子钱吗?这话真是太可笑了!我银行帐上有多少钱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这么问?”
对方翻了翻手边的材料,道:“乔白术是你的舅舅对吗?”
程静迟顿时警惕起来:“什么意思?不是因为程伯舟的事找我谈话吗?提我小舅gān什么?程伯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跟我毫无关系,跟我小舅那就更是一点边也沾不上,你们别把他和我外公扯进来。”
“十月份的时候,有人在靖城注册了一家化妆品公司,乔白术是法人代表。据我所知,乔白术有过案底,十二年前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出狱后一直在大塘镇跟他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生活,这么一大笔钱他是从哪来的?”
提到乔白术,程静迟心qíng愈加bào躁:“那是他朋友投资的钱。”
“朋友?什么朋友这么大方?两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对方继续追问,“是不是程伯舟投的钱?”
“那是他的一个朋友,跟程伯舟毫无关系!”程静迟怒了,“我小舅跟程伯舟有仇,程伯舟的事跟谁有关,都不可能扯上他。你们要查程伯舟的钱,就去查他老婆,敲他家地板,挖他家墙壁,查他的化名,他的朋友二奶三奶红颜知己。转移财产可是他的拿手把戏,早十几年前他就这么gān过了!盯着我们是几个意思?”
纪委的人还要再说什么,门上被人敲了一下,年纪大的那个皱着眉头走了出去,和门外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再进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很奇怪,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程静迟:“?!!”
“那我妈呢?”
“乔女士也一样啊。”对方脸色不太好地道。
程静迟满腹狐疑,然而可以这么顺利地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到另一边领了之前被没收的手机和钱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想到什么,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对了,程伯舟的老婆前几天还买凶伤人,想把撞伤撞残了,弄到医院给他女儿做肾源配型,我朋友无意中录到了她侄子跟肇事司机的谈话,不知道这个你们有没有用?”
说着他把厉战录的那段音频放了出来。
他在厉战的手机上发现了那段录音之后,就备份了一份到自己的手机上,这会儿他恨不得程伯舟和颜素云直接去死,只要手里有证据,也不管有没有用,是不是在纪委的管理权限之内,反正一股脑都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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