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乔外公的药酒闻名已久,听到今天能尝一尝,有些意动,还在犹豫,那些媒体人士早已经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他们又不是机关单位的,到人家食堂吃顿便饭应该没什么……吧。
反正最后大家都留了下来。
因为政策不允许商家请政府官员领导请客吃饭,程静迟只吩咐了工厂食堂单独开了两桌,菜都是当季的新鲜蔬菜,真正的家常粗茶淡饭,又把乔外公新泡制好的药酒拿了两坛过来。
两小坛药酒,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只有二两左右的量,司机不能沾酒,只能满脸羡慕地看着别人小口小口的浅酌。
一时间整个食堂里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酒香。
酒浅酌饭饱之后,程静迟给在场的所有人各包了半斤一瓶的药酒——除了提早离开的许弘亮,而且数量实在太少,就算说出来也构不上贿赂的程度。
临走的时候,覃局长还特地觑了个空,悄悄提点了程静迟一句,说程伯舟的落马入狱让颜家损失很大。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即可心神领会。
“看来颜家真的因为程伯舟的事qíng损失有点大啊。”回到乔家大院,程静迟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抛,乐呵呵地道。
只要姓程的和姓颜的倒霉,他就高兴。
乔外公中午从药田回来,被人叫去了药铺。最近镇上不少人都生病了,每天都有人来药铺抓药煎药,乔外公忙得不可开jiāo,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刚才许弘亮掉进化粪池里,是你gān的吧?”程静迟席上喝了不少,这会儿觉得有点热,脸色cháo红,解开衣领歪在沙发上,脑袋跟着厉战的身影转来转去,眼睛亮亮的,闪着兴奋的光。
厉战摸了摸他的额头,从浴室打了水给他擦脸,一边给他擦脸一边说:“谁说的?!鼻孔朝天走路不看路就会这样。”
那样的货色真不经吓,他还压根没怎么样,只释放了一点点杀气,就吓得栽进化粪池了,胆子真小啊!
“嘿!没看把他捞上来时,那脸色哦难看得跟死了爹妈似的。”程静迟想起那qíng形就可乐,语气充满了遗憾,“可惜没有拍到视频。”
“我拍了,一会儿发给你。”厉战敢给他擦完了脸,又开始擦脖子,擦完脖子又擦手,擦得gāngān净净了,才说,“你困了,去chuáng上睡一会儿。”
跟程静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程静迟生活上的一点小毛病他也知道得很清楚,酒量浅,喝醉了会很缠人,而且绝对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醉了,要不然就要发酒疯。
“我还得去药田看着。”程静迟皱起眉头,醉得不轻了,还记挂着他的药田。
厉战又好气又好笑,说:“你睡,我去药田看着。”
被酒jīng麻木了思维,程静迟反应有点迟钝,瘫在沙发上好半天没有说话,似乎还在考虑厉战的话是什么意思。
厉战好气又好笑,好脾气地弯腰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半抱半扶地将他扶到chuáng上躺好,打开被子盖在他身上,正要离开去药田,程静迟却抓着他的手不放。
“一个人睡没意思,陪我睡嘛。”程静迟张着半醉不醒的眼睛咕哝着,语气软软的,听起耳朵里像是有什么人拿着羽毛拂过心坎,麻麻的苏苏的痒痒的。
本来清醒的厉战这会儿也有点醺然,只考虑了两秒,便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醉酒的静迟又热qíng又可爱,他才不会跟自己的好运作对呢!
第79章
乔白术安顿好厂里的事,不放心喝了工业废水的小外甥,骑着一辆小飞鸽咣啷咣啷往回赶。
路过药铺的时候看到他老爹在帮人熬药, 打了声招呼接着往回走。
乔家大宅在新街和老街jiāo汇的那个路口靠着河堤边上,那边比较安静, 因为不临街,没有什么商铺,基本都是住户, 乔家是那一片院子最大的也是最漂亮的。
老旧的自行车一路都在叮叮当当地作响, 到了院子门口,把自行车靠墙停着, 推门而入。
屋子里静悄悄的, 进了门听到浴室传来水声,乔白术没有在意, 以为是程静迟在洗澡。
对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大外甥的xing子, 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有点小洁癖, 大白天的洗澡也没觉得奇怪,只是扬声问了一句:“迟迟, 你在家?”
浴室里没有回应, 乔白术脱了外套,去浴室外面的盥洗台洗了一把手脸,人jīng神了点,这时正好浴室门被人从里边打开,一身水汽的厉战踩着塑胶拖鞋,只在腰里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头发湿嗒嗒地还在往下滴着水。
“阿战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迟迟。”乔白术回头看到是厉战,笑了一下,道。
厉战踩着塑胶拖鞋走出来,看了他一眼,说:“静迟在睡觉。”
“哦。”乔白术没有多想,以为程静迟喝多了,酒兴上头休息,毕竟就他外甥那个酒量,一杯酒下肚就能晕乎得不知东西南北的,今天算是超常发挥了,至少把人送走的时候看着还是清醒的。
他把毛巾挂好,又问:“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他们要检查就让他们检查好了,你们还非得赌气喝下去,要是喝出毛病来了怎么办?回头你和静迟都去医院做个检查。”
厉战今天挺身而出,主动帮程静迟喝工业废水,他对这个年轻人的观感越发好了,但对两人明显作死的行为并不赞同。
“没事,那水挺gān净的,小舅别担心。”厉战随便把头发擦了两下,没再接着往下滴水后就不管了,去厨房倒水喝。
乔白术不放心外甥,过去看看程静迟的qíng况,结果一推开客房的门,一股浓郁的荷尔蒙味道扑面而来,脸色顿时一变。
他是个成年男人,而且还是个有男xing恋人的男人,空气里那股带着淡腥味散发着某种特定味道的气味再熟悉不过,每次他和季行武那啥之后,空气里都会有这种味道。
程静迟没有女朋友,而且距离他和厉战回来的时间只比自己早了三个小时,程静迟又喝了酒,整个人晕乎乎的,根本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外面找个女朋友回来,两个人还那啥。
屋子里只有厉战和程静迟两个人,他刚回来的时候,厉战在洗澡,程静迟在睡觉,空气里散发着一股qíng事过后的靡糜味道,可供选择的猜想并不多。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个荒唐的想法涌上心头,又不愿意去相信。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乔白术猛地回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刚从厨房出来的厉战身上。
厉战手里拿着玻璃杯,站在门口和他对视,目光清澈坦dàng,态度自然得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而不是光luǒ着身体差点被人捉女gān在chuáng。
“你和迟迟……”乔白术艰涩地道。
厉战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大chuáng上呼呼睡得正香的程静迟身上,点了点头,态度特别坦然地道:“静迟是我的伴侣。”
武者的寿元漫长,修炼之路既孤独又充满了危险,要找到一个心灵契合的伴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厉战也没有想到自己被卷入时空裂隙不仅没事,还找到了这辈子最重要的灵魂伴侣,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感激之qíng,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乔白术呆了一下,没有想到厉战居然连狡辩都没有,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程静迟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这方面的迹象呀!
而程静迟二十五岁了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任何想要结婚的意思,他也没多想。在天朝,二十多岁不找男女朋友单身的年轻人很多,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自由,不喜欢拘束,对于恋爱和婚姻的态度也比他们那个时候开放很多,再说现在的生活节奏快压力大,年轻人都习惯晚婚,他一直以为程静迟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所以迟迟不婚,毕竟现在的女孩子眼光高,没有房子没有车子就算谈了朋友,人家女孩子也未必肯下嫁。
他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想到程静迟会跟他一样,走上这条道路。
他自己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在现在的大环境下,这条路多么不好走。
为什么会这样呢?
乔白术呆在门口,半天没有回神。
厉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绕过他走了房间,走到chuáng前把水杯放在chuáng头柜上,拿起chuáng头的睡衣穿戴起来。
程静迟睡得迷迷糊糊的,感到耳畔有衣物拂过的声音,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道:“你起来了?”
厉战穿好睡衣,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喝水吗?”
“要喝。”程静迟懒懒地撑起身体,就着厉战的手喝了一口水,无意中一扫门口,顿时“噗”地一声,刚喝进嘴里的水全赏给了地板,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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